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本就沉默寡言,这几年隐于市,做着个杂耍班子,勉强度日,唯有最近荒派又加强了联系,他们通过自己的渠道不断搜集荒派分配的任务。其实他倒并不想复兴或者不复兴的事了,人已经疲倦,但是人在江湖,很多事由不得自己,比如荒派的命令,比如这次和这个华派少年的对决。
已经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也只能为自己后路拼一把了。
小三取出长钉刀,展开了自己的攻击。刀如长绳向许大卷去,不过刀尖未触到许大自己停了下来,不再攻击。
小三甚奇,第二次攻击紧接着攻了上来,还是一样,刀在即将触到许大之身时,软了下去。为什么?小三难以理解。
许大的刻刀是仅有一指长,刀头并无尖刃,一看便是钝刀行刀者。而许大刀开始打出刀花之时,旁边武器架上的武器全都飞了起来,在许大周围立直,并颤抖,慢慢所有武器都利刃都指向了小三,接着闪电般飞了过来,原来许大所执之印为“器父”,可御所有兵器。
不过小三并不躲闪,任其所有的武器招呼在身上,这倒让许大大惊失色:“你,怎会如此战法?”
小三不语,往旁边山墙猛一甩手,所有的武器击打在山石之上,断为两截。许大所御武器的攻击对小三的借力无用。
“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啊!” 第一次,“器父”感到了无能为力,而这个孩子还拥有巨大的潜力,时代,真的变了。
“留个纪念吧,你未来还要面对更多的威胁和挑战。” 许大把纳百袋扔给了小三,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南沙港是山之大陆的接水处,这里祖辈以渔为生。白鸥原来叫李礁,后来偶获“白鸥沙上渔家”印的神力,于是便直接改名白鸥,开了一家“沙上渔家”的专营海产和酒家。灵儿这次调查到次,他知事态已经不会再如往昔之平静。
灵儿问道:“最近我们一些少年印人屡遭攻击和威胁,是不是你们所为?”
白老板笑道:“荒派也有分工,像我们这种战后遗老,能保清净便以求之不得,根本不想再涉世江湖。最近是有一些任务下达,但都是联络和搜索事宜,何谈迫害?”
灵儿问可否同回禽管场配合调查?
白老板黯然:“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我们不居高位,但亦不能出卖组织,闲话少说,既然各有使命,就放马过来吧。”
话音未落,手中拿出一鱼竿状刻刀,在空中舞的生风。“白鸥衔沙,落以为家,鱼儿出水,沙骨无存。” 地上泛起沙浪,千万鱼儿逐浪前行,口中钢牙显露,所经之物全部当然无存,又化作风沙,融入浪里。
灵儿舞动芝兰刀,冰山涌动,沙浪鱼群瞬间被冻住,动弹不得。
白老板轻蔑一笑,继续舞动沙浪顺着冰面开始流动,流至冰峰,鱼儿在沙浪中全都脱尽肉身,只剩一副钢铁鱼骨,以上而下奋不顾身冲刺下来,灵儿头顶的冰层被万千钢铁鱼骨冲击已现裂痕,鱼骨皆咬牙切齿,霍霍待食,看样瞬间便可让灵儿粉身碎骨。
灵儿宅心仁厚,看到鱼儿们皆露骨而癫,实乃恶灵所驱,灵儿舞动“芝”决,一圈红润之色附于冰上,鱼儿略显镇定,不似刚才般疯狂。然后在钢铁骨刺中,亦有血肉生出,鱼儿皆变得有柔顺而富有了生气。
“古之神圣之医,能疗人之心,预使不致于有病;今之医者,惟知疗人之疾,而不知疗人之心,是犹舍本逐末。” 医者仁心,是为大德。心乃灵也,乃魂魄也。
白鸥看到自己的鱼儿如此,百感交集,有的时候你最亲近之人都被你伤害至体无完肤,心亦大愧,于是交出纳百袋,从此退隐不再使用超印能力,亦再不过问江湖。
冬姐舞动着“饱米斋”印,向小兰攻来。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
一把米撒来,皆入地化为饥民,无数的饥民向小兰走来,看到这众形销骨立的民人,小兰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
从来不缺饥者,亦不缺鱼肉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小兰看到了大鱼大肉的后母和弟弟,而自己饥不择食,还要上山挖野菜。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看到了自己的生活,想起了父亲,母亲,后母,想起了世间那些劳而不得的民人,苟且生活。
这些悲惨到底是谁造就的?为什么劳动者不得食,而剥削者食之?什么时候也会“黄金如可种,我力终不歇”?
自己感到一阵眩晕,饥饿的民人已经爬到她结的山上,开始啃食树根。小兰奋力散开山石,受到攻击的民人倒地继续爬起,然后像小兰袭来,没有自我意识的民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从而更为了主子的利益,而把自己的身体,气力全都抵押了出去,一无所有。
小兰知道,他们并不是缺少食物,而是缺少信念,缺少骨气,否则,即使自己是金山银山,他们自然会坐吃山空,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小兰要给他们生活的勇气的希望,而这一切,别人给不了只能靠自己。突然小兰对自己印中的“骨”有了新的认识。这“骨”绝非只是骨肉也,而更是担当,骨气,坚强,还有为幸福和信念战斗的力量。
小兰手拿圆链刀,化起“骨”字诀,一股朝阳之气传出,众饥饿的民人吸入鼻内,接着他们脊梁挺了起来,眼神坚定了起来,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慢慢的,一个,两个,回过头去,看着冬姐。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一旦人民觉醒,一切想控制人民的力量都会被消灭。冬姐亦是如此,同时为了饥饿而被利用的人民,力量是有限的,为了希望而拼搏的人民,力量无穷无尽。
冬姐输了,这种觉醒的力量,她也无法抵挡。冬姐把纳百袋给了小兰,说,其实一开始便选错了路,只是不舍的放弃,却越陷越深,现在终于解脱了,自己有过很多的资本,本来可以拥有更加强大的未来,结果却止步不前。比如她拥有梁安的爱情,拥有吴憨的信任,拥有邻里的爱戴,但是她一直没有舍得当着这暗黑的力量,以至于最后全都离他而去。
冬姐打开纳百袋,说:这里有一颗灵石,是梁安留下来的,叫“善白”,灵石如果可以利用会极大的提高超印能力,但是可能自己并没有“善”力,这颗灵石一直无法使用。而今天看到了你“善”心的原力,全是机缘吧。
小兰拿过纳百袋,刚要开口,冬姐已摆摆手转身而去。
“小兰,你没事吧?”
只见外公带着一众人等,牧行,牧赢,灵儿,小三,南山都来了,小兰笑了笑说:“外公你怎么来了?”
众人回到禽管场,韩老石说起来原委,原来他们初步查出了荒派的目的,他们利用高岜偷得超印并释放,然后各处搜集超能印人加以培养,准备再次决战。由此,韩老石决定组织筹备篆刻学校,各地发现的超印少年集中训练,以应对日后荒派的挑战,这次来也是安排四人入学的。而四人也经历了初步对荒派织归隐的四人,认为目前实力急待加强,以迎接更加艰难的挑战,正是迫在眉睫之际,而篆刻学校亦是雪中送炭。
篆刻学校第一任校长韩老石找的是吾丘衍,此人虽然现已老朽,但是仍然是最有办学经验的,他曾在20岁的时候便第一次办过篆刻学校,虽然最后没有继续下去,但是那次的办学,不仅培养了大批的优秀印人,并且整体上提高了印人的水平和在整个社会结构中印人的声望,功不可没,这次韩老请他出山,自然也最能让人信服。他德高望重,弟子遍天下,让篆刻学校能在短时间内,仓促之际,更加保证了效率与水平。
吾老建议,学校为分区办理,分别建立东西南北四个大区,大区教官管首可以由西岭,东龙,南乐,北冰四大印社社长任职,这样风格系统皆统一,而又注重继承与发展,对年轻印人的成长自然会有巨大的帮助。
韩老现在召集四人,便是此事。小三,灵儿,小兰,南山,分别到四个区报到学习,历时三个月,互通有无,希望能有感悟与突破。
四人拜别,各奔西东南北,小三去西岭印社。南山去东龙印社。小兰去南乐印社。
灵儿去北冰印社。三月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