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语》:爱情有张不世俗的脸

《水形物语》因袭了传统的“好片子”的几大特点,对女性、黑人、社会底层、边缘人、弱势群体、LGBT群体有着细腻的展现,给予他们普世的悲悯情怀,同时电影自身又不乏独特的意趣和巧思,在摄影和配乐方面都很出彩,尽管如此,它的“新酒”却仍然衬的“旧瓶”十分平常,因而被认为是对奥斯卡“政治正确”的投机取巧乃至刻意迎合。

想来的确是这样,这部电影传达了一个极其正常和正确的价值观,以“物种”喻人,反抗世俗偏见。人物性格也都很简单,用很多侧面表现同一人物同一方向的特征,生怕呼之欲出的主题还不够显眼。它看上去工工整整,像是那种挑不出错处的应试考卷。这样的电影理应颇受学院派奖项的青睐。

本片的反派是一个外表很帅气英俊的军官,但他暴戾、凶狠,和人鱼的内心是完全反过来的,他把人鱼称为“恶心人的东西”,实在自己就是个内心住着怪物的人,而女主角哑女艾丽莎和她的画家邻居、黑人同事组成“正义联盟”,以小人物的力量反抗压制,以良善满溢人性光辉。

这是一部教育我们不要以貌取人的成人爱情童话,令人唏嘘的爱情贯穿始终,也往往于无声处的暗流汹涌。作为拿奖拿到手软的电影,它弱点太过明显,必须承认。但仅仅从它狭义的主题看,其实是我个人很喜欢的爱情电影类型,因为“三观”正,因为它“假假的”、理想化的爱情。

“电影说到底是造梦的艺术,越好看的电影,越是逼真的梦境。”有些电影场景本身是梦境,光怪陆离,梦幻非常;还有的情节是梦境,天马行空,匪夷所思;有的电影则在细节造梦,离奇斑斓,精巧浪漫。而《水形物语》电影中无论场景、情节、细节都平淡写实,就像每天乘坐的21点的夜班车,发生在那个年代每个人的身边,就算在浴室中放满水、差点淹了楼下的电影院,现实中没准有人尝试过这码事,但它是真的吗?很显然,每个看了电影的人都清楚,它的主线不是真的,哑女爱上鱼面人身的人鱼,它其实就是一个故事,或者说一场梦。

这个梦的现实版或许是那个苏联特工,他对人鱼谈不上情感,只是作为科学家的道德感,参与营救是认为人鱼在科学上有价值。

而此类故事更真实的版本,便如叶公好龙,“ 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叶公是一个楚国贵族,爱上了他理想中的龙,茶饭不思、一心不改,但这种喜爱本质上是对“物”之爱,“物”怎么能像人一样呢,你看,一旦它有所回应或者表现爱,那个施爱的人不被吓跑才怪,“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再如,我们的民间故事里没有那么高级的人鱼恋,却有一个与蛇相恋的故事。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叫《白蛇传》,好在《白蛇传》里给了男女主角双视角,才有了水漫金山的感人剧情。如果叙事者单从许仙的角度,这个故事该是怎样,断桥相遇,一见钟情,之后,在《警世通言》的描述中,“经历诸多是非,白娘子屡现怪异,许不能堪。镇江金山寺高僧法海赠许一钵盂,令罩其妻。”白素贞被罩后,显露原形。再怎么情意深重,洗手做羹汤,物种之异始终如梗芥一样存在着,金山寺高僧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是人是蛇有什么分别。

能指望许仙怎么样呢,他非仙非妖,只是一介凡人。

面对打破世间良俗“怪物”的我们,可能连许仙都不如。

这样的爱情充满惊世骇俗的意味,就算不至于可歌可泣,也令人心生恻隐。

世俗如此,看惯了爱情千篇一律的脸孔,也给那些“不一样”一些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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