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思绪在飞

前天看完《古文鉴赏辞典》最后的一百多页，有两个作家让我特别感兴趣。一个是陈三立，北平沦陷之后，绝食明志，坚决不做亡国奴，最终在85岁时离开了人世。另一个是俞樾。俞樾是晚清有影响的学者。他长于经学和诗词、小说、戏曲的研究，所作笔记搜罗甚广，包含有中国学术史和文学史的珍贵资料。善诗词，工隶书，学识渊博，对群经诸子、语文训诂、小说笔记，撰著颇丰，一生著述不倦。

通过查阅资料，得知陈三立的父亲是清朝支持维新变法的湖南巡抚陈宝箴，据说后来被慈禧太后用毒药暗害；他的儿子是一代国学大师陈寅恪。陈大师壮年失明，就在他绝望无比时，唐筼坚强的担负起了家庭的责任，对他说，眼睛看不到了没有关系，她愿意做陈寅恪的眼睛。

自此后，唐筼的生命里只有陈寅恪，那些风花雪月，被她彻底放弃了，她陪伴在丈夫身边，帮助他查阅资料，给他读报纸，只要陈寅恪想看的，唐筼都会找来念给他听。

有时候陈寅恪烦闷了想喝酒，如果在以前唐筼一定会阻止，可是此时的她，只想让丈夫大醉一场。

无论多大的事情，唐筼都用柔情化解，把真挚的爱给了失明的丈夫。

陈寅恪经常对女儿们说：“我们家里头，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不能不尊重你们的母亲。”

也许命运觉得那些苦难还不够，又继续给他们的生活添了一点“小料”，陈寅恪因为行动不便，摔成了半瘫。

陈寅恪的身体受到了岁月的摧残，而唐筼也已疾病缠身，原先的心脏病更是让她看起来显得孱弱无比，但是她没有喊一声累，依然照顾着家，照顾着陈寅恪。

大师坚持著书立说，用了10年撰写了《柳如是别传》。期间的辛苦不言而喻，这些成绩的取得，也离不开妻子唐筼相濡以沫的陪伴和竭尽全力的支持。陈大师殒世45天后，唐筼也撒手人寰，令人唏嘘不已。

清朝学者俞樾与妻子文玉真挚的爱情故事也同样令人感动。

俞樾的结发妻子叫文玉，也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姐。1839年，俞樾十九岁，他与这位打下就定下娃娃亲的童年伙伴成了婚。两人虽然情深意重，但无奈辗转流徙多年，家境窘涩，俞樾不得已和妻子住到了岳父家。没能力给妻儿一个真正的家，俞樾满心愧疚：文玉却善解人意安慰他，“吾终当与君创造一好家居耳。”

考取功名前多年，俞樾一直四处教书，文玉在家侍奉老人，抚养孩子，她每次给俞樾写信都说家里一切都安好，让他照顾好自己，从不写一点难处和压力。1850年，在得知丈夫部考第一的喜讯后，文玉在信中回了一首诗，“耐得人间雪与霜，百花头上尔先香。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既是恭喜，又是提醒他要像梅花一样傲骨铮铮。

然而，仕途刚刚开始，俞樾就因“试题割裂”被弹劾而罢官回乡，永不再用。没有一句责怪的话，文玉默默的陪着他，温言软语，但求他淡忘胸中的苦楚。

1858年，文玉38岁的时候，一家人定居苏州，俞樾从此再不问时事，一心治学。多年的风餐露宿漂泊艰辛，让文玉很早就开始掉牙。把妻子的落牙细心包好，俞樾心痛不已。

1874年，曲园建成，这是俞樾和文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忆起当年，两人相对唏嘘。可是，幸福的晚年并没有持续多久，1879年，文玉病倒了，她与俞樾道别：“吾不起矣，君亦暮年，善自保重。”1881年的时候，六十一岁的俞樾也开始掉牙了，他把落齿与那颗珍藏了多年的文玉的牙齿收到一起，一同埋在杭州俞楼后面，取名为“双齿冢”。“他日好留蓬颗在，当年同咬菜根来。”忆起亡妻，俞樾眼神迷离，迷离如幼时的青梅往事。

俞樾的曾孙是现代散文家俞平伯。他还是章太炎的老师，对于章参加革命推翻清政府难以理解，与其断绝关系，并让门生群起而攻之。对于章太炎来说，真正体现了亚里士多德所说“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这两天匆匆翻阅了两本荣获茅盾文学奖的小说，一本是阿来《尘埃落定》，另一本是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两位作家都是女性，文笔细腻，给我们介绍了一些少数民族习俗和地域文化，同时也刻画了鲜明的人物形象。作为一名读者，我个人觉得《尘埃落定》叙述视角对贾平凹后来写的的《秦腔》都有帮助；李凤群写的小说结构模式，刚开始觉得很新颖奇特，今天才发现她的结构模式明显受到《穆斯林的葬礼》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