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天皓月楼传奇

清平二年,适逢新帝登基,百废待兴。

清平帝虽年纪尚幼,然心有宏图,登基之初便颁布新政,整肃朝纲。朝中臣子,敬佩有之,然也有自以为丰功伟绩的老臣子,不把幼帝放在眼中。人前敬帝有加,人后奉行有违国家纲常之事。

清平帝欲破先人之例,管理朝野实行两阁制,终阁与飞扬阁分管六部三十六省,互相牵制互相协作,又独立设有竹璐堂,管理各路军队,皇命直接下达,把皇权紧揽手中,再有不二庄维护内朝纪律,保护三宫六院,因此庄设在皇宫内廷,开先例以女子为庄主。

然此新政受到群臣阻挠,朝中老臣更是极力阻止,一场权力的斗争由此展开。 朝中不太平,江湖中也不见得太平。龙眼之下,各帮派崛起。东有漆新联盟雄踞一方,西有王者归来派威震江湖,南有雄陌帮名声在外,北有旻天教傲视群雄,还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却不知名的组织活跃在江湖,确实人心惶惶。 听闻该组织行事诡异,让人猜不透正邪。

京都之内命案频发,不少朝廷官员死于非命,弄得民间人心惶惶,然也有拍手称快者,皆因所被 暗杀 的官员实在是死有余辜。于是,这组织到底是什么名目,幕后之人是谁,自然成为了好事之人茶余饭后的舌根。

聚贤客栈内座无虚席,个个屏息凝神等着说书先生的故事,这故事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不知名的组织。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把扇子一层层铺开,又看了一眼众人,这才不紧不慢的开讲来:“大家都很好奇那组织的名目吧。”先生故意顿了顿,“那组织只有夜间出没,白天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所出现之时必有一轮皓月当空,故有人称他们为皓月。其杀人之速度,手段之高明……”说书先生又停顿一下,众人已是毛骨舒张,半分动弹不得,这皓月的事迹在这京都之内可是无人不晓。只见说书先生又道:“那可不是见血封喉可形容的。”说着竟慢悠悠地吟唱道:“飞天段来人命去,洒家女儿不闻声;素手纤纤身影倩,暗器千千笑容浅;惊魂斩来不惊魂,阎王殿前吓破魂;千手观音来跪拜,今朝吉凶难预料;步入迷踪见奈何,再回头已是渺渺;眼中有魔心生魔,身不由己任天命……”

在不远处的小二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道:“掌柜的,这……小三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只见掌柜的两眼发光数着柜子里的银子,一边说着:“管他呢,客人爱听就行,叫小三多倾注点感情,我要发财了……”遂不再搭理一边的伙计,竟把数好的银子再数一遍。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说道:“苏氏女儿的飞天段,千千公子的暴雨梨花针,郝公子的惊魂斩,卜算子的点穴手,逍遥先生的迷踪步,无邪公子的傀儡术,堪称六绝。听说,他们背后还有更高深的高手,此人高深莫测,鲜有露面,想必定是此六人之首……” 聚贤客栈二楼的一间厢房内,阿思喝完了茶盅里的茶水,不自觉打了个哈欠,“那说书的说得也太当一回事了,我可不知道我们曾与他交过手。”

对面的男子笑了笑,把玩着茶盏,“说书人自会杜撰,也没多少人计较真假,精彩足矣。”

“如此说来,阿生好像深有体会。”名叫阿离的女子说完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处细看楼下光景。 阿思也跟着起身观察,“这聚贤客栈可真有意思,听闻这里什么线报都有,果然名不虚传,连我们这般隐蔽都被查出了一二,难怪楼主要我们留心。”

阿生摇了摇头,“难保他们不是知道了全部。”

有小厮掀帘而入,“禀告三位当家,二当家要你们速回,终阁与飞扬阁皆发帖前来拜会晓天楼,望几位当家回楼迎接。”

京都里谁不知道,东来聚贤,西来晓天。聚贤客栈与晓天楼为京都一道风景。聚贤客栈宴请江湖豪客各路奇人,为平民百姓常去之处;晓天楼宴请达官贵人朝廷之士,为文人雅士留恋之地。各方人士游玩京都可都是冲着这两处。

早有马车在外候着,阿生唤来店内伙计付清了钱,遂领着阿思与阿离下了楼。小二跟着外出送客,待三人上了马车复回到堂内,对着自家掌柜说道:“看这三人可都是器宇不凡之人。” 掌柜的正在算账,翻了一页账本,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算了起来,一边说着:“其中两人功力深厚,还有一人竟无武功底子,可真是怪了……”

“掌柜的,你说的可是方才三人?”

“哦,你说方才三个?那是晓天楼的当家。”

“晓天楼,那可是咱们的死对头啊!难不成他们来咱这是要抢客人?”

掌柜的白了一眼伙计,“他走的是阳关道,我们过的是独木桥。两地客人身份可是千差万别,论抢客,他们也不稀罕。”

小二还待再说,掌柜的道:“小二,还不去招待客人,如果我今天少赚一吊钱,我就从你工钱里回扣。” 小二只得欲言又止,乖乖顺从着去干活。

晓天楼内一片歌舞升平。此楼规格极高,一楼为复式设计,设有歌舞坊,大厅中央为舞台,其下为客人入席处,四周设有高台,方便欣赏歌舞表演,是各位大人唱曲听戏的好去处,为二当家苏娘看管;二楼为胭脂阁,是公侯夫人小姐梳妆学刺绣的地方,为五当家阿离看管;三楼是墨馆,是文人雅士聚会吟诗作对的地方,为三当家阿好看管;四楼是星罗局,供各位棋人下棋消遣,为七当家阿思看管;五楼设有眺望台,站于其上,京都之景尽收眼底。晓天楼迈出院子,隔着一条街有一间草庐,名百草庐,为晓天楼四当家看管,人赐其名罗狂医。此人与其他当家不同,性格乖僻,为穷人免费治病,达官显贵者则需千金出诊费。此番举动与晓天楼只为达官贵人服务的宗旨差之千里,然而晓天楼的其他当家却放任不理,实在令人不得其解。城郊之外有狩猎场,为晓天楼之所有,供王孙公子狩猎之用,由六当家阿生看管。至于晓天楼的大当家,能见到的没几个,连朝堂之上的正一品官员也无法请动此人物。

阿生三人从马车出来,门口有小厮赶来把马车牵去别处。阿思整理一下衣服道,“我就没见过有苏娘应付不了的人物。”

阿生摇了摇头道:“这两阁的来头可大着呢。”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皇帝老子撑腰吗?”

阿离叹息道:“你要想一下我们的身份是什么?”

楼门未进,先闻其声:“好啊,你们几个,出门玩也不叫上我,也太不够兄弟了。”

阿生道:“好姐你不是贵人多忙事嘛。” 阿思吐槽道:“是你要跟那罗狂医学医术,反倒怨我们来,你倒来评评理。”

阿离拉了阿好到一边道,“快跟我们说说,你都学到了什么?赶明儿,我也好拜罗狂医为师。”

“好啊,你们都跑去拜师学医了,那这晓天楼还管不管?” 苏娘从远处走来,众人于是屏了声。

苏娘问阿好道:“狂医怎不见来?”

“百草庐病人众多,狂医不肯舍下患者前来,他只道:‘如果两阁中哪位大人病了,罗某自会前去’”阿好本是豪爽之人,如今学着狂医文质彬彬的说话样子,倒逗笑了阿思与阿离。

阿思道:“怕是狂医想我们三顾茅庐才出关呢。”

苏娘摆了摆手:“好了,不来也罢。两阁来我们这里不像是寻欢作乐这般简单,当家的嘱咐我们要小心行事。京都里频发的命案皇帝已下令让两阁追查,甚至竹璐堂也被调派回京。”

阿生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今天晚上的任务还要不要继续?”

有仆人上前施礼道:“几位当家,终阁的几位大人到了。” 苏娘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仆人便退到一旁开始张罗打点,苏娘领着几位当家出门迎接。 终阁的官服为墨色缎子衣袍,领口袖间绣有金线,腰系玉带,配有白玉腰牌与统一的佩剑。为首的是终阁的阁主,为侯爷之子,名苏璟,年纪轻轻便成一阁之主,眉宇间却是掩盖不了的冷峻。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终阁的几位大人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苏娘上前行了一礼。

站在阁主身后名叫若芜的姑娘说道:“我竟不知终阁有此能耐,让晓天楼的苏娘领几位当家出门迎接。听闻晓天楼在京都名气可大着呢!文武百官流连晓天楼可是乐此不疲,我们阁主又听闻,这晓天楼可是把许多朝廷中人不放在眼里……”若芜如此说,明显是想给晓天楼一个下马威。

苏娘笑道:“这位大人说得严重了,我们晓天楼也是承蒙各位官大人的错爱,才有如今的客似云来。有些大人来得多了,熟络了,自然就省了礼数。终阁的几位大人头一次来,我们不出门迎接,就真的是不懂礼数了。”苏娘说罢,又施了一礼,上前作了一个请入内的手势。

若芜姑娘只得作罢,随众人入内。

令众人奇怪的是这终阁的阁主竟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从进入晓天楼开始就一直在专心欣赏歌舞。苏娘在旁随侍着,虽觉察不是这般简单,却也无法捉摸阁主的心理。 台上的歌舞换了一出又一出,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有仆人来禀苏娘飞扬阁的大人到。

苏娘只得对终阁说道:“几位大人自便,飞扬阁的大人正等着我去迎接,恕不能陪。”终阁的阁主点头,苏娘行了一礼才退出。 来到门口,几位当家也陆续从楼上下来。飞扬阁不同于终阁,给人的是一种温和之感。官服是深蓝为低,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镂金的腰带上垂下的是翡翠腰牌,右边挂着统一的佩剑。飞扬阁的阁主给人一种“话语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之感。 飞扬阁阁主母亲为皇太后的宗亲姐妹,嫁予边境将军,独生一子,起名穆青。虽是将军世家,然穆青却不爱习武反爱吟诗作对。穆青蒙新帝爱戴,被召回京都,并赐飞扬阁阁主之位。 穆青身后跟着一名女子,此女子身穿深红色衣裙,外披着一层红色薄纱罩衣,秀发随意披散,眉间一点朱砂。红衣女子名叫红天女,擅长招式为飞天段,苏氏女的飞天段是白绫,红天女为红绫,江湖上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如果此两人交手,不知是何等光景。

苏娘领众人行了一礼,引着飞扬阁进入楼内。 终阁正在大厅内听曲,两阁相遇时,穆青上前行了一礼道:“苏大人,许久不见。”

苏璟也起身施了一礼道:“我是特意等候穆大人的。”

“不知有何指教?”

“今晚又是皓月之时,那凶徒还未捉拿,我想知道穆大人是如何有心在此寻欢作乐的?”

原来终阁是听闻飞扬阁发帖今夜来访晓天楼,才命人也发一帖到访。于是才有如今的两阁对峙。

穆青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道:“听闻晓天楼不但有看舞听曲之处,也有下棋之处。今天难得与苏大人相遇,对弈一盘如何?”

星罗局的一间上等包厢内,两位大人对峙而坐,阿思命仆人摆上棋盘棋子,又命准备好糕点与茶盏。其他大人落坐在自家大人左右。屋内挂在两边的竹匾上刻有一句话,上书:惟知万古无同局,黑白轮流日月新。

待一切准备妥当,阿思看着两位大人道:“不如就让我为两位大人开局吧。”两位阁主听闻此言,抬头看了一眼阿思。

苏璟捧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不发一言。

穆青倒是拱了拱手,说了一句“那就麻烦阿思姑娘了。” 阿思虽看管星罗局,然并不擅长下棋,但她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她认为“凡戏皆取其热闹,围棋则取其寂静。凡戏皆用气力,围棋独用心思。”

要想看清一个人的心思,看他下棋的思路足矣。左手拈起白子,右手拈起黑子,在棋盘四角星位处交错放置黑白棋子,谓之“势子”。放置“势子”,则彼此均不能借角固守,就好比群雄逐鹿,必思奠定中原,决不肯偏安一隅。此局势一定,余下的棋路必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璟看了此局形,向穆青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穆青微笑着看拈起一枚白子,苏璟随即拈起一枚黑子,两人就对弈起来。

十数手过后,听得穆青说道:“无事抛棋侵虎口,几时开眼复联行。”

苏璟回应道:“终须杀尽边缘敌,四面通同掩大荒。”

“先打角头江子落,上三金字半边垂。”

“弹棋玉指两参差,背局临虚斗著危。”

…… 有仆人进来请阿思。阿思看两人专心斗棋,众人屏气凝神盯着棋盘,遂不作辞,随着仆人退了出去。 一间暗房内,几位当家都聚集在此。

苏娘道:“今天晚上的任务名单拿到了。飞扬阁与终阁各怀心思,你们千万要小心。另外,竹璐堂的军队已在大街巡查,京都内的十二街道皆有军队。我们今天要行刺的是长禄街的两位大人……”

阿思回来时,看到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龙互相缠绕,不禁惊叹,这是生死劫。生死劫乃天下之大劫,关系到双方整盘棋子的存亡,只要稍错一着,满盘皆输。 果然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阿思认为此是两败俱伤之局。两位阁主宁愿两败俱伤也不肯退让一步,看来两阁相处并不和谐,棋盘上的局面最后也会是两阁的结局,棋盘上摆着的不是棋局,而是人生。世事如棋,棋盘上黑白分明,但世事往往黑白并不分明。棋道,人道,天道,道道相通;生劫,死劫,天劫,劫劫相连! 要么解劫,要么全亡。这也正是两阁所处的境况。

穆青注意到阿思回来了,问道:“姑娘以为,弈棋之道,当数目还是数子?”

“弈棋本以活子为根本,眼位虽在己方,为活棋之用,不能侵占计算。”阿思迟疑道:“看两位大人的局势怕是下不下去了。华灯初上,歌舞坊的节目正要开始,何不抛开愁丝,清明耳目。” 阿思领着几位大人下楼,正巧遇见阿好从墨馆出来。

只听墨馆有人吟道:“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鼓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阿好向几位大人施了一礼,跟着下了楼。阿思领着他们到一道高台处,又吩咐仆人准备妥当,请了各位大人一一入座。

台上有歌女唱道: 怀古又伤今, 良辰与乐事都凑齐,只道是幻境一场。 山重重似画,水曲曲如屏。 城头落月见乌啼,朱舰红船早满湖。 都道是良辰美景,奈何美景都化了, 只有功名利禄忘不了。

苏娘和各处大人客套,正将转到此处,阿思想着待安排妥当后,应该可以离去。只听苏璟道:“听闻冯唐两位大人爱看歌舞,何不请了他们一道。”

穆青点头称道:“在下正有此意。阿思姑娘,听闻冯唐两位大人是晓天楼的熟客……”

“从前倒是常客,隔三差五必来一遭,近来几个月,听闻是家里娘子管得严,虽偶尔会来,也是难得一回的。”苏娘听到穆青的话,遂顺了他的话。

苏璟身旁的若芜姑娘接话道:“如此说来,如果邀请这两位大人,他们必定是会答应前来的。” 苏璟于是叫了身旁的柘林前去邀请冯大人,穆青叫了自家的刘安前去邀请唐大人。这柘林与刘安可都是两阁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苏娘示意阿思:“阿思,送两位大人出门。”阿思于是领着两位大人下了楼。

苏娘转对两阁的大人说:“歌舞表演就要开始了,希望各位大人能尽欢。”

楼中歌舞笙箫乐。

柘林道:“劳烦当家送我们了。”

阿思笑道:“这有什么的,晓天楼里不论主仆,身份都一样。礼数一样都不能少,是楼里的待客之道。大人以后叫我阿思就好。”

大门前早有马车等候,马车周围是穿着官服的两阁大人,个个手持佩剑,看到柘林与刘安出来都上前行礼。阿思目送车马离开复回楼里。厅前摆着一行座位,几位当家已入座,阿思遂也上座,苏娘环视一周才落座。 阿离领着众舞女从楼上下来,安排妥当后也入座。

台上的歌女退了下来,有琴师于其上,随手一弹,乐曲倾泻而下。从幕后走出一群少女,清颜彩衣,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灵若仙。乐声清冷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站立于穆青身旁的红衣女子道:“早知晓天楼闻名,却不料是这等奢华!”

一舞毕,一曲起,不知今夕是何夕?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有飞扬阁的人匆匆忙忙进来,寻到了穆青只道:“大人,唐大人死于来此处的路上。刘安大人特命小人来禀告大人。” 穆青吃了一惊,苏璟听后也在心里暗叹。

不一会,有终阁的人来拜见苏璟,道:“大人,冯大人猝死于轿内。”

戏曲还在继续,然两阁听闻此事匆忙离开。

京都之内,第十起命案。

京都城内有十二大街,七十二小巷,京都城整体像星罗棋局,纵横交错,护城河环绕都城。通往王宫的两条大街分别是朱雀街与玄武街,喻守护之意;瞻荣街,在北门,向北正对荣山,故名;通济街,在南门东街,向东通淮河,取往来通达之意;弘仁街,在城内北街东,昭忠祠前,取弘扬仁道之意;东周街,在东门,县署前,取东方之周之意;文昌街,在城隍庙东,书院前,书院是官府所设的聚徒讲授、研究学问的场所,与文人有关,取文学昌盛之意;太平街,在南门南街,取喻国家太平之意;还有长安街、长乐街、长顺街、长禄街,分别喻一世长安、一世长乐、一世长顺、一世长禄之意。此四长街在京都内呈井字结构,奠定了整个都城街道格局,异常繁华。

冯大人住在文昌街,与瞻荣街相邻,靠近北门;唐大人住在东周街,与长禄街相连,在东门。而晓天楼建在长乐街,与文昌街隔着两条街与三条小巷,冯大人到晓天楼要花些时间,唐大人只需穿过长禄街,再拐过来便能到达长乐街。令人好奇的是,凶手是怎样在繁华大街行凶而又不引人注意的呢?

发现冯大人出事的地点是安民巷。柘林向苏璟禀告:“大人,我们一行人到达这里是发现马车内有异常,停下来检查时发现冯大人已断气了。” 苏璟检查了尸体,发现尸体目泛青光,嘴唇发紫,应该是中毒身亡,遂问道:“在此之前,可发觉冯大人有异常?”

“没有,一切正常。” 长禄街上,穆青到达后看到和苏璟一样的情境。环视一周后也无所获,只得无奈说道:“只得禀告圣上冯唐两位大人身亡。”

红天女检查尸体后说:“大人,唐大人似是中了蛊毒身亡。”

穆青疑惑道:“蛊毒?”

“蛊毒为西域奇毒,须以蛊虫为引,方可诱发毒性,死者五脏六腑俱被吃空。”

柘林说道:“如此说来,这次犯案与前几次的不同,莫非不是同一团伙所为?”

红天女摇头:“之前听闻皓月中有人专使傀儡术,傀儡术也是西域的一种奇术……傀儡术与蛊毒要有人在附近操控才可实施,飞扬阁那么多人也没发现有可疑之人靠近,这可怪了……”说完竟陷入了沉思。

柘林看着红天女陷入沉思的样子,不禁提起了自己的疑惑:“聚贤客栈的掌柜传闻能知天下事,她叫我们皓月之时拜访晓天楼,这是何故?我们连续一个月监视冯唐两位大人,并未发现他们曾与可疑人物接触,这蛊毒来得实在太蹊跷。如果是案发时下毒,这也太不可能了……”

穆青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皓月真是高手云集啊。倘若能为我们所用,我们所进行的事就能事半功倍了。”

皓皓之月悬于高空,黑幕笼罩下的京都城越发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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