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原创#观之纪7-摆摊儿奇遇记

       突然想起当年,我在大学假期期间(2001-2005),老妈每天会去出去练摊儿(当然现在也是,只是现在改成早晨摊儿,改卖旧衣旧物件了。)。而我会在老妈回去做饭的时候去替班。后来,大四临近毕业的时候,我自己也去卖过一段时间的电池。现在回想起来,这段经历其实非常的有趣,不仅仅是一种市井经营的生活体验,更是一幕幕的摆摊儿奇遇记。

       当年老妈摊儿上主营生活小杂品,各种蚊香,各种小工具,比如皮套,针线盒,扣耳勺,指甲刀,剪子等,各种小体育用品,如毽球,羽毛球,跳绳等。刚上手的时候,我十分紧张,而且警觉,心里想的是,地摊儿很考验眼力和口才——眼力要会辨人和防顺手牵羊,口才就是面对面的营销。当然,等熟悉了之后,发现我想复杂了,更重要的是记住每样货品的价格,多买的话能优惠多少,保证自己不赔就好。走马观花,一闪而过的人很多;驻足咨询,并且会购买的人很少。于是,我有了很多时间用来观察,并且成了我记忆中的几页。

       蚊香事件。黄昏时分,我在摊儿上遇到一个穿着比较时尚,隐约记得是高跟鞋,红色套裙并且抹着浓妆的女士,她径直走过来,蹲下来用手指着一盒蚊香问我:“这个多少钱?”我答:“3块。”她很执拗的说:“2.5元吧,我以前在那边都2.5元。”我说:“不行的,这个就3……”元字还没说出来,只见她已经打开手里握了很久的零钱,两张1元、一张五角都搓成了球状,直接扔到了摊儿上,顺手拿起一盒蚊香就跑了。我当时愣了半天,望着她颠簸高跟鞋跑远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微观讲价事件。应该也是下午的时候,摊儿前来了一位农民工打扮的老大哥,大概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吧,他把玩了很久一种钥匙链。这种钥匙链有个饰物是可以扭开的,里面有扣耳勺,小改锥之类的小物件,一共4种,可以随意替换使用。相当于缩小版的可换头改锥。这位大哥拿着问:“多少钱?”我答:“1块钱。”他问:“能不能再便宜点?”我很诧异的反问:“都一块钱一个了,还怎么便宜?”没想到这位大哥回复:“这里不是四个么,你看你拿出去一个,卖我8毛行么?”我一时语塞了,完全没想到还能这么讲价,只能说:“不能这么卖哈。”这位大哥微笑着走开了,我心想,这拿出来那个的小玩意又卖给谁呢?

       另类奇人事件。当年我家在沈阳大东区的吉祥二路上,摆摊儿的时候偶尔会看一位非常另类的大爷。据老妈说这位大爷远近闻名,电视台,报纸都报道过他,而且一直我行我素。当时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而且有点无知的认为一个老头能奇怪到什么地步呢?直到我遭遇了一次之后,我真的惊呆了。怎么用文字去形容呢?大概用行为艺术来说也不能解释清楚。他出场前,肯定有四只小狗开路,而且这四个小狗是拉车的,车是类似那种老头老太太买菜那种四轮手推车,但是没有上面的兜子部分,只有架子和轮子;四只狗狗开路之后他才会出现,他身着的是古时的那种红色肚兜,贴身的那种,头部是满族女性的头戴,应该叫旗头,或者叫扁方吧,带穗儿的,其他不着寸缕,光脚,光腚,但不会主动暴露。有些时候下身会穿非常紧身的那种亮色体型裤,但依然不遮体;一只手上拿着是有红穗儿的鞭子,应该是驱使狗狗们的吧,另一只手上拿着比较奇怪的属于他自己的小玩意儿。据说记者曾经问过他原因,他非常严肃认真的回答,他只想潇洒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当年还没有微博,微信,更没有很好的拍照手机之类的,也不知道现在他还在不在。放在今天想一想,精神上不是变态,而且不是乞讨者,天天行为艺术一样的老爷子,估计会成为微博或者朋友圈上的一道风景吧。

       遭遇城管。摆摊儿的人都会遭遇这些管理者,无一例外。而我自己遇到的事非常有趣。当时是正午左右,我替班的摊儿在河边公园的门口,刚巧卖了一筒打火机气。我正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赫然在眼帘里出现了一辆城管的车,正奔着我的方向而来,此时即使我有三头六臂也来不及收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见车里风风火火的下来五六个穿制服的人,一瞬间从我身边飞奔进了公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一样,我的目光跟着他们的身影,紧张的观察着。只见他们的管理目标是公园里面小商贩,向一阵风一样席卷了本就不大的公园,偶有争抢和抗议,但是手里的物件很快就跟着这阵风被没收到了车里。然后他们对我的位置没有看见一样,收工,上车,离去,一气呵成。我很莫名,心脏渐渐的恢复平静,大概是因为今天的管理目标仅限公园内部吧,一门之隔,逃过一劫。后来我发现,城管部门对待小商小贩都是先礼后兵的,往往会提前通知,明天检查,或者明天抽查之类的,先做警告,只要当天不出,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如果收到通知后,因为习惯还是照常出摊儿的,城管就会非常严格的执行管理,直接没收,二话没有。可以说,有点弹性管理的意思。当然,如果被没收也并不是不可挽救,只需要去他们办公室,大概会交罚款,或者写保证书,一般会通情理的还给你。一半的矛盾,一半的责任。接触多了,会发现,都不容易。

       突然想起来,同排摆摊儿的还有个兜售墓地的,老妈和其他练摊儿的人都叫他“卖坑儿的”。真是非常贴切的外号。

       还有大四的时候,我去卖电池,各种吆喝,“买电池送收音机,送刮胡刀啦啊~”,就在当年的鹏利广场的夜间,周围的阿姨经常好奇的问我这么年轻怎么来摆摊?我都回答说,体验生活。遇到各种各样的买主都要多费唇舌来推销电池,有的买主干脆不管收音机的事,拿电池就走;有的买主却要不停的推销,这种搭配是电池的优惠福利套餐等等;我还把剩余的几板儿去家旁边的超市试了下供货,老板看我诚恳,帮忙收下了。这电池叫七匹狼电池,当时卖10元一板儿,附赠充电式小收音机,二板儿赠送刮胡刀。给超市的价格是8.4元每板儿。后来我还试过去自己大学的南门门口摆了一个中午,现在想想当时真是有够拼的。大概卖了1周多的时间吧,我一共卖出400元,40板儿的电池,给当时的老板结算了他的出货价320元,我自己留了80元。这算是我没毕业的时候,靠摆摊儿赚的非工作月薪的第一份收入。

       十年前的故事,应该还有很多有趣的细节没有想起来。但很多奇遇都会在不经意间悄悄上演,只要生活的历练每时每刻都在,记忆里的每一页都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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