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孤注一掷奔向我,我便再也无法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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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爱情里的先来后到是铁律,根本不会有反转!”瑶瑶的声音尖利,在凌晨的电话中几尽声嘶力竭。

她一直是个活泼而不失温柔的姑娘。我想,能让她如此失了体面的,一定是被她奉若神明的江河。

人生漫长,我们总会遇到那个让我们心动的人,并通过蛛丝马迹为之冠上命运的名义。

江河,是我们区公安局局长,瑶瑶以记者身份对他做过采访。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英俊中含着一抹冷冽的江河穿着一身挺括制服,双腿悠然交叠的坐在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的光影里。

旁边生长着一盆大叶绿植,映衬得他的眉眼格外干净,身形潇洒利落。瑶瑶是正经科班出身的记者,脸蛋白净身材苗条,在单位是才貌双全的女神级别的存在。她说,尽管见识过那么多又帅又多金的才俊,那一刻,还是克制不住得心旌神摇。

如果说,采访江河只是命运在她眼前露出的一丝缝隙,那么江河的英雄救美无疑是上天的明示,他就是瑶瑶二十七年人生中那个真命天子。

领导安排瑶瑶采访一个企业二世祖,做一个企业发展特刊的合辑。约了几次,对方都以没有时间为借口而拒绝,瑶瑶无奈之下只好找尽了关系,打探他的行踪。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多方打探,有个和二世祖一起玩儿的人露出了消息,原来他看上了某酒吧的一个歌女,晚上整晚泡在那里喝酒。

瑶瑶脖子上挂着相机,直奔酒吧而去。酒吧里灯光迷离,乐声靡靡,慵懒女声时而轻叹时而慢吟,一派纸醉金迷之象。

二世祖喝的额头发白脸颊透红,眼看着就要醉了。突然眼前出现一姑娘,十分良家的打扮,粉体恤外套着白衬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包裹着修长双腿,只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十分白净,在灯光下一看冰雪铸就似的。

瑶瑶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那个醉鬼就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瑶瑶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恶劣至此,当酒气扑面而来时,周围的人群依旧如沸水般喧腾着。

奋力挣扎之下,衬衫的扣子崩裂了,头发扯乱了。瑶瑶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宽阔而挺拔的脊背,干净的淡蓝色衬衫,一股洗衣液的清香冲淡了周围缠绵的香水味道,也将她安置在安全的屏障内。

他穿得是便服,查也是暗查。等他处理好事情后,带她到外面,才借由灯光看清她的容貌。而瑶瑶,早在他出现时就认出了他。

“来这种地方做采访吗?”他低头点了支烟,姿态闲适的靠着车门。

瑶瑶心里的委屈在此刻找到了出口,泪珠儿不要钱似的滚滚而落。

江河看她像个低头认错的小孩似的孤零零站着,掐了烟走到她身边,放轻了声音说:“没事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瑶瑶知道他是带着手下来的,着急的一抬头,露出了红红的鼻尖和水光一片的眼角。带着泪珠的卷翘睫毛,生生在一张清纯小脸上刻画出几分媚色。

江河淡然的神色悄然转深,从车内拿出一件藏蓝夹克给她。瑶瑶低头一看,衬衫前襟裂开了,低领的T恤露出一片洁白肌肤。她脸蛋儿红了,赶紧将夹克裹在身上。

最后,还是江河将她送到了楼下。虽然,俩人一路无话,但瑶瑶摸着裹在身上的衣服觉得心里暖暖的。

瑶瑶是个坚定的姑娘,既然认定了江河,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爱上一个人,他身上便都是优点。我们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配得起他,想要给他最好的爱。

瑶瑶去局里给江河送衣服,局里的青瓜蛋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欢呼一声:“有姑娘找江局!”

不一会儿,聚了一堆人,将瑶瑶团团围住。有人认出了瑶瑶,热情的将瑶瑶请到会客室。江河能力超群,做事干脆利落,就算常冷着脸,依然很得部下拥护,连带着瑶瑶这个访客都很得照顾。

望着眼前四处搜刮来的一桌零食,瑶瑶捧着一杯茶发呆。恰在这时,江河走了进来,他穿着制服衬衣,头发向上梳起,十分精神。瑶瑶心里猛得一跳,脸上蒙上一层桃粉,眼睛水汪汪的。

江河长腿一迈,自然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睛扫了扫桌上的零食,眉毛微不可察的蹙起。瑶瑶在心里打了腹稿,轻声说,“我是来还衣服的”,说完,把桌下的袋子拎到江河面前。

江河点了点头,直言道:“我结过婚,前妻因为我无法照顾家庭于三年前提出离婚,我同意了。”

他是个警察,自然看得出她秘而不宣的小心思。所以,他很直白的讲出这句话的时候,瑶瑶虽然羞窘但更欣赏他的坦率。

“我知道,你们做警察的都很忙,要随时待命。我能理解……”她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看出她的紧张,江河难得轻笑一声。

瑶瑶是这么形容江局这一笑的,他笑的时候眉毛展开、乌黑的瞳孔像宝石闪亮,就像一棵青松在风里张扬。

我说,你这也太言情化了。她说,言情言情,讲的不就是感情的事儿嘛!

瑶瑶就这么和江河在一起了,没有玫瑰花,没有礼物,也没有烛光晚餐。所有,曾经以为是爱情的标配和能够带来仪式感的东西都没有。

江河忙的时候,瑶瑶从来不打扰他。江河一闲下来,她就在厨房里折腾的锅碗瓢盆齐飞,就为了给他送一餐可口的饭。

江河身体素质很好,基本没有生病的时候,瑶瑶预备好的一整套贤妻良母模式没机会施展。倒是瑶瑶病了几次,她都没有告诉江山,她怕自己越来越依赖他,最后像他前妻一样忍耐不了孤寂。

瑶瑶冒雨赶采访,发烧了。吃了退烧药懒懒的躺在床上,小脸烧得绯红。江河正好打来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判断出她生病了。不一会,他开车赶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来瑶瑶家里,却轻车熟路的摸到厨房,煮了一锅稀粥,烧了两个青菜。

吃饭的时候,他摸着瑶瑶红红的小脸,嘱咐:“吃药之前,要记得吃饭!”

瑶瑶甜蜜的笑了,看着他在屋里来回收拾走动,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己真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第二天,瑶瑶退烧了,江河仍然来了。他穿着那件藏蓝色夹克,手里提着第二天要穿的制服。

晚上,瑶瑶害羞的在屋内走来走去,江河大喇喇的坐在床边看报纸。看了一会,他将手里的报纸折好,放在桌上,冲瑶瑶招手。瑶瑶咬着嘴唇踱了过去,被江河一把抓住,揽在怀里。

温热的呼吸吹在颈边,瑶瑶能闻到自己常用的薄荷牙膏的清新味道。她的脸红了,脖子红了,全身热乎乎的。江河轻轻含了她的耳垂,低声说,“瑶瑶,嫁给我吧!”

瑶瑶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点头如小鸡啄米。

捧在手心里的爱情,就像一碗小心端着的滚汤,就怕洒了。哪怕烫手,也要紧紧护着。

这是一段很平淡的日子,闲时一起吃吃饭看看电视,忙时你去办你的案我去跑我的采访。但也带着淡淡的甘甜,就像高潮迭起后的余韵悠长,无声的安然的享受着拥有彼此带来的脉脉温情。

如果那一天,瑶瑶没有去局里采访一个被社会救助的失足少年,如果她早一点或晚一点去,又如果她的眼睛没那么尖,她就不会看到江山和那个女人一起离开的身影。她就不会感觉到那种如遭雷击的痛苦,这段日子也许会长久得持续下去,如果这么说太贪心,那这段日子至少能多延长些。

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的风衣,脚下踩着优雅的细跟小皮鞋,走起路来头发如波浪飘荡,摇曳多姿。虽然瑶瑶一直刻意回避自己对她的好奇,也一直没问过江河有关于她的事,但瑶瑶还是在她不经意回头时认出了她,她就是江河的前妻——苏瑾。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果真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如她的名字一般,如美玉一般。她是该被精心呵护着,疼爱着。但是,三年前是她提出的离婚。她在国外呆了三年,还没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是啊,如江河一般的男人有几人呢?他一腔热血,为祖国为人民。一颗真心,对人至诚至信。她后悔离开他了吗?

不是没听别人说起过他们的事,她是他导师的女儿,姿容美丽又才华洋溢,他们可谓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只是,一路走来摸爬滚打,她自认自己虽没有显赫家世和天仙之貌,但也独自披荆斩棘刀枪不入如一块顽石,一定是最适合他的人。

现在,看看自己,一件白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帆布鞋,一头黑发只用黑皮圈扎住,一张素净的脸上只涂了淡淡的口红。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

瑶瑶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一抬头,发现那天闹得最欢的小王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赶紧掩饰的一笑,说出来意。小王很快帮她引见了相关工作人员。采访很顺利,瑶瑶却惴惴不安。小王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江河?她到底该不该让江河知道今天的事?

一直熬到晚上,瑶瑶接到了江河要外出办案的电话。很急,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瑶瑶心中存了事儿,也不敢多问,只说知道了。她目前还不想听到江河亲口说出分手的话,她宁愿继续拖下去。

江河离开一周了,没打来一个电话。她也不能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是规矩。

漫长的等待,是煎熬也是拖延。

终于,江河回来了。他从局里打来电话,说要连夜审讯犯人,让她安心,不要着急。他的声音是疲惫的,但有掩藏不住的喜悦。瑶瑶却蔫蔫儿的,如缺水的秧苗,往日清脆的声线染着倦意。

他挂了电话,瑶瑶听着那话筒里的忙音,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他喜从何来,数日的奔波还不够疲累吗?

你对我动心的那一刻,我知道。你爱上我的那一刻,我也知道。你孤注一掷奔向我的时候,我也无法对你放手了。

瑶瑶一晚上没睡,彻夜坐在江河常用来办公的桌子前。

早上,太阳刚刚出来,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瑶瑶刚从臂弯里抬起头,泪眼朦胧。阳光还没照透屋内的青黑色暗纱,她只看到江河挺阔的肩膀和英俊眉眼的轮廓。

江河一下将瑶瑶拉到怀里,声线绷得紧紧的,“怎么趴在这儿睡觉”?

瑶瑶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悦,身子瑟缩了一下。

江河将瑶瑶拦腰抱起,轻叹了一声:“这几天瘦了许多!”

瑶瑶将脸靠在他的胸口,就像一只鸵鸟。泪水湿湿的流出来,浸透了江河胸前的衬衫。他轻轻拍着瑶瑶的背,轻描淡写的问:“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瑶瑶从没听他如此说过情话,哭的越发厉害。江河把她放到床上,自己躺在外侧,搂着哄着。不知不觉,哭累了的瑶瑶睡着了。

天光已亮,江河温柔的神情无所藏匿。

看着瑶瑶通红的眼尾和鼻尖,他忍不住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亲。

她的心事他都知道了,只是案件来得突然,耽搁不得,他不能第一时间跟她解释。

苏瑾的好处,没人比他清楚。但三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了过去。这一点,也没人比他清楚。

瑶瑶那么聪慧,唯独此事糊涂。

江河牵着瑶瑶的手走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瑶瑶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本就圆滚滚的,这下看起来更像两颗水灵灵的葡萄。

瑶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河挽着手牵到了办公桌。

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女子十分漂亮,也十分熟悉,正是苏瑾。

她看到二人并不诧异,嘴边仍然挂着微笑。

江河对苏瑾笑笑说:“这么巧,结婚证你可得给我们办得利索的!”随后,对瑶瑶说:“瑶瑶,这是我前妻,苏瑾,她现在在这儿工作。”

苏瑾对瑶瑶点头致意,“没问题,上次手续的时还要感谢你的帮忙”。

从民政局出来,江河单膝跪地。“瑶瑶,你那么聪明,遇见我怎么就糊涂起来了?”

“你可知道,你来采访我时,就已经被我看穿了心思。我当做不知道,因为我知道自己工作的特殊性。”

“在酒吧外面,你哭着看着我。我克制着自己的心思,我给你机会,放过了你。”

“你来局里送衣服,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我知道,我不想再错过你。”

“你生病了,不敢告诉我。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我想尽一切办法,我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哪怕多一点点相处的时间。”

“我是有我的过去,我知道你不问我是对我的体贴。但我不主动告诉你,并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是,那已经实实在在成为了过去。如果,过去还有意义,那唯一的意义就是让我更珍惜你!”

江河从没说过这么多话,瑶瑶已经听得泪流满面。

当纤细的无名指被他套上戒指,瑶瑶听到他说,“也许,这婚求得晚了,但我更怕你胡思乱想。瑶瑶,走到这里,我已经无法放手了。所以,以后无论是风和日丽还是风雨兼程你只能陪着我往前走了!”

他铿锵有力的话,就像钉子一样狠狠的钉在了瑶瑶心上。她恐怕永远也不会忘记,骄阳下大街上他这一跪和这段长长的肺腑之言。

一切都摊开在阳光下,亮堂堂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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