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夜里十一点,洗完澡又凉好洗净的衣服之后,她把灯关掉,剩下电脑屏幕在随机播放着她喜欢的图片时而闪烁着的光。那些图片大部分都是她喜爱的电影的截图,有潮湿的街道下男人远走的背影,有在草原上极速奔跑的藏獒,有眼神妖媚迷离看向你抽着烟的女人,也有在出生百天时去照相馆拍艺术照的婴儿,还有一些风景,村庄或树林,云朵或大海,建筑或花朵。她仰脸看向天花板,吊扇呼呼作响。因为最近几天刮台风的原因,天气变得有些清凉,半夜时她要遮盖棉被才能入睡安稳。

很久没有做梦,也许做了在她醒来之后便忘了。空气逐渐弥漫着深渊的气息。她想说话,但依旧保持沉默。

电脑里放着很轻的音乐,旋律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地传到她脑里。不知怎么地她感受到一股寂寥,耳蜗里一直盘旋着冗长的噪音,她不确定是什么,每次想要去抓住,每次的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好像千万条在海里游戏的鱼群,明明肉眼能见着一大片,一旦靠近,它们却能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地躲开你的触碰。电脑屏幕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暗掉了,只有那个发光的鼠标在不断变换着颜色,光线微弱得如同她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右脚踝处有点痒,但她保持着不动,顺着神经记住这种瘙痒在她脚踝逐渐加深然后消失殆尽的过程。她总有一些特别的想法和举动。没人知道或了解她的古怪。她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月光一下子涌进来,在窗边静静站了许久,外边有车轮碾过马路的声响以及听得不清晰的人的说话声。转身来到桌旁轻点击鼠标,一瞬间屏幕强烈的光线让眼睛感到刺痛,她眯着眼,打开那本已经看了一半的小说,仍记得上一次看这本小说是在三月初,后来的两个月虽断断续续看了不少网络上的推文,但没有看过以外的其它东西。

生活中,她把大部分都时间交给了工作,除了加班回来,亲手做一顿还算可口的夜宵之外,她已经没有其它消遣,也不打算有任何消遣。有人说她生活无趣,却又常常夸她身上有股他人抵抗不了的蛊惑。这种蛊惑与生俱来。随手拿起烟盒,里面还剩最后一根,打火机是新的,今天回来的时候买的,却忘记买盒新的香烟。小簇火焰照耀她的脸,轻吸一口烟,她的眼睛散漫而慵懒地看着屏幕,那本小说一页也没有翻。

四周都保持着沉默,她也一样,一口又一口地吸烟、吐烟,眼睛一动不动。

二零一八六月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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