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阿让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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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根据世界名著《悲惨世界》部分内容改编而成)

(一)

冉阿让:姐,这些钱你就拿着吧!

让娜:不行!你每天给别人修剪树枝,只有二十五个苏的收入。你已经不小了,今年就满二十五岁了,需要自己存一些钱,将来要娶老婆的。

冉阿让:姐,直从咱妈得乳腺炎死和父亲修剪树枝时摔死之后,是你一手把我抚养长大的,我要知恩图报啊!再说你现在有七个孩子,姐夫又不在了(死亡),你和孩子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吧。至于我结婚,是小事,我无所谓。现在最主要的是大家如何活下去。

让娜:好吧!姐给你存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姐是不会动的。

克洛德(从外面走了过来):让娜太太,你好!你让孩子们借我的牛奶喝的钱,现在有吗?我现在手头紧,麻烦你给我一点。

让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冉阿让:姐,是孩子们饿得不得了,就偷偷地瞒着你,假借你的名义向克洛德太太借牛奶喝。我有一次看见孩子们躲藏在篱笆后面,为着一瓶牛奶抢来抢去地喝,神情慌张地样子是怕被你发现后打他们呀!我当时骂了他们几个,也瞒着你给克洛德太太替孩子们还了部分的牛奶钱。

让娜:克洛德大姐,实在对不起!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们,给你添麻烦了。

克洛德:孩子们都不大,最大的也不到十岁。个个都饿得像一只只皮包着骨头的小老鼠。对不起!原谅我不会好好地说话。你们这样过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让娜:这是孩子们借喝牛奶的钱,你清点一下吧,看够不够。

克洛德:让娜太太,还差一点,就算了吧!是我献给孩子们喝的。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再见,让娜太太!

让娜:再见,克洛德大姐!你慢走!

让娜(拿起一根树枝):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些小骗子!…打,打死你!…还有你…

孩子们(个个抱着自己的头哭着):呜呜呜…妈妈呀!…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去借了…呜呜呜…

冉阿让(夺下树枝):姐,你疯了,孩子们小,你给他们好好说道就是了。打伤了他们,又要花钱给他们治,太不值得了。

让娜(望着孩子们大哭):天啊!我的命好苦啊!…

(二)

寒冷的冬天来临。

让娜的孩子们:妈妈,我饿;妈妈,我又冷又饿,妈妈,我也饿…

冉阿让(好久没有找到工作):姐,家里一点面包屑都没有了,孩子们饿成这样。我得去外面再找找看吧!

让娜:好吧!晚上一定要回家,外面好冷的。

冉阿让:是!姐。

外面北风吹雁雪纷纷,夜幕降临,万径人踪灭。冉阿让两手空空,徘徊在教堂广场附近的一家面包店。

冉阿让(自言自语):伊扎博是一个吝啬鬼,上次向他讨一个面包,他就是不给。今晚他好像不在店里,为了可怜的孩子们,我得偷面包不成…

冉阿让敲碎窗户玻璃声惊动了面包店老板伊扎博。

伊扎博:抓小偷!…

拿着一个面包拼命逃跑,因几天来的饥饿,浑身没有力气,最终被伊扎博抓住。

冉阿让:放开我!…

伊扎博:到警察局去。…

冉阿让:求求您行行好吧!我姐的孩子们快饿死了。…

伊扎博:走!你这个小偷、骗子,别罗嗦了。(押着冉阿让去了警察局)

警察官:怎么回事?

伊扎博:他砸坏我面包店的窗户玻璃,还偷了一个面包。

警察官:你叫什么名字?

冉阿让:冉阿让。

警察官:伊扎博先生说道的,对吗?

冉阿让:警官大人,我姐的七个孩子一天到晚没有吃东西,他们又冷又饿,哭得太可怜。我们好久没有工作,身上没有一个苏。我实在没有办法呀!

警察:所以你就打烂窗户玻璃,偷了一个面包。

冉阿让:是这样的。

警察官:你还是跟法官讲理去吧!

法官:你是冉阿让吗?(法庭上)

冉阿让:是!法官大人。

法官:你犯偷窃罪和破坏他人财产罪,证据确凿,你被判刑五年,服五年役。

冉阿让(痛哭起来):偷一个面包就判我五年苦役,我姐的七个孩子靠我卖苦力挣钱养活他们,如果我坐牢了,他们一家人怎么活呀!法官大人,我求求你,我是天大的冤枉啊!…

法官:狱警同志,把这个疯子押到监狱里去,别让他生事。

狱警:冉阿让,给我走!

冉阿让:不!我没有罪!你们放开我。你们这帮冷血动物…

四年牛马不如的牢狱生活一晃而过,但对度日如年的冉阿让来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某一天:

狱犯甲(新进来的):老乡,你姐在巴黎揉面街住。

冉阿让:那我姐和孩子们怎么样了?

狱犯甲:她只带着一个小孩子,是最后一个男孩,其他六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冉阿让:这该死的吃人的社会制度。我得想办法逃走。

狱犯乙:兄弟,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服牢狱吧,狱警看管得非常严。我上次逃跑被抓,又给我增加了三年徒刑…

冉阿让:我现在想不了许多,一定要改变这生不如死的生活。

狱犯乙:祝你今晚好运,兄弟!

冉阿让越狱没有成功,被抓了回来。

狱警甲(手上拿着皮鞭):谁叫你逃跑的?

冉阿让:……

狱警甲:给我很很地打,看他逃不逃跑,这该死的猪。

皮鞭声:啪,啪,啪…

冉阿让:啊……

狱警乙:我打累了,你来打…

狱警甲:啪,啪,你还逃不逃!?

冉阿让:……

狱警乙:别打了,他快要死了。

狱警甲:把他扔到牢房里去!

……

狱犯乙:老乡,你醒醒…

冉阿让:……

狱犯甲:这群无人性的畜生,把别人打得浑身是血…

冉阿让(过了很久才醒来):这是在阴朝地府吗?我是人还是鬼?

狱犯乙:老乡,这是监狱,你又回来了…

冉阿让:哦!我记起来了。他们抓住了我,又给我加了三年徒刑,狠狠地打了我。我又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四年啊!

狱犯甲:兄弟,你就认命吧!

冉阿让先后经过四次越狱,都没有成功。一共延长了他十四年的拘禁期,就这样在监狱里呆了整整一十九年。直到一八一五年十月才被释放。

(三)

冉阿让:我终于自由了!外面的空气真好!(步行至迪涅城)

冉阿让:老板,您还需要人手卸货吗?

香精提炼老板:要人,你快上吧!(赶货,着急的样子)

冉阿让:好的,谢谢老板!

冉阿让做了临时搬运工。

一警察(路过):把证件拿出来!

冉阿让:…(掏出黄纸通行证)

一警察:没事了。

冉阿让:老乡,干这活儿,一天能挣多少钱?

卸货工人:三十苏。

冉阿让(从早上做到天黑):老板,活儿干完了,请您给我付工资吧!

香精提炼老板:…(无语,给冉阿让二十五苏)

冉阿让:老板,还差五苏。

香精提炼老板:给你这么多就算不错的了。

冉阿让:别人都是三十苏…(生气)

香精提炼老板:当心你进局子!(很凶)

冉阿让:…(无语地离开了)

衣服褴褛的冉阿让肩背军用袋,手里拿着粗木棍,胡子拉碴,很狼狈地在迪涅城走着。饥饿的他来到一家旅馆门口。

旅馆老板拉巴尔:请问先生,需要什么?(忙着,没有抬头)

冉阿让:想在这里吃点东西和睡一晚。

旅馆老板拉巴尔:可以可以…但要付现金。(抬头看了看他)

冉阿让:我有钱!(拿出大的皮钱包)

旅馆老板拉巴尔:那好吧!我一会儿来招待您。(时不时地打量着冉阿让)

冉阿让:什么时候有东西吃?

旅馆老板拉巴尔:还要等一会儿。(写了纸条递给伙计,耳语几句后,伙计向市政厅跑去)

冉阿让:还要等多久?

旅馆老板拉巴尔:稍等片刻。

伙计:…(回来后把纸条递给拉巴尔)

旅店老板拉巴尔:先生,我不能招待您。(看完纸条后)

冉阿让:说什么?你怕我不付钱?我先给你付钱,再吃和住。我有的是钱。(冉阿让猛地站起身来)

拉巴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冉阿让:那是为什么?

拉巴尔:您有钱…,不过我…,没有房间了。

冉阿让:就把我安置在马棚里头。(和颜悦色)

拉巴尔:也不可以。

冉阿让:咋了?

拉巴尔:都给马儿占完了。

冉阿让:那好吧!阁楼上有一个角落也行,铺上稻草,就可以睡觉了。先给弄点吃的吧,饿死我了!

拉巴尔:我也不能招待您吃喝。(有点分寸,但很强硬。)

冉阿让:老板,您就开开恩吧!我走了十二法里,实在是又累又饿的,让我吃点东西吧!给您多付钱。

拉巴尔:多付钱也不行,因我店里没有吃的东西了。

冉阿让:这些东西是什么?(指着炉灶上的食物)

拉巴尔:都被别人订好了。

冉阿让:什么人?

拉巴尔:那些车老板。

冉阿让:有多少人?

拉巴尔:十二个。

冉阿让:这些东西够二十多个人吃。

拉巴尔:他们全包了!

冉阿让:我饥肠辘辘,坚决不走!

拉巴尔:快走开!(弯腰冲着他的耳朵)

冉阿让:…(望着他)

拉巴尔:我认出你来了,你是牢狱犯冉阿让,我店不欢迎这样的人。

冉阿让:以前是苦牢役,现在不是了。

拉巴尔:也不同意。

冉阿让:难道你想把别人一棍子打死吗?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拉巴尔:我一向对别人很客气,你最好趁早走吧!

(冉阿让无语而又无奈地走了。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精疲力尽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很穷的酒吧。)

酒吧老板:你需要什么?

冉阿让:吃饭和睡觉。

酒吧老板:行呀!这儿都可以满足你。(面带微笑)

(冉阿让缓缓地走进酒吧,酒吧里的客人们都带着异样的目光好奇地瞧着他。)

酒吧老板:伙计,到这边来烤烤火吧!

(冉阿让朝酒巴老板走了过去。他闻到了肉香,咽着口水。这时,一马贩子朝酒吧老板挤眉弄眼,交头接耳。)

酒吧老板:你必须从这儿离开。(他把手搭在冉阿让的肩上。)

冉阿让:哦!您都知道了…

酒吧老板:…是!

冉阿让:那个叫拉巴尔的旅馆老板把我赶了出来。

酒吧老板:你不会叫我也赶你走吧?自觉一点离开是你最佳的选择。

冉阿让:那您现在想让我去什么地方呢?天早已经黑了。

酒吧老板: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可怜的冉阿让捡起木棍和行李,无可奈何地拖着又饿又累的躯体走了。)

几个小孩:哈哈哈…打他!…(他们跟在冉阿让的身后,不停地朝他扔石子。)

(冉阿让举起手里的木棍不断地挥舞着,吓跑了那群孩子。他路过监狱门口时,上前拉响了门铃。)

看守门卫:你要干啥?(墙上小孔打开了。)

冉阿让:您能让我住一宿吗?

看守门卫:监狱里不是客店,您得让警察逮捕过来…(重新关上小孔。)

冉阿让:咚、咚、咚。(疲累至极的冉阿让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一户农家,间断性地敲了三下门。)

农妇:当家的,好像有人敲门。

农夫:没有呀!

农妇:你再听。

农夫:是有人。(拿着油灯去开门。)

冉阿让:先生,打扰您了!我出钱,您可以给我一点菜汤喝吗?能让我在您院子里的那个棚子的角落里睡一个晚上吗?

农夫:你是什么人?

冉阿让:我是从皮—穆瓦松村来的,走了一整天了,又饥又累的。

农夫:你怎么不住旅馆?

冉阿让:旅馆里的人住满了。

农夫:真是奇怪!今天又不是什么庙会,拉巴尔那里你去过吗?

冉阿让:去过了。

农夫:怎么回事呢?

冉阿让:他可能嫌我身上脏。

农夫:沙佛街那家,你去过没有?

冉阿让:他看我全身破破烂烂的,可能不太顺眼。

农夫:难道你是…

(农夫突然惊慌失色,语气颤栗。)

农妇:错马罗德…(农妇也惊慌失措地躲在农夫的身后。)

农夫:你给我滚!(像看见毒蛇一样)

冉阿让(哀求):发发慈悲吧!请您给我一杯水喝。

农夫:给你一枪。(用力关门声、上窗板声、关铁门声)

(冉阿让有气无力、缓缓地来到了远处街边园子中的一个草棚里,准备躺下来喘口气。)

恶狗:汪汪汪…(草棚里躲藏着的一只狗扑向他)

冉阿让:连狗也欺负我!(他挥动着木棍,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来到城外面的田野,也找不到安身之处。重新返回城里,躺在印刷所门口的石凳上。)

R侯爵夫人(从教堂里走过来):朋友,天这么冷,小心着凉。

冉阿让:我没有办法!

R侯爵夫人:今晚就睡这儿?

冉阿让:我把木板当褥子,睡了十九个年头,今晚,我再把石头当褥单。

R侯爵夫人:您以前当过兵!?

冉阿让:是的!

R侯爵夫人:怎么不去旅店?

冉阿让:没钱!

R侯爵夫人:可惜!我的钱包里只剩下四个苏了。(掏出钱)

冉阿让:我不会嫌少,给我就行!(接过钱)

R侯爵夫人:这点钱是不够住旅社的。你去别处问问看,肯定会有人行行好,让您住一晚上的。

冉阿让(苦笑):我不知走了多少路,敲过多少门。

R侯爵夫人:他们不答应?

冉阿让:嗯。

R侯爵夫人:那儿有一道门,你肯定没有敲过。(推推他的胳膊,指着广场对面靠近主教府的一座低矮的房屋。)

冉阿让:是好像没有去过。

R侯爵夫人:朋友,去碰碰运气吧!

冉阿让:谢谢你的指点!(起身,背上行囊,拿着木棍,来到了低矮的房屋门前敲了敲门。)

米里哀主教(开门):请进!

冉阿让(走进屋):主教大人,是这么一回事。我名叫冉阿让,是一个苦役犯,在监狱里生活了十九年,四天前出狱,想到蓬塔利埃去。我从土伦去发,走了整整四天的路。今天我走了十二法里,晚上来到这里,拿着黄纸通行证,到市政府验证过了,哦!这是必须的。后来去旅店,就让人给轰了出来;我又去另外一家旅店,店主又把我赶跑;我去监狱,看守不愿意开门;我钻入草棚,不知道是狗窝,又被狗赶走;我想在城外郊区的田野里露宿风餐,但天空没有星星和月亮,马上要下雨的样子,是没有慈悲的上帝为我遮挡雨水的,我只好返回城内,躺在石板上睡觉,想想自己活在世上连一只狗都不如。刚才遇到一个好心人的指点,叫我敲你家的门。

米里哀主教:噢!

冉阿让:这儿是不是客栈,我有钱,一共是一百零九法郎十五苏,是我在监狱里做了十九年工赚的。我出钱,能让我在这里睡一个晚上吗?

米里哀主教:马格洛太太,请您再添一副餐具。

冉阿让:我饥寒交迫,您是让我先吃一点东西吗?

米里哀主教:先生,您请坐!过来烤一下火。你马上就有东西吃了,还给您安排地方睡觉。

冉阿让(喜出望外):这是真的吗?您肯收留我这个苦役犯?

米里哀主教:马格洛太太,您到里间房去铺上一条白床单。

冉阿让(感动不已):谢谢您!我整整十九年没有睡过床铺了!

米里哀主教:您也是上帝的孩子!

冉阿让:不管您要多少钱,我都会给您的。您是旅店里的老板吗?

米里哀主教:我是住在这个地方上的神甫。

冉阿让:噢!好心肠的神甫,谢谢您!您这儿收费贵吗?

米里哀主教:孩子,上帝今天给你免费。

冉阿让(如做梦一般,不敢置信):感谢上帝!我今晚真的遇上了上帝?

米里哀主教:马格洛太太,请您把那份餐具放在离火最近的地方。

马格洛太太:是!主教。

米里哀主教:先生,阿尔卑斯山区的夜风非常寒冷吧?

冉阿让:是的,神甫先生!谢谢您给我温暖。

米里哀主教:马格洛太太,这盏油灯好像不太亮。

马格洛太太:我去拿壁炉台上的两个银烛台。

冉阿让:本堂神甫先生,您对我很好,并不轻视我,让我留下来,还给我点亮了蜡烛。但我不想瞒着您,我是一个牢狱犯,是一个倒霉蛋。

米里哀主教(在冉阿让身边坐下,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你不必解释。这儿也不是我个人的房子,是耶稣基督的。这道门是专门为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敞开的,不问来者姓甚名谁,而是问他是否有什么伤心的事。您现在有痛苦,饥肠辘辘,寒冷无比,这里欢迎您。不要感激我,也不要说是我把您留在我的家中。除了需要住处的人以外,这儿不是谁的家。我得对您这个行人讲,与其说这里是我的家,不如说是您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 。我为什么要知道您的名字呢?您在告诉我您的名字之前,我早就知道了。

冉阿让(吃惊地睁圆双眼):是真的吗?

米里哀主教:是的。于我而言,您的名字就是兄弟。

冉阿让(感激不尽):谢谢您看得起我!

米里哀主教(祷告后):饭菜都备好了,请!冉阿让先生。

冉阿让:好香!(狼吞虎咽)

米里哀主教:马格洛太太,桌子上好像缺少什么。

马格洛太太:我去拿那三份银餐具。

(冉阿让望着眼前摆放整齐的银餐具若有所思…)

米里哀主教:冉阿让先生,您明天就到蓬塔利埃去吧?

冉阿让:是的,主教。再到巴黎寻找自己的姐姐…

米里哀主教:先生,时间不早了,你明早还要赶路的。我带您去睡觉的屋吧。

冉阿让:好的,主教。(跟在米里哀主教身后朝里屋走去)

米里哀主教:祝您做个好梦,晚安!

冉阿让:晚安!

米里哀主教:明早喝一杯热牛奶后再走。

冉阿让:我离您这么近,您要想清楚了谁告诉过您我不曾杀过人呢!

米里哀主教(抬头看着天花板):这只不过是慈悲的上帝的事情。(主教平静地离开了房间)

冉阿让(自言自语):我去一趟巴黎,身上的钱做路费不够。那六副银餐具一定很值钱…

第二天天刚亮。

马格洛太太(神情慌张):大人,不好了,六副银餐具不见了。肯定是昨晚的那位中年男子把它们偷走了。

米里哀主教:我知道了,这些银器也可能不是属于我们的。就随他去吧!

马格洛太太:想起来真后怕!你还让他睡在你的附近。

米里哀主教(听到敲门声):请进!

警察小队长:主教大人……(三位警察押着冉阿让)

冉阿让:原来他不是本堂神甫……

另一警察:你给我闭嘴!这是主教大人。

警察小队长:主教大人,我们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检查一下他的行李,发现一些银器好像是您这儿的。

米里哀主教:噢!是冉阿让先生,出啥事情了?银烛台也是您的,怎么没有带走?这些银器本来就是您的。

冉阿让:…

米里哀主教:警察先生们,你们把他带到这里来,完全是一个误会。

警察小队长:噢!原来如此,我们就放了他吧!

米里哀主教:放了他吧!你们可以离开了。

米里哀主教:我的朋友冉阿让先生,这是您的银烛台,您拿着吧!

冉阿让:…(浑身发抖)

米里哀主教:朋友,您别忘了自己对我许的诺言,您用这些钱是为了做一个老实善良的人。

冉阿让:…(目瞪口呆)

米里哀主教:冉阿让先生,我的好兄弟,您的心灵深处只有善良,没有了邪恶。我赎回了您善良的灵魂,从黑暗与堕落中赎出,交给上帝了。

冉阿让:…

(他逃跑般的出了城,从早晨直到太阳下山也没有吃东西,心里想着许多事情。)

小热尔韦卫:先生,我刚才玩“抓子儿”游戏,一不小心把一枚硬币滚到您的脚下了。

冉阿让:你叫什么名字?

小热尔韦卫:小热尔韦卫,先生。

冉阿让:你给我滚开!

小热尔韦卫:先生,我想拿我的钱。

冉阿让:…(垂着头)

小热尔韦卫:我的银币,在您的脚底下。

冉阿让:…

小热尔韦卫:我想要我的钱,我的四十苏钱。(哭了起来)

冉阿让(大声):谁在哪里?

小热尔韦卫:是我,小热尔韦卫,我的四十苏钱,就在您的脚底下,请您把脚拿开。

冉阿让:…

小热尔韦卫(恐吓):先生,您到底松不松脚?

冉阿让:你不想活了!还不赶快离开!

小热尔韦卫:呜呜呜…(被吓得跑开了)

冉阿让:…(起身向前迈了一步)

冉阿让:咦?这是什么?是一枚硬币,是四十苏。小热尔韦卫!…

小热尔韦卫:…(消失不见踪影)

冉阿让:小热尔韦卫!…(喊声悲惨、凄凉)

一位骑马的教士:先生,您找谁?

冉阿让: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小热尔韦卫。

教士:我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冉阿让:好像是萨瓦人,他的腰间有一把手摇弦琴,背着一只套箱,裤子的膝盖处破了。

教士:我真的没有看见。

冉阿让:他难道不是这一带村庄里的人吗?

教士:也有可能!所以谁也不认识。

冉阿让:这两枚五法郎的银币给您,让您送给那些需要救助的穷人吧!我是一个贼,您叫人把我抓起来吧!

教士:…(未接钱,大惊失色,魂不守舍,策马扬鞭)

冉阿让:小热尔韦卫!…我真一个无赖!(心碎了,放声大哭)

(四)

xx年十二月x日黄昏时分的海滨猛特小城。

某人:救火呀!快来人啊!市政府着火了!

一位妇女:大哥,行行好,救救我的两个孩子吧!

冉阿让:他们在哪儿?什么位置?

妇女:在里面靠左边的那件房子…

冉阿让:给我看好行李。(冒死冲进火海)

冉阿让冒着熊熊烈火把两个孩子救了出来。

警察队长:谢谢您救了我的两个孩子!

冉阿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警察队长:请问您贵姓?

冉阿让:马德兰。(自己改了名字)

警察队长:谢谢您!马德兰老爹!

警察队长的老婆:马德兰老爹,谢谢您救了我们的两个孩子。

警察队长:我一见您就是外地人,工作有着落吗?

冉阿让:没有!

警察队长:我有一个朋友在“墨玉饰品厂”当主管,我帮您介绍到那儿去工作,你看怎么样?

冉阿让:那就谢谢你了!

警察队长:我们今后是兄弟,就别客气了。

冉阿让:…(笑笑,跟着警察队长来到了“墨玉饰品厂”)

警察队长:卫主管,这是我的朋友,请你给他安排一件事做吧!

卫主管: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把他交给我吧!

警察队长:马德兰老爹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啊!你一定要好好地待他。

卫主管:朋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要我在工厂里,就不会亏待着他。

警察队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

卫主管:你就忙去吧!马得兰老爹,请跟我来。

冉阿让:谢谢你!(背着行李跟着他进了车间)

卫主管:老板,这是我的远方朋友,叫马德兰,他想在这里工作。

墨玉饰品厂老板:他的一身衣服怎么这样破烂?

卫主管:噢!是昨晚市政府火灾现场,他为了救一位警察队长的两个孩子,被火烧成这样了。

墨玉饰品厂老板:是一个好人啊!是英雄!给他发一套工作服吧!

卫主管:谢谢老板!

冉阿让:谢谢老板!

一八一五年末:

冉阿让(马德兰):老板您好!

墨玉饰品厂老板:你好!马得兰先生,请坐!听全厂工人们说你工作很出色,我非常欣赏你,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要说吧!直接说,说错了,没有关系的。

冉阿让:我给您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老板:说吧!什么建议?

冉阿让:我想拿漆胶取代树脂,这样大大降低了原材料成本;在制造手镯子上,用两头靠拢的活扣环取代两头连接焊死的办法,这样提高了生产效率,降低用工成本。

老板:这是一个好主义,一来工人的生产速度提高,工资相应地增加,给他们带来收入的也增加;二是改进了制造,使消费者得到好处,购买力增加;三是我们能够降低卖价,利润又可以提供几倍。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这两项技术你有把握吗?

冉阿让:我用我的全部积蓄作担保,这是我的三百六十九法郎,就押在你这里。

老板:如果试验成功,你的钱就算入股吧!如果没有成功,我也一分不少的退还给你。

冉阿让:谢谢老板对我的信任!

老板:祝你成功!(握手)

经过冉阿让巧妙的改革,各项指标都达到要求,甚至超过国际水平。地方经济发展壮大,海滨蒙特伊城成为了重要的企业中心。产品远销海内外,西班牙年年都来订购大宗产品…在这种贸易往来中,海滨蒙特伊城能与伦敦、柏林相抗衡。马德兰老爹(冉阿让)获得了大量的利润,第二年自己单独投资办了一个大型工厂,分男、女两个大车间。

冉阿让:院长,你们医院的病人床位太少了,我再无偿投资十个床位吧!

医院院长:那就谢谢你啦!

冉阿让用自己的钱投资新建了两所小学:一所是男子学校,一所是女子学校;为年老和残疾工人办了救济基金;建造了一托儿所,是当时法国社会的首创;为居民新区开设了一所免费药房。

头脑简单的人:马德兰老爹是一个财迷,是一个野心家…

有一点良知的人:马德兰是我们的大救星,是地方上财神爷,是救苦救难的上帝的儿子…

一八一九年,有一天清晨:

城里民众:马德兰老爹由省督保举,被国王推选为海滨蒙特伊的市长。委任书在《公报》上登载出来了。

……

冉阿让:谢谢各位领导的好意,市长一职本人胜任不了,另选他人吧!

工人们:马德兰老爹发明的专利产品在工业展览会上陈列出来了。国王通过评委会的报告,把荣誉勋章授予了他。

民众:噢!马德兰老爹要的不是市长之位,而是要的是勋章啊!…

民众:可他他连勋章推辞不受呢!

民众:他到底为啥?

头脑简单的家伙们:无论怎样,他是一个往上面跳的家伙…

民众:马德兰老爹给大家带来了很多财富,穷困潦倒的人完全靠他摆脱困境和疾病,这是有目共睹的。

民众:他为大家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好多人敬爱他…

民众:上流社会贤达与他见面都向他致敬!

头脑简单的人:他是一位没有什么知识、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工人们:他是一位企业家、发明创造者…

商人们:他是一位天才巨商…

宗教人士们:他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

穷人们:他是一位慈善家…

……

一八二〇年:

国王:马德兰先生,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对社会所作出的贡献,担任本市的市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马德兰老爹:谢谢国王的信任,可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省督:马德兰先生,你这次就不要拒绝了…

马德兰老爹:…

本地所有重要人物:我们都求您了!…

马德兰老爹:…

一位老太太:一位好市长,是有用的人,为民办好事怎么退却呢?(冲着他发大怒)

马德兰老爹:噢!…

当地民众:热烈拥护马德兰老爹当市长!…(聚会在街头向他请愿,场景热烈,令他感动)

马德兰老爹:谢谢大家如此地对我信任,恭敬不如从命…

民众:马德兰老爹当市长了,朴实的样子一点没有改变…

居民:他很少说话,碰面用微笑代替了说话…

妇女们:像一只多么乖的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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