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的扫地人(2)

爸爸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双腿,家中唯一的收入,只能依靠身体欠佳的妈妈给人做点儿针线活儿。所以从小,他家就特别穷。简直是穷的“一贫如洗”。


最可悲的,是概曾经还有一个大他很多的哥哥。小时候,概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有一个哥哥。


那时概要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哥哥总是会帮他出头。


在那时的概的眼里,哥哥就是“保护神”的代名词。


后来,概上初中了。可是家里根本负担不起两个整天白吃白喝的读书人。于是,哥哥把家中唯一能够上学的机会,留给了概。


在概上初一的时候,哥哥就在家里干点儿农活儿。可是,一个年轻人整日干农活,总归不是什么出路。


后来,哥哥在同学的建议下,去了外地打工。


概至今还记得哥临走时对他说的话。


他是这样说的:“概,哥要走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远到没有边界……我走之后,你要听妈的话,好好念书,将来读个好高中,好大学,出人头地。千万不能像哥这样……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有什么需要就给我写信,等哥赚到大钱了,就把你也接到外面的大世界去看看……”


说到这儿的时候,概看见,哥哥的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太阳光,闪闪发亮。


再后来,概童年的保护神,就外出打工去了。


在哥哥打工的两年岁月里,概第一次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缤纷,与神奇。那时的哥哥,成了概窥探外界的眼睛。


从哥哥的来信中,概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星座”,什么是“航母”,什么是“摩天轮”……等等等等,包罗万象。


更令概欣喜的是,哥哥每次的来信中,都会多多少少夹着一点儿钱。就借着这每次一点,每次一点的零头,概家中的情况,才开始有所好转。爸爸终于坐上了医院里的轮椅,能够开始试着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而概,也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花书包。


概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看着别人漂亮的花书包,概却只能把一大堆的书本抱着回家。也正因如此,概总是丢书,丢本子。为此,概不知被老师和妈妈骂过多少次。


有一次,哥哥对他说:“概,你也想背花书包吗?”


他望着哥哥,使劲地点了点头。


哥哥对他说:“嗯。哥哥知道了。以后等哥哥出去工作了,赚到钱了,就给你买一个漂漂亮亮的花书包。”


…………



医院的走廊里。


医生沉声对概说:“我们在你母亲的脑部发现了一个肿瘤。我们的建议是立即做开颅手术进行切除。”


“那……这个手术能不做吗?”概声音直颤地问道。


“如果不做,肿瘤迟早会压迫到视神经,造成失明。”


医生说得很简单轻巧,可在概听来,几乎是句句扎心。


“手术费用要多少?”


“嗯……这个我还无法给你确切的数字,但你应该知道,整体的费用肯定是不会低的,至少要准备30万。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依旧是医院的走廊。


夜,已经深了。风“呜呜”地从窗口灌进来,像是一只不羁的野兽,更像是无名的死神在挥舞着自己割命的镰刀。


概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他久久地坐着。


显得十分悲凉。


三十万,对于他一个穷苦大学生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概又想起了哥。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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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泷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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