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 in shadow 在山洞

很喜欢我旦的讲座，
跟着谁都能看到的海报，
提早一些些来到教室，
从后门无声无息地摸进去，
选个后排靠近走道的座位，
坐下便能安静地听完讲座全程。
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
透明的，没有身份……

就这样活在阴影里，
力比多安好地保存在内在，
随之一起保留的，
是无声无息的安然的流动、空间和悄然孕育的沃土，
也许后者只是错觉吧，
也许，
也许……

那漆黑山洞里安然孕育奇迹的想象，
从很早的年岁就种植在了心中，
有时我会变得如此得失衡，
以至于躲在阴影里还要计较是否全然有效地使用了时间，
（然而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因为当我那么想时，必然是内在的力比多流动受到了阻滞，遭遇张力、狂暴、失控……）
然而就那神话本身而言，
山洞里的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只是任其自然发生，
在某一瞬间，一切便神奇地发生了。
没有谁能保证那份神奇何时出现，
可我就是自信地相信，那份神奇迟早出现，
（甚至任何的下一秒、下一个小时随时就可能出现）……

如果要我编一个名为“躲在阴影”的故事，
那一定是一个旅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被迫躲进了山洞，
烤火、捕食、解手等基本需要满足后，
他便躺了下来，只是躺了下来，
水滴沿着钟乳石的根缓缓淌到了尖口，
嘀嗒……嘀嗒……
被拨动的心绪或平缓、或狂暴地流动着，
直到渐渐澄清，渐渐澄明，
变成分层明晰的鸡尾酒，
然后又归复空无和混沌，
而后，便孕育了光……
光带来了明亮，也带来了扰动，
如果旅人承载下了那份“平地跃起”的冲动，
光便被凝缩在了一个小瓶中，挂在了他的胸口，
于是世界归复黑暗，夜再次来临，
夜来临了，一股消解的能量占据了一切，
连同意识一起要沉入睡眠，
阈限之下，混沌中的各种不明生物活跃了起来，
如果旅人能在这下沉的混沌中保持觉知的意识，
夜便被浓缩成一片小湖，藏进了他的肚脐，
拥有了日与夜两个元素，
圆形的魔法阵转动了起来，
逻辑消失了，世界消失了，
时间乱序了，混沌支配了一切，
而通道，也就此打开了。
如果旅人拥有足够的勇气，
他便跨进那谜之长廊，
冒着被困其中永世不得脱身的风险（真的会吗？），
平静地走在那看起来无止无境的、长长的通路上……
魔性的视象扭曲着五感，诡异的声音撞击着理智，
如果旅人足够智慧，
他便能从那表面的纷繁与杂乱中，
感知这一切涌现背后的流，和它的流向，
他便跟着这份直觉走，那是穿越迷宫的路标之绳，
他就这样在无数虚妄颠倒中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说很久是因为迷宫里的时间是混乱的，只有那名为“无尽”的内在时间体验，
于是在仿佛穿越了无尽长的时间通道后，
迎来了一片彻底的空白，
最终的涌现，就要在这里发生……

我不知道旅人最后看见了什么，
但那一定是，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