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博一笑——起绰号

起绰号

张范津


    中国当代最善于给作品中人物起绰号的小说作家,非赵树理莫属。他在《三里湾》中,为马多寿一家四口起了四个外号——糊涂涂、常有理、铁算盘、惹不起,连起来念,朗朗上口。文学来源生活高于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给人其绰号确实是经常发生的,有的为讽刺、有的是纪念、有的纯属好玩儿。所起绰号有的本人知道,有的本人并不知情,只是在某个圈子里对某人的称呼而已。

骑马打“腊”:粉碎“四人帮”后,学校贫管会(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委员会)主任传达上级揭露“四人帮”罪行的文件,文中有某人不务正业,经常“骑马打猎”作乐的语句。老眼昏花且认字不多的老主任,把“猎”字看成了“腊”字,竞念成了“骑马打腊”。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云。等回过味来以后,捧腹良久,于是就送老主任绰号“骑马打腊”,私下里只要一提“骑马打腊”便知是谁。

“子儿子儿流水”和“鳖头”:1976年初毛主席《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公开发表后,在全国立即掀起学习热潮,县文化馆更不能落后,馆长带头领学。集中学习会上他满含深情的朗诵着“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冈山。千里来寻故地,旧貌换新颜。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潺潺”一词笔画多,且生僻,馆长不认识,但秀才不识字只读字半边,根据以往经验,他把“潺潺”二字毫不犹豫的读成了“子儿子儿”,也许他把“潺潺”当成了象声词“滋滋”。待读到“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时又出了状况,“鳖”字怎么也认不出来了,急的他拍着脑袋“捉……捉……”这一下子可把我“捉”住了。于是馆长荣得“子儿子儿”“鳖头”绰号。

途跋涉:大跃进时期,为了学习先进地区经验,经常组团外出参观。一日一参观团来到芝麻杆榨油经验创新地河北NG县SC镇参观学习。镇领导致辞欢迎,是规定动作。欢迎词曰“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急。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并且越来越好的情况下,SHANXI省参观团长途跋涉,来到我们NG县SC镇参观学习……”文明好客的镇领导是工农干部,不知有“长途跋涉”这个成语,因此把句断错,把多音字读错,长途跋涉的“长(音:常)”当成了“长(音:掌)”,竟读成了“SHANXI省参观团长”而“途跋涉”三字,也自然就成了“团长”的名字了,并且还小声问恭立一旁的秘书“是不是加个同志啊?”,在秘书尚未反应过来且未置可否的时候,领导早已经读成了“SHANXI省参观团长,途跋涉同志”。这位镇领导便喜得“途跋涉”绰号。

分开: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当年NG县经委某领导去广州公干。一走出车站,映入眼帘的竟是那样一个花花世界,顿觉眼花缭乱。特别是看到一对对青年男女,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三观”受到强烈冲击,更有说不出的恶心,令他怒火中烧。关键时刻来不及思想斗争,直觉告诉他必须挺身而出,于是他用浓重的乡音大喝一声“分开”,便一个箭步冲过去,从中间把有说有笑的一对男女分将开来。突如其来的一幕把男女二人惊呆了,“领导”说的什么话他们根本没有听懂也听不懂,还以为遇到了疯子,撒腿就跑。于是这位领导便有了“分开”的美称。

吃药:文革时政治挂帅无处不在,无死角全覆盖。养老院岂能例外?那时养老院没有私立全是国营,而且收住的老人非“革干(革命干部)”即功臣,更应发挥模范带头作用。院长每周分配老人们背一段最高指示。周末检查“作业”时,功臣老严没有背下来,任凭怎么启发也无济于事,眼看就要给自己扣上“落后”帽子了,老严才不得不说出实话“俺一顿吃几片药都记不住,这么长的最高指示更记不住了?”。从此养老院院长便有了“吃药”院长的称号。

108天:某校一生物老师给学生讲人的孕期,误把280天说成了108天。私下里大家都叫他“108天”。

亚里“土”多德:某校一历史老师把“亚里士多德”说成亚里“土”多德。为自己赢得了新的名号。

二八:某村郭某,爱自吹自擂,自说自话,并且说话经常云山雾罩,大而不实,十句话八句是假的,所以人送绰号“郭二八”,此绰号是喊在当面的。

大洋马:某村一妇女人高马大,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堪称“奇人”,故送绰号“大洋马”。对此绰号尽管本人不愿接受,因为并不是个好话,无奈众口铄金,也不得不违心认可。不过这个绰号是限定使用范围的,不是任何人都可随口就喊。一次两小孩子去“大洋马”家借铁锨,进门就喊“大洋马”奶奶,俺使使嗯那铁锨。话音未落,就被臭骂了一顿。喊奶奶不就行了,还“大洋马”?这是你叫的?不过铁锨还是借给用了。

老虎愁:一个炸油条的老板娘,特胖,足有200多斤。便得“老虎愁”的外号。意思是肉太多,老虎吃掉她都发愁。

2021年6月27日23:23:26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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