想起“暮江吟”

当我们看到夕阳西下的美景,不禁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当我们看到云海弥漫、树木丛生、层峦叠嶂,会不禁感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看到冬天盛开的梅花,会不禁感叹“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而一弯新月初升,如同在碧蓝的天幕上,悬挂了一张精巧的弯弓时,我们当然会想起白居易的“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此时此刻的我就站在九月初三的天边,近在咫尺的西天两朵橘红的云,其他都是玫瑰红亦或香槟金的融合,而那伴着太阳即将西沉的月牙也被染成了金的、黄澄澄的颜色了。只是这里有的是穷山,少的是恶水,我自然看不到“江上残阳”和那“半瑟半红”瑰丽色彩,也只能吟成“苍山吟”了——“一轮夕阳跨山梁,西天焰焰东天苍。可怜九月初三日,如钩新月夜未央。”

白乐天把这天上地下的两种美妙景象,压缩在一句诗里——“露似真珠月似弓”。作者从像弓一样的一弯新月,想起当时正是“九月初三夜”,不禁脱口赞美它的可爱,直接抒情,把感情推向高潮,给诗歌造成了波澜。只是不解,“何来露”?“怎似弓”?“露从今夜白”——那不是夜半时分的事吗?那一轮新月不就是轻盈的衣钩,怎有弯弓的笨重呢?这位“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现实主义诗人做起诗来也有点“随心所欲”了,连清末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也说:上二句写江天晚景入妙。后二句言一至深宵,新月如弓,正初三之夕;其时露气渐浓,如珠光的皪,正九月之时。夜色清幽,诵之觉凉生袖角。

九月初三的月牙真的好,此时北方正是深秋,秋高气爽,天气以晴为主,月初日落时分此景常见。惆怅之思,如水清愁,正如那“可怜”二字生出,不知其着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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