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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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面条的故事,我没有本事追本溯源,谈古论今,叙述面条的前世今生,面条的各大派系,各种做法。我只想说说面条和我的故事。

        故事一,把吃面条变成我的习惯,融入我的生活,得从和父亲一起生活说起。父母亲属于知青一代,回城招工后又回到乡下工作,父亲在乡广播站,母亲在合作商店。由于两人是小时候的玩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公租屋),再加上工作的地方只有十几里地。青梅竹马,姻缘搭桥,顺理成章就有了我。自从我出生之后,他们就不断换工作地点,往乡里调,往镇里调,往城郊调,希望在我入学的时候能在县城上学。最后父亲放弃了原来的工作单位,辞职在一家县城企业做了起销售员,我也随着他进城读书。原来每天发条式的放广播,关广播,定期检查线路,工作讲的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而现在要学着应酬,学着做生意。这样的转变让父亲很不适应,一切要从头学起。记得那时候隔三差五,总能看见他左手拎一小袋面条,右手提着小青菜。走到我跟前对我说:"今天来不及做饭了,咱爷俩就煮面条吧。"转过脸去,一个大洋瓷缸碗,一个小蓝边碗就放在锅灶边的条凳上,烧水,下面,起锅,父亲挥动起罩笠,不亚于大厨。几分钟内,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了过来。父亲煮的面条清爽,汤汁多,面有嚼劲,配以几片青菜叶,看着他白酒小口抿着,面条大口吞着,你俨然会觉得面条是世上最好的美食。而我总喜欢蹭点下酒菜,腌辣椒,花生米,有时候还有些卤菜。时间长了,要煮面的那天,我只惦记着什么样的小菜,来决定我的食欲了。有一次父亲回来说今天咱又煮面,当他把面端上来时,我看见面汤里荡着几根我不认识的菜,父亲说吃吧,是盐续菜。当我把菜叶放进嘴巴咀嚼时,莫名的怪味直冲脑门,呸的一口吐在地板上。父亲脾气不好,上来就冲我一顿"教育","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现在才知道,那天父亲的一笔生意泡汤,回家迟了在路边买了些盐须菜就往家赶。父亲常说和爸过日子,我只能顾你一张嘴了,吃饱就行,至于穿,用的那是女人的事。每当这个时候我会期盼着我们家什么时候能在县城团聚。随着母亲的进城,经常吃面的日子也就结束了,但是每过几天,我总会惦记哪天能吃面,似乎父亲已经让我养成了这个习惯。

        故事二,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工作。每到周末,几个朋友就会约在一起,喝着喝不完的酒,聊着缕不清的话题。几次下来,固定的六人组也像一个神秘的组织,固定活动,按照年龄排大小。我们之间没有地位差距,没有金钱距离,有的就是义气,是兄弟。酒毕之后,大家总会去一家拉面馆,那时候拉面对于一个小县城很是诱惑,店主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就把他的舞台挪动了店门口,搓着面团,和着芡粉,几根魔术般的手指的一拉二拍三拽,一根根粗细均匀的面条展示在大家面前,还没等细瞧,顺势就溜进沸腾的大锅。伙计机敏的瞄着顾客的位置,根据每位的要求,大小碗,辣味重还是轻,香菜要不要,一概照顾妥当。第一次是好奇,第二次是怂恿,第三次也就成了习惯。我们在喝酒仪式过后就会聚集在那里,开着玩笑,点着撑足肚子的配菜,吆喝着怎么个吃法,比速度还是比吃相。每每玩到酒足饭饱才肯罢休。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说我们总究会疏远,会不长联系,会各自成家。其他人都抱怨他扫兴,现在想想今天的大家都各自有了自己的舞台,约齐的日子越来越少,也不得不承认当时的无知。

        如今,我已结了婚,有了孩子。但我仍然喜欢吃面,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上她。因为我知道时光不能倒流,但生活仍然继续,面条与我的故事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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