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介绍的,是由安娜•苏编辑整理的《梵高手稿》。
这本梵高书信集,编者从近千封书信中精心挑选了150多封,撷取了梵高描写其作品创作、构思过程的片段,以及他对艺术、文学、宗教、景观等众多话题的见解。配以信中提到的画作以及书信原稿作为参照,向所有热爱梵高的人展示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梵高。
梵高生于1853年。早年的他做过职员和商行经纪人,还当过矿区的传教士,最后他投身于绘画。他早期画风写实,受到荷兰传统绘画及法国写实主义画派的影响。1886年,他来到巴黎,结识了印象派和新印象派画家,并接触到日本浮世绘的作品,视野的扩展使其画风巨变。
1888年,他来到法国南部小镇阿尔。同年10月23日,保罗·高更搬来与他同住。但由于二人性格的冲突和观念的分歧,合作很快便告失败。这在他的手稿里面有提到:
有一天,高更跟我说他见过一副莫奈画的插在日本花瓶里的大向日葵,但是他更喜欢我的。(1888年11月23日)
我觉得高更已经非常沮丧了,对美好的阿尔镇,对我们的黄色小房子,尤其是对我。(1888年12月23日)
在23日那天,因失望与自责,梵高将所有不属于自己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割下了一小块耳朵。
此后,梵高的疯病时常发作,但神志清醒时他仍然坚持作画。1890年7月,梵高在精神错乱中开枪自杀,年仅37岁。
弟弟提奥是一个成功的画商,他是梵高一生中最大的,也是最坚定的支持者与崇拜者。提奥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都给予梵高以巨大的支持。提奥在梵高自杀后,精神崩溃,1891年1月25日,死于严重的精神病发作。
根据梵高写给弟弟的书信,后人编辑整理了另外一本书,《亲爱的提奥》。
下面,我们来分享几段梵高手稿里的文字和他的画作:
人的灵魂里都有一团火,却没有人去那儿取暖,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囱上的淡淡薄烟,然后继续赶他们的路。那我们要做什么?给火添柴。
我不仅很晚才开始绘画,更为严峻的是,或许我也难指望能再活很多年。
要是我笔下的人物看起来很美,那我倒要绝望了,我才不想让他们看起来仅仅达到学术上的正确。米勒和莱尔米特是真正的画家,他们画的从来都不是事物原本的样子,不是经过简单观察与分析后的客观事物,他们画的都是他们感受到的事物。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画出这种不准确,比如偏差、修正或者改变真实,然后让画作成为一个谎言,这么说也行,但是那一定会比绝对的客观更公正。
如果描绘农民的画,能让人闻到培根味、烟味、蒸土豆的味儿,那才绝妙。
渴望生活,毫无保留,没有思想的禁区,天真如孩童;不,并不是像小孩,是像一个艺术家——带着善意,发现生活的真谛,我会竭尽全力。现在所有道貌岸然的礼节,以及对什么是“正常人”的设定,真是迂腐至极,荒唐至极。
你必须理解我的艺术观念。人必须要经过长期艰苦的努力,才有可能触碰到艺术的本质。我渴望的和我追求的难以企及,但并不是我好高骛远。我只是想画出能够打动观者的画,无论是画人像还是画风景,我所要表达的,并不是无病呻吟的忧郁,而是发自内心的哀鸣。
在一幅画里,我想表达一些让人温暖的东西,像音乐一样。我想画出带着某种永恒感的男男女女。表现模特思想和灵魂的肖像画才是我认为最应该去画的。
现在,我是在地中海边上的桑泰斯马里耶海湾给你写信。地中海就如同鲭鱼的颜色一样。我之所以这样比喻,是因为海的颜色瞬息万变,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蓝色,或许下一秒瞬息万变的光线,又为它添了一丝粉色或者灰色。
从那幅海景的草稿你可以看到,有一种金黄色的、柔软的感觉,而在林中,是一种更清醒的、严肃的情绪。此生能感受到这种美,我深感欣慰。
此刻,我正被繁花盛开的果树深深吸引:粉色的桃树,黄白的桃树。我的笔法毫无章法可循,就是把并不均匀平滑的笔触撞击在帆布上,不加修饰。厚重的颜料堆砌出不同色块,画布上不可避免地有些没有被颜料覆盖的地方,其余则是完全没完成的样子,有些已经过修整,有些则潦草不堪;实际上,我知道这样的作品挑战了人们心中对绘画技法先入为主的成见,会觉得它令人不安、使人烦扰。
不过,我并不因此沮丧,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完全不理解我,可能觉得我是个疯子,因为我画的那些线条,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可言。
目前,我正在画我这里的一个病人。比较奇怪的是,当你花时间跟他们相处,并且习惯了他们之后,就不再觉得他们是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