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欣赏几首以过年为主题的古诗


       快过年了,欣赏几首以过年为主题古诗,以助意兴。

  第一首,唐太宗李世民的《守岁》:

  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大意为:年终岁寒,冬雪消融,暖洋洋的宫闱里吹进了和煦的春风,年的魅力就是如此巨大。阶侧的梅花盛开,香息馥郁;巨大红烛点燃了,远远看上去,烛焰芯里簇拥火红的花团。君臣欢宴饮酒,喜度良宵,迎新年,辞旧岁,通宵歌舞。今晚还属于旧年,而明早晨曦微露,就是新的一年了,这特殊的一宵不是挺有意思么。

  李世民生前很喜欢文学,共留下八十八首诗词。数量不算少(当然比起乾隆的四万多首来就差牛鼻子了),质量看上去也不错。后人一直有一个误解,觉得皇上的笔头子好不到哪去,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嘛。倒是,皇上的专业就是打江山坐天下嘛。换个说法就是,这些诗作看上去还像模像样,但是否真正出自皇上之手就难说了。不过话说回来,“疑罪从无”,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皇上的创作系“偷抱他人骨血为己子”的话,咱还是得老老实实认定,这就是大唐王朝的奠基者李世民的诗作。

  “达旦不眠,谓之守岁”(晋·周处 《风土记》)。诗里的“芳殿”和“绮宫”系泛称,指壮观奢华的宫殿。盘花,指烛焾燃烧形成的“花”,看上去通红通红,很有喜气,实际乃积碳,也就是“灯花”,也是民间最常用的卜测吉凶方法。

  第二首,唐代诗人高适的《除夜作》:

  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首句“旅馆寒灯独不眠”便为诗题定了调子。你想在万家团圆的除夕夜里,自个儿却孤零零困在距家千里之外的馆驿里,能不沮丧么?如果单是不能归家也就罢了,再过一日,就是新年开始,而揽镜自顾,头顶越来越稀疏,鬓角与须发呢愈花白愈蓬乱。年龄越来越大,也就意味着前景越来越暗淡,被提拔和重用的机会也相应越来越少。

  第三首,白居易《除夜》:

  病眼少眠非守岁,老心多感又临春。

      火销灯尽天明后,便是平头六十人。

  此诗与前述高诗格调几近,不一样之处是,除夕之夜高适茕茕独立远在他乡,白居易呢倒是人在家中,但饱受眼病折磨,乃至通宵未眠。守岁这事儿,如果开心去做,那自然快活;倘然非心愿而是不得已,那就悲催了。白居易四十岁以后一直被眼疾困扰,至落笔本诗,已然廿载之久,可见其痛苦。

  本诗的结句“便是平头六十人”饶有意思,过了今晚就六十岁了,整整一个甲子,致仕(即退休,但唐代官员的退休年龄不详——未及细查——估计跟现在差不多吧)后就成一个纯粹的平头百姓了。其内心的失落不言而喻。

  第四首,范成大的《卖痴呆词》: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

      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买。

  意思是:除夕夜直到午夜时分人们都还没有睡意,都在祈求神灵除灾降福,等待新的一年的临近和到来。孩子们呢坐不住,他们成群结队走在大街上,见门就进。干嘛呢?卖痴呆。咋个卖法呢?门里的长者有模有样问价之后付钱,还真接受了孩子们卖出的痴呆。当时有一首竹枝词也是写此风俗的:“除夕悦民夜禁开,儿童结队提灯来。沿街穿巷呼贱价,赚取翁媪买痴呆。”

  古语道:吃亏是福。那怎么就能吃亏呢,无非是人痴呆一些嘛。这就是儿童能够卖出去痴呆的前提。而孩子们呢?未经世事,懵里懵懂,痴呆自然多的是。这下好了,这不招喜欢的傻里吧唧居然还有人要,还真付钱。想想孩子们成交后那份喜悦吧:这老头真傻,俺就说了句“痴呆”,手里啥也没有,傻老头就乐呵呵给我钱。哈哈哈,老头真傻。

  一买一卖,老头老妪们得了福,孩子们呢清空了一肚子的痴呆而充值进聪明机灵。这风俗真是美好又喜气。

  第五首,文征明《拜年》:

  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

      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

  大意是:不知从啥时候开始,朋友同事间拜年不再见面,而只是让仆人送来拜贴致个问候就算了事。这不,大年初一一上午,我的屋中就堆满了各种名贵的拜贴。 我呢也只能随大流向他人投送一些拜贴。唉,人们只会嫌弃简慢,而不会嫌弃这其实只是虚头巴脑的礼节。

  哈,与现在的微信拜年差不多吧。

  第六首,王安石《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笔者看来,这是所有写春节的诗词里最好的一首,当然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首。“总把新桃换旧符”一句,极具哲学意味。世界之存在,时间是其中的一个维度,你哭也好,你笑也罢,怨也无所谓,恨也无所谓,时间总是按着老天爷既定的脚步向前,一刻也不停下。朱门是一年,柴门也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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