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不惊,修得一身古贤之风

前言

近期在读熊逸先生的《一切心法.王阳明》,使得我对王阳明的心学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梳理成文,以便自省。


近几年王阳明的心学可谓是大受追捧,“王阳明”这个人更是俨然一位红极一时的哲学明星,一时间,坊间似乎都以知道“阳明心学”为荣。倘若有人把这种现象看作是“国民素质的整体提升”,亦或是“国学思想大有复兴之势”的标志的话,那一定是大错特错的。事实上,现在市面上的阳明粉丝大致上可以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把心学作为侃谈之资,用以区分自己与他人逼格境界不同的人;第二类、羡慕王阳明名利双手的成功人生,把心学作为一种更有效更深奥的成功学的人;第三类、真正意义上的阳明门徒,物质社会里的思想隐士。

第一类的人太肤浅,第三类的人太高深,前者没必要讨论,后者没资格讨论,所以,我想就第二类人以及他们的想法,谈谈个人看法。

我想,绝大多数人之所以愿意在枯燥无味的哲学世界中,独宠阳明心学,就是被王阳明本人,以及后世的著名信徒曾国藩、稻盛和夫等人的伟大人生成就所吸引,觉得阳明心学就是这个宇宙最彻底、最正确的终极成功学——尽管他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把阳明心学理解为成功学。他们一面艰难的训练自己去“致良知”,并且“知行合一”,一面又无可避免的在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按耐不住强忍羞愧的心情去畅想坚持修炼阳明心学未来能给自己带来的成就。如果王阳明还在世的话,一定会为拥有这样的信徒而哭笑不得。

不可否认,我就是这样一名信徒,但略有不同的是,我知道自己目前还是这样的信徒。这点“略有不同”还是能区分“很大不同”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如果王阳明复活并且言之凿凿的告诉这些信徒们:“我的学说并不能让你们获得理想当中的成功,我本人以及曾国藩、稻盛和夫之类的信徒们所取得的成功,完全是意外之物,并且那些只是你们眼里的‘成功’,根本不是我的思想所导致的必然结果”,那么,相当大一部分人会马上改换门庭,放弃阳明心学,而另外一少部分人会依然坚持自己的信仰。

伪信徒们的滑稽之处就在于,他们一方面希望靠修炼阳明心学来彻底擦净自己蒙尘已久的世俗之心,一方面又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修成这样一颗纯净之心以后,自己就可以像王阳明一样所向披靡,尽将人生成就揽入怀中。因为,阳明心学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理论叫“事上练”,这也是其区别于禅宗学说很重要的一点。他鼓励人们勇猛精进,甚至只有勇猛精进才会最终修成正果。坦白说,这一点确实难为很多人,因为“成佛”与“成魔”的边界太模糊且太接近了!但是,一旦真正理解并建立起这个边界,那就是“顿悟”的时刻。

虽然并没有修成,但我可以尽力去想象“顿悟”的状态和感觉。那种状态和感觉,我想应该类似孟子所说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人生苦短,我们生当有为,但又不可为自己而为,同时也不可为他人而为,还不可堂而皇之的为天下而为,有为的目的,只能是修成一颗宠辱不惊之心!拿出生命当中所有的热情去作为,但对一切结果皆能坦然接受。因为这个结果并不是终极结果,对这个结果的态度才是!用王阳明自己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人以不及第为耻,我以不及第为耻为耻。”

这是何等豪迈的胸襟!可以为一个结果拼尽全力去做,但对事后的结果又视若粪土,真正做到“不因物喜,不以己悲”,但同时又不陷入心灰意冷的遁世心境。这不就是孔子和庄子的合体吗?一个圣人尚且难以修成,何况要修成两个圣人的最佳合体?我想,此生大概是绝无可能修成这样的境界,但是,焉能以此作为自暴自弃的借口?所谓“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有些事就当明知不可为而为,“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何惧众口蜚语?

大胆作为,福祸泰然,宠辱不惊,愿此生修得一身古贤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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