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林红的城市生活

  第十章.叛逆的女儿

  小女儿小花又被她爸李龙打了,这不是第一次挨打了,林红都记不清自打搬到县城来住,小花挨了李龙多少次打。

  这一次,李龙愤怒到极点,打得也是最狠的,小花无底线的逃学,令他颜脸尽失,因为老师打电话通知他,小花又没去上学。这不是一次二次,李龙觉得太丢人了,因而在他下夜班回家都十二点了还没见小花回家,跟林红大吵一场,而回家后的小花也就成了他出气的对象。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红,望着挨打的小花,心情十分复杂,正如李龙指责她的那样,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小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是有责任的,她陷入了沉思和回想之中。

  小女儿小花是林红三个孩子中最叛逆,最让林红李龙操心的一个,因为她,林红跟丈夫李龙暴发无数次的争吵;因为她,林红不得不搬离住了十几年的娘家;因为她,亲戚朋友邻居防贼一样防着她。她成了过街老鼠,人见人厌的小孩。

  人们常说,学好三年,学坏三朝。小花会变成这样,这都与她成长的环境有关。

  小花是林红在娘家生的最后一个孩子,因为前面小产了一个,自打得知怀了小花后林红是很在意肚子里的小生命的。因为她反思自己,造成那次小产的是自己不当自己是孕妇,拚命的干农活,吃东西不节制,身体不舒服了也不看医生或休息休息,所以一确定怀孕后,她不再干重活累活,吃东西也听从老人的话,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为的就是能平平安安生下肚子里的小生命。

  林红怀小花那段时间是计划生育最严时期,那时有一个口号:一孩上环,二孩结扎。不管是纯男户或纯女户,只要生了二个,就一定要结扎。林红那时已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要不是一直住在娘家,早就被拉去结扎了。

  林红当初是想再生一个男孩的,因为农村缺劳力,没想到怀的第三胎快五个月了还意外流产了,而且还是个男婴,她当时难过的痛哭了一场。

  林红想再生个男孩,没想到第四胎却生了个女孩,也就是小花。她本来想把小花送人,可李龙不让送。

  其实,也不是林红心狠,而是她还想再博一博,再生一胎;再者,她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小花出生时,恰逢五十年不遇的冰冻,把她跟李龙辛苦了几年投入所有积蓄的荔枝园彻底毁灭。她怀疑小花是个不祥物,想把小花送走。可以说,林红不喜欢小花。

  小花一出月,林红除了喂奶,除了晚上带她睡,基本上不理她,小花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小花外婆带孩子,可以用散养两字来概括。她为了能给出门干农活的林红夫妇做饭吃,不用林红夫妇在外劳累半天回家还要动手做饭,这对饥饿劳累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奖赏犒劳和最温暖的关怀问候。她把包括林红二姐的二个偷生的女儿一块放到院子里玩要,她自己不是做家务就是到屋前屋后的菜园里松土除草。

  林红的母亲管理孩子是很有一套的,干活前,她会把一众淘气包招集在一起训话,发给每个小孩一些零食,说只要听话,不吵闹不斗殴,等她干完活还有零食分发给大家。

  小孩子,特别是农村的小孩子,吃对他们的吸引是最大的,只要有吃的,你叫他往东他就往东,你叫他往西他就往西。

  小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长大的,为了吃,她学会了偷钱。刚开始是偷林红的,然后呢,外公的,外婆的,大姨的,……,凡是在家的范围内,总遭到她的贼手的光顾。

  林红清晰的记得,在娘家,有一天,她正在井台旁洗衣服,同样住在娘家的大姐过来对她说:“刚才不小心把一张五十元的钱洗湿了,我把钱晾在晾衣服的竹竿上晾晒,就进厨房一会,出来钱就不见了;我在地上找了几遍,就是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阿花拿去了,刚才就她在附近玩耍,家里也没外人,你去问问她,看她有没有拿。”

  小花在厅里吃红薯,林红在井台叫了三声:“小花!小花!小花!”

  见叫了三声小花都没出来,林红又提高声音叫道:“小花!你给我出来!”

  小花手拿红薯边吃边走出来,林红问道:“阿花!你有没有拿你大姨的五十块钱?”

  “没有!”小花回答的很干脆。

  “没有?家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和你妈都没拿,不是你拿去谁拿去?”林红大姐瞪着小花说。

  “你赖我!风可以吹走,狗可以咬走,鸡可以啄走,天上飞的鸟可以叼走,你怎么就赖上我啦?”小花大声的反驳她大姨。

  “呵呵!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敢这么大声跟你大姨说话,还一堆歪理的反驳我,利害啊!阿花!我有些话早想跟你妈说的,就是怕你暴脾气的妈打你,我才忍着。好了!现在我也顾不了你会不会挨打,就说说吧!”

  林红大姐停了下,叹口气说:“唉!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就怕你妈难过,现在不得不说了,这都是你迫的。小花!听好了,别说我又冤枉你了;邻村小卖部的湖南婆对我说,你天天到她的小卖部买东西请人吃,一买就是几十上百,她说不知是不是你偷你妈的钱,让我问问你妈。你说!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小花大姨反问小花。

  “那是湖南婆污蔑我,我和同学一起骂过她是鸡婆,是她恨我污蔑我。”小花嘴硬的反驳道。

  “你不用急着反驳,还有一事,李村的阿杨妹,她说你偷她的桔子,让我告诉你妈,让你妈管管你,别到时吃了喷了农药的桔子中毒了找她,她该不会是冤枉你了吧?”小花大姨怒问道。

  “又不是我一个人,一大群人,怎么偏偏就只说我一个了?”小花不服的争辩道。

  “阿红啊!你该管管她了,别等到真的变成小偷了,你哭都来不及了。”林红大姐对林红说。

  林红本就不喜欢小女儿,听姐姐这么说,觉得脸上无光,丢人,暴脾气的她,一时火起,顾不上手里还有肥皂泡,从井台旁的菜园围栏上拔了根棍子,二话不说,举棍朝小女儿的腿上乱打起来。

  在屋后菜园干活的林红老娘听见外孙小花凄厉的哭叫声和林红打骂的怒吼声,怱忙的赶过来叫道:“哎呀!你这是要打死她呀!你用那么大的棍子打她,要是打断了她的腿,你养她一辈子呀!”

  林红老娘边说边抢林红打人的棍子,一旁的林红大姐见老娘抢林红打人的棍子,不满的说道:“人家教导子女,你跑来阻拦,好孩子都被你溺宠成坏孩子了。”

  “你少来扇风点火,哪有你们这样教导孩子的,这么小的孩子,你就是把她打死,也教导不了什么。”林红老娘怒容满脸,怒斥着林红姐妹俩。

  “都是你惯的,看把外孙都惯成啥样了,个个像馋狗馋猫似的。”林红大姐反驳老娘。

  “嫌我带的不好,你们可以自己带,我是卖力不讨好,从今往后,你们都自己带吧!”林红老娘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林红大姐见老娘发怒走了,对林红说道:“真是个老糊涂,再好的孩子也要被她惯坏。”林红大姐说完,也一脸不悦的走了。

  林红心里很不痛快,洗好衣服晾晒好后,便去菜园摘菜。快到学校放学的时候了,她的准备饭菜,大儿子大女儿就要放学回家了。

  出门散步的林红老爸,带着家中的大黄狗回家来了,跟他一块的还有邻村的人称阿飙叔的桃叔。他们见小花躺伏在地上哭泣,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怎么伏在地上哭了?”

  正端着饭碗坐在门边竹椅上吃饭的林红大姐,见问话,答腔道:“偷她妈的东西,被她妈打了。”

  “噢!那就真该打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偷东西,真该打!起来吧!叔公给你糖果吃。”阿桃叔边说边掏出两颗糖递到小花的手上。

  ……

  李龙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红说:“你呀,天天在家,往后她要是过了放学回家的时间,你给我锁上巷门,不要放她进来,让她在外面乞食。”

  李龙说着,摸摸有些秃的前额,又转头对站在大门口垂泪的小花说道:“我日忙夜忙,加班加点的上班打零工,为了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晚上八点下班还要去载客,我累成那样,你还要整蛊整怪给我惹麻烦事,你对得起你爸爸吗?”

  锁门,不让进,对于处在叛逆期的小花来说,己经失效。她干脆不回家,也不去上学,学校频频打电活通知李龙,小花再不去上学,学校就要开除她了。

  李龙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生怕小花在外面出事,好在和小花要好的同学的妈妈打来电话告知李龙小花在她那里,李龙提着的一颗心才稍微放下来。

  李龙向小花保证不会责骂殴打她,要小花回家,还骗她说林红想她都想病了,要她赶紧回来。

  小花回家后,性情大变,以前那个爱说爱笑,喜欢在李龙林红跟前撒娇卖萌的阳光孩子不见了,小花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跟父母相处,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里。为此,林红和李龙都担心,可又不敢去刺激她,心里暗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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