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可以忘记一一


读完顾随的中国古诗文《讲坛实录》,小挎包里的东东就该换防了,却忽然发现并没有新的应约者。不应该啊。

没书读,心里空泛的,就同少吃了一顿饭,肠胃闹意见。至于吃得好还是不好,消化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又没有别的嗜好,馋嘴倒有一两项。甜食,尤其是拔丝红薯,一些常聚的朋友知道。又听到,喜甜食,是人老的征象。老就老吧,能找谁去评理。

正饥肠辘辘的时间,感觉着该是有一份被遗忘的零食吧。就翻寻办公室的抽屉,果然,压在一堆杂乱纸张下,有本塑料包装封都还完整的书册《梅边消息》。

哈一一


我将要读的,该是“本家"的第二本了。本家?就是"潘向黎"啦。呵呵,按英文语法,倒装句读一下,不就是本家么。当初在《读者》中把她的《看诗不分明》挑出来,不就是因为这个"黎"字么。黎字姓不多,我村一共两家,属一个老爷分的两支。香港,只知道的有位唱歌的帅哥。越南国就多了去,除了"阮"姓就是"黎"家。

所以,踫上个黎姓的,都要不由自己亮一下眼的睛。如此,心里早就一厢情愿的把这个文学女博士当本家了。她的黎字,会是什么因由?

看看,我的心理活动是多么得复杂、混乱,多么幼稚。

自是一阵惊喜,终于讨得一块面包的猴子似的,也顾不得还在不在保质期。

我承认,这大半生我的精神总都是深一脚,浅一脚,是饥一顿,饱一顿,少有真正的丰满成熟期。除非把一些俗念的激情也归入精神类了,瞎胡享受。

既如此癖书,还脱靶?还有忘记,可见人生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忘记的了。

却之所以还能想起些什么,大约实在是戏路窄,避让不及,或者自有惺惺相惜的,粘我?

不是么。

比如,胃肠要一日三餐,不停止的咕咕叫。比如太阳、月亮也轮番地两头去赶,当我是风箱里的耗子啊。还有,岁月催人老,急什么急,睚眦必报呢。再就是,街上的美女干扰我行走的注意力,货架上的琳琅满目,诱惑惦记我的钱夹子。以及,那些层出不穷的新书,好的烂的都没少折磨我呢。等等。


却明明是我招惹人家的啊!

就想起流沙河一本书的书名:字看我一生。初觉得别扭,花里胡哨的,却终究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来。小时候不怎么会写句子,老了倒想要捉弄它一番。总想将人生的句子,调换一下主语与宾语的位置。调也就调了,楚人失之,楚人得之,反正都在一个句子里。

呵呵,我不算蛮不讲理吧。

如果,没有这些搅扰,人的生活该是多么得清静啊!也就不必吸食大麻一般,成书里的人质。也不必像现在,书里消磨时光,看笑话,八卦,甚至寻短见。只是,被拖救出来,也还是个书虫,幸亏,她还依旧待我好,听话,任由我虐,也不见脾气。

所以,书对我好,也就是,顾随此时对我的好。

再折返回来往"忘记"的句子里去,套。想想人这一生,临到了暮岁,断舍离的意念之下,当真没有什么不可以忘记的了。忘记旧念,忘记功利,忘记是非,忘记荣辱。就有点入了佛境:无挂碍故。不算是碰瓷吧。

痛苦的是,虽没有什么不可以忘记,却大多的情形下并没有行使"忘记"权,才,鱼痛苦7秒,人痛苦一生。

权当,生命真的就是一个句子,有时,找不到主语了,或者干脆没了,剩下一堆字词围着宾语寻问之。

纵然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终还是一堆无主的句子。比如,此刻我种植的一畦杂乱的意识流的文字秧。

虽然,早不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了,也其实,书本本并没有那么邪乎金贵。读几本闲书,以不至于人生闲得发慌而已。如此一来,书于我怕是余生的老伴了,或者,书癖者最后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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