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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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本文纯属虚构)

01

刘辉看上去老了五岁,对他来说,意气风发的日子仿佛永远停止了,三十二岁的他,再也坚持不住病倒了。近几个月来,他听到他铁哥们儿苏军源源不断给他汇报他老婆的事,以前老婆在他心里一直胆小如鼠,居然起心要跟野男人跑了。他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着头,一病不起。他高烧、牙痛,嘴角起满火泡,色香味美的饮食勾不起他食欲,睡眠更是不足,这周他独自在病痛中度过。

二十世纪初五月的夜里,他躺在大床上,四周静的可怕,身体活力就在他知觉中逐渐死去。每每想到刚上小学的儿子,他就告诫自己要继续打起精神活下去。自从怀疑老婆出轨,夜晚就变得慢长,这几夜更是让他彻夜不眠。

六岁的儿子去年送到寄宿学校,日子轻松了,人也自由起来,可以放心加班、出差工作,他与老婆的日子又到了没有太多牵挂时期。他记得结婚那时,老婆就嫌弃他睡觉呼噜声太吵,但总归他们还躺在一张床上。自从儿子出生后,为了更好的照顾儿子,老婆与儿子睡在另一张床上,搞得他找老婆亲热都要小心翼翼,怕惊扰到儿子。儿子上了寄宿学校,老婆说习惯独自睡了,还就不改了。

一晃结婚七年过去了,吃饭、穿衣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容易,婚姻魔咒却悄悄开始兑现。老婆出轨如惊涛骇浪迎面打击了刘辉,他胸口堵着一团火,心在冒血,常问自己“我哪里出问题了?出轨的应该是我啊!”,想着想着就是一脸茫然。他与老婆现在不在一张床上,梦也做不到一起。刘辉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他与老婆之间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刘辉在一家邮局工作,个子一米八,身型健硕,北方人面孔,他办事精明能干,风趣幽默。他工作几年后就成了部门小经理,让见过他的男人、女人难忘。等他下班回到家里,常有他老婆认为可疑电话打来,搞得他老婆黎舒总是闷闷不乐。刘辉心里无鬼倒是非常坦然,别的女人送他小礼物,像风铃、书签、暧昧情侣杯等等,他不避讳,统统拿回家里,放着欣赏或使用。在邮局工作小姑娘多,有几回他单位小姑娘来看他,临到吃晚餐也不离去,害得黎舒做晚餐想放点砒霜在菜里,心里发狠“毒死他们算了”。

刘辉、黎舒都是大学毕业生,在工会组织跨公司联谊活动中相识。刘辉像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让在医院工作性格安静黎舒喜欢。刘辉见黎舒长得玲珑小巧,自第一次遇见就念念不忘,开始对黎舒穷追不舍。刘辉能言善辩,追女人大胆心细。他邀请黎舒吃过成都当地大部分美食,去了许多青年欢乐场所。那阵子,他把该交给他母亲的伙食费全搭上了。强烈的性格反差吸引着他们彼此,加上刘辉肯下血本,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时间,终于迎来他们人生洞房花烛夜。二十五岁的他们,由自恋爱到结婚,彼此温情脉脉,人生美事仿佛与他们都粘上了边。

02

“刘哥,你要不要听一下你老婆和那个男人的电话,估计一会儿他们又会通电话了。”

周五一早六点,苏军打来电话,刘辉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头还在隐隐作痛。他身体上病快痊愈了,心病难去。

“我不想听,你们继续监听,随时给我汇报。”

刘辉想起他老婆还有一周时间就要回来了,该好好安排和筹划一次。这次黎舒被单位派到边区,是参加几个月义务医疗服务工作。就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每次刘辉早起给黎舒打电话,电话总是占线,这才引起他的重视。刘辉细想以前也没有给老婆打过几次电话,天天在一起,电话费就省了,也没有关心老婆电话都打给了谁。刘辉因打电话问题一时心里不快到怀疑,再到心慌,凭他自己又无从下手。他经过一月左右深思熟虑,才联系了他的铁哥们儿苏军。苏军与刘辉是两个世界的人,生活不粘边,要不是他老婆的事,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交往。

苏军把刘辉当他再生父母,他这条小命还是刘辉给的。刘辉记得刚参加工作那年秋天,他到长沙出差住在酒,夜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定了定神,好奇心让他起来开了门。

“大哥,行行好,救我们一命!”

看着眼前两位失魂的青年,一脸紧张神情,又听到“救命”哀求,他没有多想就把他们让到屋里,随及把房间门关上。

“你们这是咋回事?”

刘辉斜靠在床头,看着他们,这意外让刘辉有些兴奋。

这两个青年一进屋,神情安定了些,先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看到宾馆门口那几辆车还在那里,这才转身坐到椅子上说话。

“大哥,我们倆在一家赌场玩,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又借高利贷想翻本,结果还是输了。我们一算加起来欠了二十万,奶奶的,家里哪有这么些?要是父母知道了,还不气死。我们真怕赌场人找家里人要钱,好不容易翻墙逃出来,被他们堵到这家宾馆,一时无奈,才挨着敲门,幸好大哥给我们开了门,前几屋估计在门镜里看我们这样,也是没有胆子开门了。”

刘辉听着有些担心,没有料到自己遇见了这样的怪事。他听完后也到窗边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真见着三辆车停在宾馆门口,还打着车灯。

“你们想我如何办?”

“大哥行行好!只要躲过这几天,我们找机会溜掉。好在我们与赌场的人还不是太熟悉,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来路。”

“你们究竟是干啥的?”

“大哥,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种人,有时也干点劫富济贫的事。大哥以后要遇见啥麻烦,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一定全力以赴。”

大一点的年轻人看样子还不到十八岁,一直在答复刘辉的问题,小一点的坐在那里默不着声。

刘辉一听他们这样的说,大概也猜出他们的职业,出来混社会的。眼前他们的确是遇见麻烦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心里这样想,就准备救他们。

“你们叫啥名字呢?”

大的说他叫苏军,小的说他叫廖明。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刘辉知道了他们家在长沙附近的小县城,到长沙来办完他们的“正事”,但没有管住赌瘾,就安慰瘦脸瘦腿的他们放心,说想办法帮助他们逃出去。

03

黎舒与刘辉初过二人世界,住在单位分的两居室,与同龄人无二样。家是按照刘辉喜欢的中式风格装修,黎舒负责保持如初。黎舒在医院工作,习惯用消毒水消毒,去过她家的人都知道,她家总有股来苏儿味道。当大夫看惯生离死别,情感深沉,不喜欢张扬。黎舒一直保持素颜工作状态,偶尔会涂一点淡淡的口红,配上白大褂儿,见到她的人会感到眼前一亮,她像一支白玫瑰在医院里静静开放。

黎舒在医院里进步显著,深得她科室方主任认可。凡方主任给病人做心脏手术,黎舒是首选助理,他们配合默契。科室里的人知道黎舒是方主任培养对象,她在方主任那里说话有分量,自然对心脏科用药、材料和设备有建议权,这方面她可以直接与方主任沟通。她的天赋让她工作几年下来后,业务上逐渐可以独立主刀了。

苏军说的“那个男人”是心脏达桥支架医药代表,国产进口产品他都做。这样的手术一次病人要花费五到八万,其中一大笔开支就是支架费用,这里面自然有一部分提成归他。他叫冯峰,与方主任同岁,比黎舒大十岁。他在这个医院跑了十几年,与方主任交情甚好,资深商场老将,安徽人,机敏风流,因办事靠谱而人缘极好。黎舒他们科室的人,就没有人不喜欢冯峰,言商言情都一流。

黎舒最早引起冯峰注意是请方主任吃饭,方主任十次有八次会带着黎舒参加,方主任对黎舒赞不绝口,说黎舒是未来主任培养苗子。冯峰见黎舒不仅美丽动人,还有未来,对他而言不仅是女神还是财神,自然巴结和奉承一番。

黎舒工作在这样环境下,在外能干又一帆风顺,可每次应酬回到家里,刘辉脸色一定难看,总责备她应酬太多,黎舒一脸兴奋劲就落在地上摔碎。他们之间周而复始重复这种不快,随着日子慢慢走过,黎舒心里积累起怨恨、失落,与方主任、冯峰爱护、献媚态度形成较大反差,让她郁闷到怀疑家庭生活意义。加上她一回到家里,眼里满处是别人送刘辉小礼物,处处扎眼扎心。她想到刘辉变了,猜刘辉心里装着那些小妖精,处处挑剔和约束自己。刘辉专注于他的事业和人际周旋,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小东西,会带给黎舒心灵伤害,更想不到会成他们之间定时炸弹,炸得刘辉猝不及防。

刘辉最痛恨的人就是那个天杀的冯峰。根据这几个月监听,苏军发现冯峰与黎舒已经发展到精神世界相互依恋,大有“私奔”之势。最要命的是冯峰夫人半年前病世,冯峰就起了夺人之妻盘算。苏军知道这次黎舒回家就会与刘辉摊牌,让刘辉做好心里准备。

“刘哥,你可以忍,我们可忍不了。你就不要拦着我们,我与廖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干掉,沉入江底了事。”

“别!别!这样会连累你们!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就成了!”

“可他们在电话里已经商量好了,恐怕你往后就没有好日子了。你要有所准备,想个法子稳住她。其实我与廖明都认为,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趁机谈个好方案,休了她!”

“好,我再想一想……”

刘辉一时无语,把电话给挂了。

04

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撕破了郊区青城山周六寂静的夜晚。远处一排排别墅刚刚熟睡,离别墅群半里地处,警车、救护车在山路边扎堆。

“你叫啥名字?你是啥时候发现的?”

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盘问那个报警人。

“我叫陈大福。一小时前看到后,我马上就报警了。这不听你们的话,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胖男人,坐在他黑色奔驰车里,把头伸出来讲话。这是周六夜里一点多,山里还有些冷,周围漆黑,他受到惊吓,不愿到车外面来,在车里他感觉安全。

“当时啥情况?为啥这么晚回家?”

“我看见前面有一辆白色轿车,快到拐弯处开始左右摇晃,该慢下来的车速也没有慢下来。我还在为他担心,过不一会儿就一头开出路基,翻到了那个山沟里。哦,我与朋友们在城里聚会,也是刚开车回家。”

有两个警察听完后,急急忙忙跑去山沟排查具体情况,留他继续询问。

“你们认识吗?当时你离他车距有多远?”

警察又开始盘问陈大福。

“不认识,我们车距大约保持在50米以外。看他往这边开,大概知道他与我住同一个小区。这路只通向山岳家园,要不我也懒得理会这倒霉事,这黑灯瞎火的,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李警官盯着他看了许久说:“以后聚会少喝点酒,算你今天有功就不追究了。另外,要是你想起来起它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李警官把他的电话告诉了陈大福,记下了陈大福电话,让他离开了现场。

等救护车和警车里的人发现落入沟底的冯峰,他被甩出车外已经断气,车摔的变了形。警察细细排查,发现冯峰喝过少量酒,同时还发现车的刹车被人动过。大夫的结论是失血而亡,警察的结论是醉驾死亡或被谋杀。

再说周日一整天黎舒都没有接到冯峰来电,这情况她感到特别意外。冯峰再忙,这几个月里每天一早一晚会给黎舒来电话,今天没有冯峰电话,让黎舒担心、猜疑、心神不宁。夜里黎舒睡不着,还是给冯峰去了电话。电话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听,黎舒感到怒火攻心又郁闷,半梦半醒到天明。

“黎舒,你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发回来。你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其他同事,回来有要事商量。”

“啊?啥事这样急?还有一周就结束了,一定要今天出发吗?”

黎舒口头上这么说,心里巴望着赶紧回去,那里不仅有儿子,还有冯峰吸引着她。

“是有点急,你先不要问,回来细细与你聊。”

方主任周一一早给黎舒打来电话,就让她快些回去。警察已经与方主任联系了,他也承认周六晚与冯峰一起吃晚餐,两人一起喝了几瓶啤酒。他不想给黎舒太多还不清楚的信息,省得她路上着急出事。冯峰的死因虽然没有搞清楚,方主任心里明白,这事与他无关,但他是最后一个与冯峰在一起,警察自然要例行公务询问他。他不想多声张,不想节外生枝,反正黎舒肯定不会害冯峰,哪还有谁呢?会不会是他同行竞争对手?他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最后他说服自己还是等警察调查结果再说。

黎舒接到方主任电话喜忧参半,啥急事还必须当面说?周日上午方主任还让她下周回去时带些地方特产,像腌制的竹笋等,这计划说变就变了,难道自己在官场有好事要升副主任了?这事也不至于要当面交代啊。人总是在第一时间想到预计发生的好事,其它倒霉的事只能归于天意。黎舒想起冯峰突然间消失就情绪消沉,为啥电话无人接听呢?今天再打竟然关机!他心里就想快点回去找他算账,他竟然敢这样对待她。她憋着一肚子委屈,硬生生把埋怨、不快咽下。

05

黎舒与支援队队长交接了手上工作,幸好大家都是最后一周,需要做的事已经不多,就等着喝酒告别。周一下午六点,黎舒坐上了回成都的火车,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原本是非常开心的事,因为联系不上冯峰,使黎舒脸色有了愁云。她拿起手机给刘辉去了电话。

“刘辉,儿子好吗?”

“儿子挺好的,这周末我还带他去游乐场玩了一天。儿子个头疯长,这几个月他长高了许多。你快回来了吧?”

“是的。临时又改变了计划,我已经在在火车上了,明天中午到。你明天工作上事情多吗?”

“啊?这么快!明天事不多。”

刘辉心里打鼓,面临崩溃的日子来得这样快。

“医院的方主任让我回来,倒也是不知道为啥这样急。”

“好啊,我和儿子还盼着你早点到家呢!今天我就去买点你喜欢吃的菜,明天给你接风!”

刘辉知道黎舒要提前回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问自己“准备好了吗?”,他自然没有,只能随机应变。等黎舒挂断电话后,刘辉立刻给苏军打了电话。

“苏军,黎舒要提前回来,你知道这事吗?”

苏军也有点蒙,是谁告诉黎舒?如何答复刘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你的事已经给你摆平了,我和廖明已经离开成都回老家了。这次就算我们孝敬你了,下次你要再有事,就要按照规矩收费。”

“那自然是的。这几天是你们是如何摆平的?冯峰不再纠缠我老婆了吗?”

“这个你尽管放心,他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了。以后有事还打这个电话,但最近就不要打了,免得互相连累。”

说完这话,苏军也不管刘辉是否理解,这刘辉还在说话“好……”,就被他挂断。刘辉不知道此刻冯峰孤独的躺在太平间冷箱里,他心里豁然开朗起来,把一线生机寄托在明天。

周二中午黎舒回到了她与刘辉的家。几个月没回的家,被刘辉重新布置了一番。让黎舒感到意外是那些扎眼的东西全部消失了,她心里不屑的想“真是马后炮”,眼里心里还是不自觉一亮。拉开冰箱的门,眼里是刘辉给她洗好切好的哈密瓜。她端着果盘到茶几上,躺在布艺沙发上吃水果。她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一看是方主任,心想真巧,非常开心坐起来接起电话。

“方主任,我刚到家,我还想着等一会儿就给你去电话。真巧,你电话就打进来了。”

“黎舒,我也是猜你该到家了,有个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

黎舒心里一阵狂喜,猜一定是副主任的好事。

“好啊!我还盼着呢!上次我写的个人工作汇报,我可是化了点功夫,苦写了一周才完成。那个过了吗?”

“过了,过了。这个你放心,你副主任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我今天要说的是明天一早,在望归殡仪馆举行追悼会,你明天一定要来参加。我已经通知了全科室的人,除了上午正常上班的,明天务必都参加。”

“谁过世了?是离休办的老董吗?”

“不是。黎舒,你要有心里准备。”

“哪是谁?”

黎舒心里还在猜是哪位老同事,方主任沉默了许久,说是“冯峰”。黎舒听后,吵着说“不可能!不相信!”,方主任在电话里说了冯峰出事大概情况,没等方主任说到最后,黎舒头脑一片空白就晕了过去,任方主任在电话那头如何喊,她都没有回应。

周二下班刘辉恍恍惚惚回到家里,发现黎舒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他立刻清醒了。他这些日子盼望和担心见到的黎舒,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黎舒是回家了,刘辉怎样看她都像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你这几个月还真辛苦,人也瘦了一圈。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水去,等着我给你搞几样好吃的。”

“好,我是真太累了,火车上也没有休息好,那我就再躺一会儿。”

黎舒其实都不记得刘辉做饭的味道了,大部分时间还是黎舒做饭,遇见黎舒值班,刘辉就在外面随便吃一顿,谈恋爱时刘辉讨好黎舒已经成了过去时。她想今天就算意外吧,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么多意外都赶到一起了”。

06

李警官他们三人小组受理冯峰案件,将冯峰近几个月联系电话全部调出来,就数与方主任和黎舒的多。他们把方主任和黎舒分析来分析去,一个出事晚上与冯峰一起吃饭,一个不在当地,他们与冯峰的关系,在常人眼里还是既得利益者,没有杀人动机。李警官他们只好放弃摆在眼前的线索。

他们到冯峰与方主任吃饭那家饭馆去调查,发现医院旁边的这家饭馆,对面还有一座加油站,外带小修理厂。他们走进去查看记录,发现冯峰的车在出事当天在这里修理过,原因是水箱漏水。他们进一步打听,知道这家修理厂一共有三位修理师傅,其中一位叫廖明,在这家修理厂当临时修理工。修理厂王师傅说,两个月前,廖明来求职,他听廖明说有修车经验,并且当场帮助修理好了一辆点火器有问题的车,要的工资还不高,就留下他当修理工。不过等李警官他们问起廖明“在吗”,才知道他在冯峰出事第二天就离开了修理厂。这一重大线索让李警官他们格外兴奋,他们紧锣密鼓、顺藤摸瓜,长沙附近小县城的警车出动了。

冯峰出事一个月后,黎舒副主任职务批准了。方主任带着科室人员在他们常聚的餐馆给黎舒祝贺,顺便让新来的医药代表买单。黎舒看着新来的医药代表,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大浓妆艳抹的女子,感概这么快就改朝换代,与冯峰有关全部信息似乎也该了结了。生活以它最辛辣的手法,讥讽、嘲笑不甘平庸的她,欢乐场面与独处伤怀强力对比,撼动着她心灵深处,她想逝者何以安心长眠呢?

刘辉这几个月对黎舒无微不至,他的做派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恋爱时期。加上现在经济条件允许,他带着黎舒、儿子去了天涯海角,还去了许多他们初恋到过的场所。当刘辉把注意力放到黎舒身上,他又一次发现黎舒的美、大气,家的安宁再次成了他奋斗动力。

又到中秋月夜,刘辉与黎舒开了一瓶红酒,配上刘辉搞一桌丰盛晚餐,蜡烛也点上了,浪漫温馨的气息又回到了他们的家。

“黎舒,黎舒,快开门,我带了点东西给你。”

一阵急急的敲门声,方主任在门外叫黎舒。黎舒又惊又喜,放下酒杯去开门。

“方主任,来得正好,与我们一起喝一杯。”

“不了不了,我给你送来一大箱南方的水果,太重了。你让你老公与我一起下去抬一下。”

方主任说着,用眼睛死死盯刘辉。

刘辉马上就说“没问题”,让黎舒等一会儿,跟着方主任下楼去了。

黎舒的家在五层,十分钟过去了,黎舒左等右等,都不见刘辉与方主任回来,就听到一辆警车呼啸着开出了小区。

“黎舒,你不要等我们了。”

黎舒等到了方主任电话,还以为方主任在开玩笑。

“啥?这酒还没有喝,你把他骗去你家过中秋吗?你们现在在哪里?去也得带上我啊!这玩笑开太大了。”

说完黎舒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我……”

“刘辉在哪里?”

“我在家里了,刘辉被警察带走了!”

“为啥?”

方主任第一次听到黎舒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声音,刚刚还开怀大笑,这会就到欲哭无泪。

“你不要急,可能是涉嫌参与杀害冯峰事件,警察正在调查中。”

“啊?天呐!他怎么会?”

黎舒一时急火攻心,在中秋之夜又一次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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