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关盼盼
——告诉你一个凶残的白居易
什么?“凶残的白居易”?是不是太辣眼睛了!课本上不是这样说的,课本上的白居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春草,又阳光又蓬勃;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宦游倦客;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知音;是写下《秦中吟》十首、《新乐府》五十首,敢于针砭时弊、关心百姓疾苦的好官。课本上的白居易,怎么看都跟“凶残”挂不上边。可人是有多副面孔的,看看他对女性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有多“渣”了。
关盼盼本是色艺俱佳的徐州名伎,驰名徐、泗,被徐州守帅武宁军节度使张愔买为妾侍,才不过两年,张愔就病逝了,关盼盼感念张愔这两年对她的善待,并没有琵琶别抱,而是独自居住在徐州城郊张家的一处小别墅“燕子楼”中,过着与世隔绝的凄苦生活,用当时的观念,叫守节,大好青春白白消耗,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几年。
张愔的老部下张仲素,很同情关盼盼,感慨地写了《燕子楼》诗三首,其一曰:“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张仲素是符离(今安徽宿州)人,白居易的父亲长期在徐州市政府担任秘书长的工作,白居易少时又长期生活在符离,所以他们很是熟识,张仲素因为工作调动,也到长安任职,他当然要去拜访已经在北京做官的老朋友白居易,当然也要聊聊故人旧事,张仲素就拿出了自己做的诗,介绍了关盼盼的情况,唏嘘了一番。
白居易也是见过关盼盼的,白居易在任校书郎期间,曾出游徐、泗,张愔对这个已故同僚的儿子、新中了进士正炙手可热的小京官很礼遇,设了宴招待他,并且还让自己的爱妾关盼盼出来歌舞助兴,关盼盼也很卖力,为了讨好这个贵客,还专门演唱了白居易创作的《长恨歌》,白居易看得哈喇子流三尺,以为杨贵妃重生了呢,他即席写诗“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夸赞关盼盼,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听完张仲素的介绍,没想到白居易竟然冷血地说:既然要尽节,她为啥不直接去死?天哪!你妈没教过你说人话吗?白居易也写了首诗:“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三四枝,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翻译过来是:“张大帅花了很多钱把你买回来,又花了很多精力把你培养成才,如今张大帅死了,你竟然没有跟他到地下,去报答他的恩情。”心冷嘴冷,心狠意恨!说他凶残,他完全当得起吧!他咋不说,张大帅还享受了人家的青春呢!
关盼盼看到这首诗,心念俱灰,弱弱地辩白了一句:我早就想一死相随了,只是为了我夫君的名声,怕别人议论他贪色、残忍,让爱妾生殉,我才苟活的。然后盼盼就绝食了,十天之后,就撒手人寰。
守节这种事,是封建礼教提倡的,但不是强制的,也不是常见的、普遍的,一来毕竟违背人性,二来守节是需要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的。盼盼守节十几年,已是非常不容易,在当时是得到了普遍赞誉和同情的。宋代文天祥被俘北上路过徐州的时候,还专程去燕子楼凭吊,写下这样的诗句:“因何张家妾,名与山川存。自古皆有死,忠义常不没”,把盼盼当成自己的精神楷模(之一)。
盼盼在正值潋滟的大好年华,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做妾;在她可以重获自由的时候,她却放弃了重回红尘,选择离群索居,可见曾经的卖笑生涯对她伤害有多大,你就是眼睛长在裤兜里,也能看出这样一个苦命女子,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和不得已,对这样一个苦瓜瓤子,还要赶尽杀绝,又何止是凶残?人情薄如纸,人心狠似狼,白居易不折不扣是头豺狼。
一个无所依傍的柔弱女子,终究没能扛得过去,没能像刘嘉玲成为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她成了唐朝的蓝洁瑛,成了豺狼们餐盘里的炸子鸡,最终被吞噬。
课本上的白居易,是端坐在主席台上巴拉巴拉的那个白居易,道貌岸然,法相庄严。台下的白居易,狎女无数,私生活混乱不堪。
白居易对女性的态度,一直是被质疑的。他有一首《追欢偶作》写到:“十听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娥眉”,意思是说“我嫌弃、厌恶老丑的女人,经常换新鲜货。十年间,我已经买卖更换三批家妓了。”《小庭亦有月》写到:“菱角执笙簧,谷儿沫琵琶。紅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菱角、谷儿、紅绡、紫绡”都是家妓的名字,老白诗中有名有姓的家妓有十几个,最著名的就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的樊素、小蛮了,老白家的家妓据说上百个,量大质优,宰相家也望尘莫及。
白居易的官也不很大,除了给人写墓志铭赚些散碎银两,也没听说他有其他的生财之道,很奇怪他怎么有这样的经济实力?难道吃了霸王餐?
白居易每到一处任职,都要跟当地头牌先腻歪腻歪,他的好基友、好嫖友元稹,两人经常互换女性玩弄,《唐语林》记载,白居易、元稹同狎官妓商玲珑。 白居易对朋友妻也毫不客气,在元稹和薛涛的关系还存续期间,白居易就去挖墙脚,狎亵之情好色丑态一览无遗。白居易还曾十几人一起,群体招嫖,并恬不知耻写到诗里 “水引春心荡、花牵醉眼迷、舞急红腰软、歌迟翠黛低”……淫荡之甚不忍卒读。
这是个什么男人啊?!想想都替白夫人心塞。
白居易对自己的夫人非常尖酸刻薄。新婚之夜,写了首《赠内》诗“黔娄固穷士,妻贤忘其贫。冀缺一农夫,妻敬俨如宾。陶潜不营生,翟氏子爨薪。梁鸿不肯仕,孟光甘布裙。君虽不读书,此事亦耳闻。”当头就给娇妻一棒,“你虽然不读书,没文化,但是,历史上这些贤妻你也应该听说过,你要像她们一样,就算我是个渣渣,你也得当宝捧着。”白居易三十七岁才结婚,不但年龄困难,长相也困难,他因为读书太用功了,以致手肘都磨出了茧子,而且口舌生疮,年纪轻轻头发就全白了。对象杨小姐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比他小十几岁,按说配他哪儿哪儿都绰绰有余。他大概是由于自卑才先发制人吧,也算他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是个渣。
他们婚后一直别别扭扭,打闹不断,白居易不是出去寻花问柳“昨与美人对尊酒,朱颜如花腰似柳”;就是嗜酒无度、夜不归宿“闲上篮舆乘兴出,醉回花舫信风行”;在家的状态就是跟家妓们黏糊做一堆“左顾短红袖,右命小青娥。小奴捶我足,小婢捶我背”;尤其是“经年不沐浴,尘垢满肌肤”,你说哪个女生受得了?这位白大人还从不检讨自己的问题,一味指责妻子,不是指责她嫉妒、小心眼“争知司马夫人妒”,就是毒舌咒老婆“损君颜色减君年”迟早要变丑短命。
或许看官们会说,那是因为杨小姐只是一颗饭粘子,湘灵才是白居易的白月光呢!哼哼!湘灵才是被他坑得最惨的那一个。
湘灵是符离村姑。白居易十一岁时,为躲避徐州战乱,曾被送到符离居住,认识了这位邻家小妹,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感情。白居易他妈不光没教他说人话,而且还没教他干人事儿,要说他妈陈氏,婚姻也很不幸,她是在十五岁时嫁给了大她将近三十岁的亲舅舅,拧巴的婚姻造成了陈氏拧巴的个性,所以啊,她又去拧巴白居易的婚姻。
据说白居易曾三次向陈氏恳请,要娶湘灵为妻,都被陈氏残忍地拒绝,最后一次是在他三十二岁、湘灵二十八岁的时候。之前的事不说也罢,也算是要全孝道,白居易三十八岁时,陈氏去世,死于精神病,之后依然辜负湘灵,就说不过去了。白居易害的湘灵终身未嫁、孤苦无依。白居易为湘灵写了很多诗,《邻女》《夜雨》《寄湘灵》《长相思》《逢旧》等等,早年的诗夸她漂亮可爱,后期的诗都是自说自话,抒发自己的思念啊、苦闷啊,但没有对湘灵的关心、没有对她命运的关注,也没有给她实质性的帮助,他只是把湘灵当成了意淫的对象,就像周朴园对梅侍萍一样,虚伪,自私、冷酷。
也许,了解了这些,你才认识了一个完整的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