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在风雨后

01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韵儿开始觉得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从最先明凯表现出的对她一点点的不满,最后慢慢波及到六岁多的女儿。所有的矛盾堆积,只为了一个目的,明凯想拥有财产的支配权。

韵儿和明凯走到一起并不容易,经过长达六年的坚持,韵儿几乎是众叛亲离才总算和明凯相依相守。

两人一路走来,从一无所有的艰难打拼,到慢慢脱贫跻身于中产阶级,整整用了十年。

在城市买了房和车,开了一家小店,还有了漂亮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相亲相爱,这样的日子,韵儿是知足的。

可这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最终抵不过婚姻的平淡和花花世界的诱惑,慢慢偏离了轨道。

最先出现矛盾是明凯想炒股,明凯的一个朋友,以五万入市,一年时间就炒成了五十万。

明凯觉得自己和韵儿从早累到晚,一个月也不过万儿八千的收入。而朋友仅仅投入五万,轻轻松松一年就赚了几十万。他觉得是韵儿没有经济头脑,因为家里的经济大权一直是韵儿掌管。

韵儿的投资理念比较保守,她总是把资金分成好几份,投资在国债、收藏、保险、民间放贷等领域,保持着财产的平稳增长。之前明凯还觉得挺好的,可现在,明凯觉得韵儿目光短浅,缺少拼搏的勇气。

韵儿婚前家庭条件较好,并不是一个看重金钱的人。只是因为认识明凯之后,太过艰难的日子,让她懂得了生活的不易。

韵儿从来没有接触过股票,但她最终抵不过明凯的软磨硬泡,答应把家里一半的财产分给明凯管理,明凯全部投入了股市。

此时股市正是群情激昂的五千多点,一时间,股评家们一片看好之声,好像马上就有冲破一万点的趋势。

明凯投进去的钱果然有了收益,他又开始做韵儿的思想工作。韵儿看着那扶摇直上的上证指数,也动了心。

于是,中石油上市。被股评家们严重洗脑的明凯,又成功将韵儿的大脑给洗了。他说,这可是发财的机会,中石油是中国最赚钱的公司,投进去一定钱途无量。

就这样,家里所有能够拿得出的钱,全部进入股市。在中石油开盘的当天,明凯和韵儿两个账户全部满仓进入中石油,等着实现他们暴富的梦想。

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当天一天,就损失一万多。这对他们这种普通的家庭来说,可不算小数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石油一路下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懵了。小店的生意,明凯和韵儿都已无心打理,加上没有了投入,眼看着开始入不敷出,就要关门大吉了。

韵儿这才慌了,她开始劝说明凯,说我们小门小户不适合炒股,就只当买个教训。还是把股票割肉出了,投入生意,重新再做起来。

亏了钱的明凯火气大的很:“已经亏了一半了,出了就永远没有机会翻本了,就这点小生意,做一辈子也没多大出息……”

生意最终关门大吉。没有了收入来源,中石油又飞流直下三千尺,明凯完全疯了。他不顾韵儿的阻拦,开始变卖财产:车子、古董、甚至早期投进去的理财产品……

韵儿和孩子已经像惊弓之鸟,徒劳地看着着了魔的明凯,将他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变卖了投入股市补仓。

当家徒四壁,中石油依然只跌不涨的时候,明凯一个亲威的女儿,浑身名牌地从广州回来了,她的出现为明凯打开了另一扇窗。

于是,春节过后,明凯将市值缩水了一多半的股票割了,怀揣着梦想和亲戚的女儿去了南方。

韵儿已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婚姻之船,明凯要她在家好好带孩子,他说他会挣钱回来。

明凯走后,韵儿经过调查,得知那个亲戚的女儿,所涉及的行业竟是触犯法律的,这令韵儿无法接受。

于是韵儿打电话劝明凯回来,明凯被她劝烦了,竟然玩起了失踪。打电话不接,只偶尔发个短信报个平安。

韵儿病了,在好友佳来看她的时候,发现韵儿患的是心病。于是,佳开导她,建议找婚前的朋友聚聚。就这样,她们联系上了一个喜欢了韵儿很多年的男人德。

本来和德只是匆匆一聚,而正处于感情低落期的韵儿,内心起了波澜。她想,明凯不是介意她和德来往吗?既然现在的婚姻自己无法掌控,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于是韵儿在自己的感情快刹不住车的时候,故意发错了短信,将发给德的短信发到了明凯的手机上。

暴风雨果然来的很猛烈,明凯是坐着半夜的飞机赶回来的。然而一场家庭风暴过后,韵儿并没有拉回明凯的心。

更令韵儿没有想到的是,明凯既不选择对她放手,也不选择和她重新开始。他说他一定要出去闯出点名堂,但他的钱已经花光了,连再去南方的路费都没有了。

他要韵儿把她帐户的股票也出了,给他做本钱,他说他在广州考察了,他只需买一部分的设备,就可以在别人的小店里入股。

明凯再次走了,这时候,家里总共剩下五千块钱。

明凯走后,韵儿也想试着去找工作。可总是找不到满意的。一是因为要照顾孩子,上班的时间有局限性。二是因为普通的工作工资太低,韵儿又看不上。但她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所以韵儿找了一份零工来做,给广告公司发宣传单,发一天有五十块钱。

这点收入过生活可以,但眼看着还有几个多月就要交医保和社保,而明凯出去两个多月了,没有寄一分钱回来,只给她寄回一个手机。

几天后,明凯打电话问韵儿能不能把家里的五千块钱寄过去他周转。

韵儿对明凯彻底死了心,她冷冷地问道:“你走了几个月了,我和孩子没有开销吗?那五千块钱交了孩子的学费和早餐费,已所剩无几。还有宽带费,物业费和人情开支,马上要交保险,你出去几个月一分钱没寄回来,还好意思找我要?”

“我不是在想法赚钱吗?”电话里传来明凯弱弱的声音。

“明凯,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家,就回来和我好好的重新开始,不管多苦多累我陪你。如果你不愿意回来,就放开彼此吧!”韵儿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02

明凯却说他现在因为韵儿和德的事,伤得很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面对韵儿,他希望韵儿给他一些时间疗伤。

韵儿被气笑了: “我和德也只是没经你允许一起吃了一顿饭,最大的错就是拥抱了一下,发了几条暧昧短信。就这档子破事,你却反反复复纠缠,闹得跟捉奸在床似的。不要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早已不在我这里,你只是给自己找一个不再珍惜我的理由。”

明凯见韵儿情绪激动,就赌咒发誓说他在外面几个月,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对韵儿的感情也没有变,他希望韵儿帮他筹点本钱,等他赚了钱一定回来。

韵儿忽然幽幽地问:“明凯,在你心里我真的就那么傻吗?你第一次出去带的钱什么解释都没有,就打了水漂;第二次出去不仅买了部分小设备,还带了足够的生活费。两个多月过去了,你就给我买了一个二手手机(不要跟我争辩,用过的手机我还是能够认出来的),还是为了今天准备找我要钱做铺垫。我就不明白,你即便不怜惜我,孩子可是你亲生的,你把我榨干了还不满意,还想让我去给你借吗?”

明凯说他真的是想筹钱做生意,做的好,投的资金一个月就能翻几倍。韵儿问他做什么生意利润这么大?明凯支支吾吾地说是卖一种给小姐用的产品。

韵儿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明凯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步步的妥协,一步步的退缩,只是想着让你自己回头,可你却越走越远。我喜欢阳光下的生活,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你要沾那些肮脏的东西,要做违法的事,就先回来跟我把离婚手续办了……”

挂了电话,韵儿还是流了泪,她不明白,为什么十几年的感情,短短几个月就变了质。

这天发宣传单回来,路上淋了雨。韵儿回家就觉得头晕得厉害。晚上倒垃圾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几个台阶。只听得咔嘣一声,韵儿只觉得腰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知道扭了腰。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支撑着倒了垃圾爬上楼,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韵儿本来就有腰间盘突出的老毛病,这下又扭了腰,还淋了雨,终于撑不住了。夜里发起烧来。半夜韵儿想起来上卫生间,腰却痛得走路都困难,她只好叫醒了熟睡中的女儿。

女儿扶着韵儿一步一步往卫生间挪,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才走了十几步,女儿脚下一滑,女儿在左边,韵儿担心压着了女儿,硬生生倒向右边坚硬的地板上……

韵儿几乎痛晕过去,在地板上整整躺了几分钟。女儿一个劲地哭,最后韵儿也终于忍不住和女儿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哭够了,韵儿要女儿搬来两个凳子。韵儿用双手扶着凳子慢慢地支撑着忍痛站了起来……也不过是上个卫生间,却整整花了半个小时。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女儿不用上学,韵儿让女儿扶着她到对门的中医店去扎钢针。又买了一些止痛药,经过几天的休养,韵儿终于慢慢好了起来。

这天女儿放学后一直喊头痛。韵儿发现她在发烧,忙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最近学校很多孩子都是相同的症状,是流行性感冒,不能掉以轻心,先打几天吊瓶,等完全好了再上学。

可能是这几天照顾女儿太过劳累,加上韵儿的腰并没有完全好。韵儿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倒下都可能。晚上,女儿小心翼翼地问韵儿:“妈妈,你还爱爸爸吗?”

韵儿愣了下,望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女儿忽然搂住了韵儿的脖子:“那我们要他回来好不好?我有点想他了!”韵儿何尝不想让他回来?她的病要静养,需要有人照顾。可她现在不仅没人照顾反而还要照顾病中的女儿。

上星期明凯打电话时,从女儿口中得知韵儿病了,却只是要她好好休息,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她很想问明凯为什么这么狠心?但她终究没问,对她而言,爱人现在仅仅只是一个称谓……

半夜,韵儿被雨声惊醒,她想起来关窗。却怎么也起不来床。她用力地拧着自己发麻的左腿悲哀地想:如果这时有一个歹徒进来,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间就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惊扰着她的神经,她竟有了轻生的想法,但当她看到身边生病的女儿,就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太不负责任。她流着泪在床头柜上拿了纸笔,写了一首诗,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四周黑乎乎一片,只有一条小路透着微黄的光。老父亲提着一盏红灯笼在前面慢慢地走着,韵儿知道他已是作古的人,总担心和他说话惊扰了他的魂魄,就轻轻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直走,路的尽头堆满了石头。老父亲将那些石头一块一块地搬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门。打开门的一刹那,韵儿看到了门外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如诗如画。

老父亲走出门后,却忽然转过身来向着韵儿招手:“孩子,走出来吧,出来就是晴天丽日。”

醒来,天已大亮,雨果然停了,窗外阳光灿烂。韵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走出去寻找新的生活。

她终于鼓足勇气给当初说只要她嫁了明凯,就不再管她的娘家人打了电话。是给二姐打的,二姐二话没说,请了假急冲冲赶了过来。

二姐陪韵儿到医院去做了检查,医生说韵儿患有严重的腰间盘突出症,这么年轻病情就这么严重很少见,除了理疗,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建议韵儿尽量卧床休息,不要劳累。

二姐把房子里里外外全收拾了一遍,还把这些天娘俩积压的衣服全洗了,又给韵儿采购了一星期的生活物资……

二姐是三天后走的,韵儿终于能够自己起来做一些简单的家务。这期间,明凯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找到了一份工作。要韵儿不要担心,他不会做违法的事。

韵儿终于走出了心理阴影,她看到了桌子上她写的那首诗《呐喊的人》

已经不止一次你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望着年幼的孩子你又不忍心              那么昂起头勇敢地活下去吧              你在挣扎而你的努力就像是在爬行
生是无奈死是不幸并非人的无能      每个人都有必须承担的义务和责任    活着就要在生命的过程中学会隐忍    你呐喊你说你会在艰难和困苦中重生

读着这首《呐喊的人》,韵儿抹干了眼泪。她才只有三十多岁,她总会走出人生的低谷,她绝不能让疾病摧毁了她高贵的灵魂。她相信:含泪播种的人,一定会有含笑的收获。

03

韵儿养病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闲着,她将自己以前玩的游戏号找了出来,挂着在游戏区卖装备,收入虽然不多,但总可以补贴点家用。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韵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天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青宇打来的。青宇是韵儿进城后在一家酒店工作时的同事,那时候韵儿是业务经理,青宇是后勤主管。

经过交谈,青宇说他开了家酒店,本来生意还可以,但令人头疼的是签单太多,很多帐都收不回来。所以生意看着红火,实际上到手的没有多少利润。

青宇说记得韵儿当年是收帐的高手,前几天听朋友说她赋闲在家,所以找朋友要来了韵儿的电话。如果韵儿能帮他收帐,可以给韵儿二成红利。韵儿正在为交社保和医保缺钱发愁,就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孩子上学后,韵儿就骑着电动车大街小巷各单位的跑。好在韵儿从酒店跳槽后,当过两年小报记者,跟很多企业都混了个脸儿熟。加上餐费数量都不是很多,所以收帐没有遇到多大的阻碍,除了少数几家单位跑了几次,基本上都是一次就搞定了。

韵儿总算把社保和医保交了,这时,已在省城工作的以前的报社同事大州,问韵儿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团队,他们是做企业文化宣传的,他说除了一年几次大型活动,韵儿必须到场接待领导及负责前台,平时她可以在家工作。

韵儿说自己丢的太久了,先从最基础的做起。于是,大州将自己主办的杂志和他负责出版的书籍交给韵儿校对。

韵儿的生活丰富起来,她开始参加一些社会团体活动。如诗词楹联大会,市作协会议,企业文化年会及省文化峰会和新书发布会等等,韵儿变得越来越自信。

九月份的时候,明凯打电话说他到浙江去了。后来韵儿才知道,明凯到广州后,被骗进了传销组织。

起初,在股市亏钱亏得失去了理智的明凯,被传销组织所描绘的空中楼阁迷住了,变着法儿的想从韵儿和父母,哥哥姐姐那儿要到钱,直到有一天弄不到钱失去了人身自由才完全清醒。这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多么可怕,为了逃出来,他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摔折了腿。

逃出来后明凯报了案,他觉得无脸回去见韵儿,他在警察的帮助下联系了在浙江工作的姐姐,然后带着腿伤到浙江投奔姐姐!

打着石膏上着夹板,明凯在姐姐家养伤的这段日子,心里七上八下。他并没有告诉韵儿他在广州的遭遇,他以为韵儿知道他摔断了腿后会怪他。

没想到姐姐告诉韵儿后,韵儿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打电话安慰他说:“能逃出来就好,就当是成长的代价吧。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贫困和疾病离开你,夫妻是什么?是责任和义务。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你能够真正的迷途知返。”

韵儿的话让明凯既感动又自责。明凯回想起自己从炒股到现在,这二年来的遭遇和所作所为,想着他不在身边时韵儿的不易,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想了又想,他终于鼓足勇气向韵儿忏悔:

“韵儿,对不起。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毁了我们辛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家业;在外一年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才让我明白了我们以前是多么的幸福,是我不懂得珍惜。”

“其实我知道,作为丈夫我是非常失败的。我即没能撑起一片天,带给你舒适的生活;也没能站成一堵墙,为你遮风挡雨。甚至于你在病中的时候,我都不曾在你身边照顾你,内疚一直藏在心中……”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你给予我的爱,对我的付出真的让我很感动,我的固执和任性让你吃了很多苦,我非常后悔。我也曾想过将你放飞,可是我做不到,因为对你的爱刻骨铭心……”

“痛定思痛,未来的日子里,无论是风是雨,你和孩子的安定与快乐都是我努力的方向,我会好好学,一直学,学会做你的爱人!”

听了明凯的忏悔,眼泪在韵儿眼眶里打着转,但韵儿却笑了:“明凯,你终于醒悟了,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很欣慰。钱没有了并不可怕,我们可以重头再来。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累了,倦了。随时欢迎你回家。”

年三十晚上,明凯的姐姐打电话说,明凯的腿刚拆了石膏,一天都没休息就上船了。因为听说春节期间的工资是平时的两倍,明凯就不顾姐姐的阻拦了,他说韵儿身体不好,他要尽快工作减轻韵儿的负担。

春节过后不久,韵儿收到了明凯寄回来的二千块钱。这是明凯离家一年多,第一次寄钱回来,韵儿很开心。

韵儿说家里她暂时还能应付,要明凯以后拿了工资,先把他姐姐为他治腿垫付的手术费和医药费还了。

八月禁海的时候,明凯回来过一次,变得又黑又壮。夫妻俩带着孩子疯玩了三天,明凯说姐姐的钱已经还清了,干到年底他拿了年终奖就回来,到时候夫妻俩重新开一家小店,以后就不分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明凯准备回来的前半个月,他下班回来的途中被车撞了,而且撞折了腿。因为没有监控,等明凯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肇事者已经跑了。

明凯打电话向姐姐求助,姐姐将明凯送进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髌骨粉碎性骨折,必须立即动手术。

动手术要一大笔钱,明凯没有,姐姐要上班,又没有找到肇事者,拖了两天,眼看拖不下去,心情忐忑的明凯给韵儿打了电话。

韵儿立即要明凯回来,并找娘家借钱紧急将明凯送进了地区中心医院。因为拖的时间太久,加上伤势严重,明凯手术后,经过长达一年多的休养才慢慢恢复健康。

伤好后,在韵儿哥哥姐姐的帮助下,夫妻俩从头做起,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终于又拥有了自己的小店。

如今,女儿考上了名牌大学,到省城上大学去了。家里只剩下相亲相爱的一双人。

这天的天气很奇怪,一阵疾风骤雨过后,太阳出来了。风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韵儿说想放风筝。明凯善解人意地关上小店,开着车带着韵儿到广场上去放风筝。

巨大的风筝越飞越高。明凯忽然说道,韵儿你知道吗?以前我总以为是你束缚了我前进的脚步。

如今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必须有所束缚。就像天上的风筝,如果没有线的束缚,就会偏离了方向,最终摔得粉身碎骨。

我曾经就像天上的风筝,而你就是牵着线的那个人,因为你的不放弃,才将我拉回了正常的轨道。

阳光下,这一对放风筝的夫妇,就像一幅绝美的油画,醉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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