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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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sir昨晚发来这张照片,让我猜猜是谁,看到安师大及1957年字样,隐约猜到应该是我的外公。

外公留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长满野草的土堆,这是第一次看到外公的照片,没想到外公这么英俊,这么气度不凡!

据大姐说,外公上安师大属于公干考上的,在上安师大前已经是管坝小学校长。那年外公在全县考第二,数学第一。

据说外公的性格非常好,与世无争,在我的妈妈和舅舅的身上,能看到外公的性格和身影。外公会几国语言,有俄语,英语。且都是自学成才。数学非常优秀。

外公家那时是大家,我妈妈的爷爷是管坝乡保长。大姐小时候到管坝去,好多人知道大姐是外公的外孙女,都还告诉大姐,那街上大半条街都是外公家的。

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印象,虽然我只比大姐小两岁,可能我生性单纯,不管事,抑或是我还没到记事的年龄。

尽管外公家是大家,但是待人不刻薄,四个姑奶虽然是大家小姐,却要在街头井边打水,摆淘米缸,(打水给别人家淘米)收集淘米水喂猪。

那时,学校、公社、银行,房子都是大圆木柱子,好厚重的感觉,那都是外公家的。土地改革后,房屋土地没收,就小方有一处低矮的房屋,留给妈妈的爷爷奶奶和我们的外公外婆一家。

据大姐说,她小时候听大姑奶(外公姐姐)说过:外公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我们的四个姑奶。在外公上面有一个哥哥的,外公的妈妈是坝应工龚姓姑娘,外公的妈妈带外公哥哥回娘家,帮着插秧,结果外公哥哥掉水里了淹死了。

方家是大户人家,孩子在娘家掉水淹死。龚家自然受牵连,方家断绝外公的妈妈和娘家有来往。所以我们的外公出生后非常受宠爱。小时上学堂,都是专人背着接送。

方家是大家,对教育很重视,我们的小外公和外公是一年考上安师大的,外公是本科四年,小外公是专科三年。

土地改革后,方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外公在上大学期间,我们的妈妈、舅舅十岁左右。妈妈的爷爷生病垂危,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学校不给请假外出,(人才稀缺,保护人才,不在外面饿死)外公得知太公病危,就偷着跑回家。太公去世,外公就在太公去世那天,头顶被房梁上一个钉划破。也许,冥冥中就有不好的预兆了。

外公安顿好太公后事,就匆匆忙忙赶回学校。临行前,把家里的金耳丝带在身边,准备换钱。因为外公偷着跑回家,身上又带着金器。三年自然灾害,且打倒地主分田地后,如果还有这些金器,难免让人怀疑是偷的。来人调查,妈妈、舅舅还有一个小姨很小,不懂事,外婆和太太又不知道咋回事,更不敢承认家里有金器。结果,外公被定论私自外逃,偷东西,被捕入狱。

外公入狱,加上身体单薄,染上肺结核。外婆带着老太太和三个孩子,家里没有劳动力,我们的小姨三岁时,活活饿死。

记得妈妈说过,五八年过年,大炼钢铁,全村人都在食堂过年。外公看着妈妈和舅舅说:“我一定要让我的两个孩子上大学!”

外公非常有才,本身有公职,生病期间,在大队放鹅。每天书不离手。

一大家子,没有劳动力,只有外婆,生活极其拮据,外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外公先在大队带小学课,后来马厂高中缺人,来要外公就职,机会来啦!外公去面试,衣服都没有,是小外公借的。小外公身材较矮,外公个头很高,所以裤子穿在外公身上,按现在叫七分裤。

那时高中英语教师特别匮乏, 所以他们看中了外公的学识 ,尽管外公那时候好像还是带病在服役期间 ,也被特聘请去教英语。

不幸的是,签定好快到马厂教书,好像一个月不到,外公就病去了。

对于私逃偷金器的事,后来查清楚并退还了金器,外公去世后,安师大给外婆发放家属补助津贴,一直到外婆90多岁去世。

但这件事给家庭代来的创伤,给社会带来的损失,是那个年代不可言说的痛!

感恩和平年代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感恩国家繁荣昌盛给带给人民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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