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驰北散文】遇见2010年的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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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东湖，沿湖两岸光秃秃的，松散的泥地里刚种下的榆树、柳树还没发出枝桠，只是象征性的顶着几片绿叶，证明它还活着。若是傍晚，站在白鸽展翅造型的建筑前，一道道细长的光影，从脚下一直延伸到水面上，能够将野鸭的倒影串成一串。

两块巨型牌坊树立在公园一角，标识着喀什所在的区位，浮雕的世界地图就在眼前，立体的世界触手可及，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美国白宫，眨眼就能将金字塔放在指尖把玩。

摩天轮轻缓地旋转着，悄无声息，隐约有情侣在车厢内拍照戏耍。摩天轮下的桥洞上，长满了爬山虎，绿意盎然。随着红绿灯的变换，往来车流穿梭不息，时而有毛驴车闯入其间。

远处的帕米尔山峰，似一条蜿蜒的曲线，横跨在天际，近处的桥上车流如织。山峰、民居、桥面，好是几条平行的曲线，相互叠嶂，当地人说，在黄昏光线暗淡的时候观赏，别有一番意境。对面的高台民居上，有人在房顶挥舞着用碎布做的旗帜，空中一群白鸽自由飞翔，像是玩疯了忘记回家的孩子。

三名年轻的游客各种拍照，稚嫩的脸庞，滑稽的动作。

在东侧的突兀着一片高地，那是闻名世界的高台民居，是建于高40多米、长800多米黄土高崖上的维吾尔民族聚居区。据向导介绍，距今已有600年历史，是喀什展示维吾尔古代民居建筑和民俗风情的一大景观。那里的维吾尔族人世代聚居，房屋依崖而建，家族人口增多一代，便在祖辈的房上加盖一层楼，这样一代一代，房连房，楼连楼，层层叠叠，这些房屋大多是土房，随着时代变迁，现在也有了不少新建的砖房。

在高台民居靠近东巴扎一侧边上，CCTV-10探索发现栏目的几人正对着一老一小，拍摄土陶的传统制作工艺，三个游客偶然闯入现场观望，引得导演一脸惊慌，幸运的是三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并未对拍摄造成影响。

沿着古旧的台阶往下，两侧的房屋似随意建造，但错落有致，依山而立，形成了楼上楼、楼外楼、楼中楼，没有两间是对称的，有的左侧高半层，有的右侧高半层。时而房屋悬于头顶，阴暗但透光，时而屋顶陷于视线以下，豁然开朗，真可谓五步一画，十步一景。有的小路看似到头了，一转弯又豁然开朗，有的看似通达，却一不小心就走进了死胡同。向导说，地上的砖就能指路，具体怎么辨识最好还是到现场体验吧。

站在吐曼河畔远看喀什古城，破旧的样子让人心疼，东倒西歪的房屋散落在残垣偏坡上，兴盛的痕迹早已淹没其中，唯有那些倾斜着的大柱子上，那些破损的窗户上的精美雕花能够证明一二。走在古城的街巷中，到处是泥坑、杂乱的电网、拥堵的通道，以及嘈杂的机器轰鸣声。当然，喀什古城也正在经历着如火如荼的改造，喀什市投入数亿元资金，也促使其后来获批为5A级景区，一大批居民受益其中，全国及世界游客享受其中。

吐曼河，流水潺潺，随着河道治理工作持续推进，河水早已不见当年的狂野与泛滥，展现在喀什人民眼中的，是和顺通畅，也成就了喀什东湖的湛蓝，为众多的鱼群、鸟类提供繁衍生息的家园。

桥上，除了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还有占道经营的农民，他们将大小的葫芦有序摆开，乍一眼看去，像是一排排的列队战士。摊主也不吆喝拉生意，似乎一切顺其自然，一个小的葫芦两元起，大的几元至十几元不等，一些加工了纹理的，就要几十元了。

喀什的东巴扎热闹非凡，向导说：如果你在东巴扎买不到的东西，整个喀什你都不可能买得到。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像是一个万国市场，中亚的、西亚的、南亚的、欧洲的、南美的，让人眼花缭乱。干果是东巴扎的一大特色，稍大一点的摊位都贴着快递公司的宣传广告，导游说，你要是买一两公斤，都不好意思给摊主讲价。除此之外，漂亮的民族服饰让人大饱眼福。那精致的爱德莱斯花裙配上一个维吾尔族特色花帽，才八十元，大可以直接买了两套快递给了侄女或外甥女。

满街的美食让人垂涎三尺，无论是烤包子还是馕坑肉，都能牵出你的馋虫，让你难以挪步。索性就近找一个条凳坐下，与身穿素衣的乡民背靠着背，看着过往的行人，自顾自地吃烤包子、烤肉、烤鱼，外加一碗面肺子，连醋根都喝个精光，然后再拍拍肚子走人。

东巴扎最有特色的是旧书摊。你能在目之所及范围内找齐毛泽东文选的所有卷，也能淘到《苦菜花》这样单价0.14元一本的旧书。有幸的话，还能看到有人出售烟盒，各种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的香烟盒子供你挑选，价格也各不相同，明码标价，绝不欺骗。

香妃墓距离东巴扎不远，坐上马拉车只需两元钱，倒着坐在车板上，听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看着向后退去的街道以及往来的行人，似乎喀什这座城市的节奏都慢了很多。

迎着午后的艳阳，来到艾提尕尔清真寺，大门威严矗立着，门卫说，正值做礼拜的时刻，要等一刻钟后才能进去参观。寺内的环境让人有一种空间错位的感觉，寺外明明烈日炎炎，寺内却是阴冷清凉，有一种置身成都武侯祠的错觉。

艾提尕尔广场上的大榆树下，一字摆开着售卖刨冰的商贩，均是三元一碗，冰块、烈酒、蜂蜜，在小小的碗里飞舞倾泻，像是杂耍的艺术，又像是在烹饪美食，喝完一家的接着喝另一家的，能够接连喝三大碗。

逛一逛附近的外贸市场，定能斩获自己中意的物品，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