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达雅的经典译本——评《许渊冲译李白诗选》

很久之前就已经听闻许渊冲先生的盛名。许先生生于1921年4月18日，1938年考入西南联大外文系，曾担任北京大学教授，是我国著名的翻译家，从事文学翻译长达六十余年。译作涵盖中、英、法等语种，翻译集中在中国古诗英译，形成韵体译诗的方法与理论，著作等身被誉为“诗译英法唯一人”。先生不幸于2021年6月17日仙逝，享年一百岁。

手中翻阅的这本《许渊冲译李白诗选》就是今年重新由中译出版社再版的许老代表作。全书共244页，选录了许老翻译的李白诗作100首。其中很多篇目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在我选择的时候还曾犹豫过是选择李白还是杜甫，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浪漫主义的李白而不是现实主义的杜甫，尽管“无边落木萧萧下”这句诗写尽秋景，但是还是选择更加轻快的李白吧。都说许老翻译的好，好在哪里呢？我试以几首我们经常诵读的李白名诗来举例。

首先是《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许老的译文是《THE WATERFALL IN MOUNT LU VIEWED FROM AFAR》，如果是直译的话，就是从远处看庐山的瀑布，比较好地还原了李白诗题的原意。第一句为“The sunlit Censer Peak exhales incenselike cloud”，回译的话是“在阳光照耀下的香炉峰散发出烟云”。我小时候一直以为香炉就是香炉，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香炉峰。据白居易《庐山草堂记》:“匡庐奇秀甲天下山,山北峰曰香炉峰。”第二句为“Like an upended stream the cataract sounds loud”，回译为“瀑布像倒流的溪流，声音洪亮”。这里为什么会加上一句原文中没有的sounds loud呢？是为了与前文的cloud押韵。这也正是大翻译家在翻译诗的时候的考虑。随后便是第三句“Its torrent dashes down three thousand feet from high”，“它的急流从三千英尺高处直冲而下”，这就是直译了。当然，我们中国的尺为了便于理解，调整为了英尺，也便于英语使用者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最后一句“As if the Sliver River fell from the blue sky”。通俗易懂，疑是银河落蓝天，这里，将九天的概念换成了蓝天，同样也是便于理解。High和sky也是押韵的。一首简简单单的诗，通过翻译，就转变为一首同样包含着原诗信息但又可以让英语读者了解和熟悉的好诗，还兼顾押韵。这就是翻译家的功力。

另一首典型而简单的诗就是《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许老的翻译为《THOUGHTS ON A TRANQUIL NIGHT》“Before my bed a pool of light——Can it be hoar-frost on the ground? Looking up, I find the moon bright; Bowing, in homesickness I’m drowned.” “在宁静夜晚的思绪”“在床前的一池月光，难道是地上的霜吗？抬头，我看到月光明亮，低头，我陷于思乡。” 短短26个英文单词，对应20个汉字，一样的通俗易懂，一样的语言优美。传递出的信息也是原汁原味的。

还有“Do you not see the Yellow River come from the sky,Rushing into the sea and ne'er come back?”（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将进酒》）等等名作，像这样的精彩翻译在《许渊冲译李白诗选》中俯拾皆是，许老把李白的诗以信达雅的翻译通过英文的形式传递给世界。可以通过这样的经典文本，进一步了解汉语的博大精深、李白诗作的蕴涵深远与英语这门语言的优美所在，真是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