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行旅 | 遗民泪尽笔墨中

在画这幅画前，他的祖国（北宋）早已灭亡，山河破碎风飘絮，他就像丧家之犬，在金廷铁骑的追查下，不断变换身份。终于，近千年过去，他的真实身份亡佚，再也无人知晓，只知道他自称“太古遗民”，“东皋”人也，东皋即今之山西河津。

江山行旅图（局部）

款署：“太古遗民”

钤印：“东皋”

太古遗民即亡国之民

太古，意为远古；遗，亡失也。

浮萍无根，明月无影，这位经历繁华事散的“太古遗民”，上溯繁华竞逐宣政风流，下诉天地寂寥故国悲凉，他躬耕田亩遁隐山林，将羞见明月的心忡忡，涌进气势恢宏的江山行旅中，这大好河山他还没来得及用脚步丈量，却要做一幅沉沦的挽歌。

这幅《江山行旅图》以全景构图，画面辽阔、空间深邃、层次丰富。层层山脉绵亘千里而不绝，将北宋的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也是讽刺至极。

江山行旅图（局部）

画面上接荆浩作画“有笔有墨，水晕墨章”，下综三家山水之妙，将关仝的“峭拔”、李成的“旷远”、范宽的“雄强”融入画中，有浓郁的北方山水气息。

白发的渔翁坐在江边，看风起云淡，嘴中念念有词“怎么就输了，不可能！”他佝偻的身影是被生活压弯了，也是被这世道压弯了。

江山行旅图（局部）

战争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行人行色匆匆，在河边的茶摊上喝碗茶，短暂休憩过后便要上路。

村夫忙着驱使驴子运送货物，这时的骡子还不多见，只作为珍禽异兽供王公贵戚玩赏，民间想要役使，还要等到明代。

江山行旅图（局部）

樵夫在砍柴归来的路上，偶遇几个外乡人，热情地给他们指路，显现出浓郁的农家生活气息。

江山行旅图（局部）

山晓望晴空，水村山郭酒旗风，烽火连年胡尘里，樽酒凭栏能几人。

江山行旅图（局部）

毗水而居的渔民们唱着渔歌，满载而归，也有人乘着天色未晚，摇橹荡舟，洒下最后一网。

江山行旅图（局部）

江山行旅图（局部）

“云中山顶，四面峻厚”，画家观察山的形体，用“钉头皴”、“雨点皴”，画山的险要，在起伏、晕染的变化中，呈现出北方山势的巍峨、险峻。

江山行旅图（局部）

“山水之象，气势相生”，水的泉涌、江的茫茫，乃成山的深邃。

江山行旅图（局部）

江山行旅图（局部）

远山出没在烟波中，秋色泛起阵阵碧波。

江山行旅图（局部）

江山行旅图（局部）

不知画家的晚年如何渡过的，是躺在病榻上南望王师，在绝望中死去；还是在“搜山检海”中被捕，生命在三木之下悄然流逝。

但他在《江山行旅图》中“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的寄语却跨越时光，与“四僧”、傅山、王鉴、龚贤、恽寿平……这一群梦断神州的遗民群体一道，一齐书写着对故国的哀思。

参考文献：

[1]周积寅.太古遗民《江山行旅图》卷赏析[J].中国书画，2011(01):4-5+9+13+17+1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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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行旅图  金  

太古遗民  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纸本  长卷  水墨 40cm✕449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