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玩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以“玩”为主线,玩的结果千篇一律,都是寻开心;玩的内容却千差万别,各有千秋。
我出生在78年,那个年代,物质资源匮乏,人们对物质要求也不高,吃饱,穿暖即可,极容易满足。
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在逢年过节时穿一件新衣服,都不是简单的事,更别说用多余的钱来买玩具了,就是想买也没地方去买。
可正是这样,却反而让我们不被物质绑架,有了更多更好玩的“玩具”――
在家时,砖垒起来当灶,瓦支起来当锅,玉米须薅下来当菜,黄土撮起来当饭,这就是一场大型的“场景模拟游戏”。伙伴们轮流做东,招待来客,“客人”也要绘声绘色地品尝赞叹厨艺高超。那感觉不亚于吃一场盛宴,用“满汉全席”的厨艺招待了最为尊贵的客人;玩腻了,就直接把瓦片拿下来,用砖头砸成几块,再逐步修缮,修到合适的大小,然后从墙壁的下围打磨光滑,四个一付分好,就又可以玩新的游戏――拾子儿了。
在外时,随便哪块地上画个图案,找几块小土块和一截小树枝截开,就可以“占九连”;路旁柳树上折一根柳条,拧松,慢慢蜕皮,就可以做柳笛,“呼呼呼”吹上一大阵儿;走到干涸的河底,抽几颗脆甜的“菱菱锥”和茅草的嫩芽“提咕提”,放进嘴里使劲儿嚼,零星地少,却甜到了心底;夏季的傍晚,去村边的小树林里摸“爬拉”,就是蝉的幼虫,那时摸几个回去,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味蕾,而是把它们扣在一个碗底,等第二天早上看它们有没有蜕化成蝉,蜕好的就放在树上,没蜕成夭折的就拾起来扔给那几只母鸡。
还有时,会用家里废弃的搪瓷茶缸端些水,找到有红土的地方,我们称作“胶泥”,随手找根棍子,倒入水搅拌,稀稠适度后,便一人抱一大块到一块相对比较平整干净的地方,开始“ban(摔的意思)锅”玩,谁的“ban”出个窟窿,对方就要用自己的泥补上那块,直到一方全部输光,就开心满意地另寻乐子去……
就连田地垄边长大的扫帚苗树,我们也不会放过,选准一颗,一屁股在上边当沙发往后靠,又喊又叫,玩得不亦乐乎。真的是,一年四季,时时有玩具;家里野外,处处是游乐场。
想着那时的洒脱,惬意,自由,开心,嘴角会不自觉上扬,那种撒欢儿的快乐和不物质化的满足感,现在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懂,也永远没有机会体会得到……真正的童年生活,就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