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 你从来没有产生过对深远事物的向往,不曾体会过对求知和修行的渴望。那么,这次能被邀请去体验松赞环线,只是一个幻觉。
那一天,你练完瑜伽刚刚挤入蚁群般的行列,在公交车里颠簸。眼前,你听到孩子的哭声,看到因身边的女子没有让座而怒目嗔视的老者,从后门混上来不刷卡的男青年......此刻,人们五蕴炽盛,以是否占有某物或需索得到满足而行尸走肉。
你开始闻到一种熟知的气味,那是一种愤懑与不安,它们在车内聚集,散发出焦灼和疲倦。
从窗户望出去,你只看到高耸楼群的一部分,其余的部分已被茫茫灰雾吞没。路过正在开发的楼盘地基,绿色的织网代替了原本的草木,之后这里将像积木一样,临时匆匆堆砌出一大片商业楼盘。
大家终日劳碌不停,无外乎衣食住行,但最本质的命题, 似乎已被掩盖。因为生活的艰难和不安全感,这样的现状,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你是一个容易着急的人,想到最近的失眠与上火,或缘于某种分裂,现实生活与心中的真实的脱节。
出发前一夜,你整晚未眠。启程之日,去机场的路上,你只在山脚下看到些许阳光,快到城市时要经过一个分叉口,那里经常浓雾弥漫,今天也是, 太阳只在昏黄里悬着。路上能见度不足百米,车灯在朦胧中闪烁不定,像江舟里的渔火。
领登机牌,上飞机,在位置上坐下来,飞机开始在全力疾驰中加速呼啸。你闭上眼睛,体内灵性的种子似被唤醒,你生出翅膀,乘着Leo Rojas的排箫曲——《White Arrows》,抵达极限与轻灵,与诸神同在。
当飞机陡然跃上天空,你把脸贴在机窗边,目光趋向云海,如临无底深渊,你开始问自己:“你渴望领略人间的奇观吗,你向往那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吗,你想象山鹰一样自由翱翔吗?面对狂风暴雨、雪崩与孤寒,你仍会全力以赴迎面飞翔吗?”
仿佛在刻意洗去对世界的既定经验,你已多年与电视、报纸和电台绝缘,但只要出行,总会带几本书在手边,你打开旧约里的《诗篇》,开始默读:
他又领我到宽阔之处,他救拔我,因他喜悦我。
因为你必不将我的灵魂撇在阴间、也不叫你的圣者见朽坏。
你必将生命的道路指示我。在你面前有满足的喜乐,在你右手有永远的福乐......我如鹰将你们背在翅膀上,带来归我。
西安到香格里拉,目前还没有直飞,所以你必须在重庆转机。
待眼睛酸痛,你合上书本开始看窗外,神幻化的云朵在机翼下端层出不穷,每一朵都不一样。
不久,额头开始发烫,你发现一幅绮丽的画卷正映入眼帘——飞机的发动机进气口旁,一朵巨大绵软的云团正徐徐漂浮经过。机翼正下方,清晰呈现出层峦叠嶂的雪峰,它们傲然屹立,带着一股原始而神奇的气息。
目光极尽之处,被冰川点缀着的地方银光闪闪,如果不是太阳照耀,你会误认为那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如同深入梦境,你被悬在深渊上空。
以前,你飞往尼泊尔,只是瞭望到些许远处的雪山。而此刻,如此近距离俯瞰雪山,给人一种雄伟苍莽之感。列子也不会相信吧,你的翅膀正掠过雪山,御风而行。
霞光逐渐西落,彩虹光晕却依旧不散。以它们为背景,流云浩浩汤汤结队而来,颜色深浅不一的山峰与远处的湖泊在天边几乎融为一体,就像一幅高悬的画布。
不久,飞机在曲折的峡谷上空飞行,随之遇到复杂气流,机身上下颠簸。
飞机安全降落时,轮子像一只抓钩,在世界的底部拖滑。
2
抵达香格里拉。
接机出口,你一眼就看到一位高大男子举着自己的名字,于是向他招手,他疾步上前:“扎西德勒,欢迎您来到香格里拉。我是次成,我来接您,我是您这次旅程的管家。”
他接过你的行李箱,你在后面走,以湛蓝的天空为背景,你看到他穿一件松赞四瓣彩莲标志的冲锋衣。他身高接近一米八,高高的鼻骨和颧骨,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黑色裤子,脚蹬一双黄褐色的马丁靴,留平头短发,笑的时候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走到拥有同样四瓣莲车身标志的路虎越野车近前,次成将行李放到后备箱。你上车,看到后排坐着一位美丽女子,戴着银白镜框眼镜和一顶浅色遮阳帽 ,穿棉麻上衣与及踝长裙。
“第一次来吗,你可以坐副驾驶。”她说。
“就坐您身边吧 。”然后看见次成也已上车,司机开动车子。
“您贵姓,也去松赞吗?”这时候你才发现,她皮肤白皙,不似本地居民,更像南方人。
“嗯,我叫王子璇,就住在松赞,我在那里画画。晚上到我房间来喝茶!”
“这么好,真想欣赏一下您的画,晚上一定要去。”
正说着,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你打开车窗,看到一队牛群,正在人行道上溜达,它们不徐不急,缓缓而来。
“牦牛。”你兴奋地喊起来。
次成笑了:“这是犏牛,牦牛与黄牛杂交出来的,身形更高大些,肉产量也高。”
等牛群走过斑马线后,车子才再驶过。你突然想到,它们从亘古以来,一直都享有这片天地,这里本来就是动物们的家,我们人类,只是孤独的经过。
不一会,车子经过河谷的中腰,你看到宽广的谷底里,牛羊珍珠一样嵌在里面,正闲适的吃草。
虽然是下午,但紫外线依旧强烈,你感觉热,遂脱了外套,瞬间可又觉得冷,如此反复,你才了解,以前课本里的藏族人为什么上衣只穿一只袖子。
这时,你给阿龙微信,说已见到管家。他回复,晚上白玛先生将和我们一起吃晚餐,让你办好入住先休息,吃晚餐前他会联系你。
兴奋之余,你看到车子开始爬坡,驶入一个叫“克纳”的村庄。
“ 这是我们老大出生的地方,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次成说。
你看到这个村子多为一家一院,院墙有用柴薪堆积而成的,有夯墙的,也有土坯砖垒建的。墙面大多灰白,旁边堆满滚圆的柴禾。偶遇一位阿爸,他高举着将念珠缠于四指的双手,向车子行礼,这时你能感知到当地强烈的宗教氛围。互爱的含义,在这里,已变成一种思维方式,一种信仰。
然后,你看到依山而建的清新建筑群,车子在这里减速并驶入,这一定是松赞香格里拉林卡了。
墙壁用石块垒叠而成,次成说这些石头都是就近从土里挖出来的,按照形状大小尽可能堆砌密实齐整,再用溪水混泥土粘黏。脚下的石板路,似乎就是克纳村的延伸和再生长,像嵌在地表的美玉,有一种因时光揉搓而产生的磨损和光泽感。
这时,你想起勒.柯布西耶和密斯,在建筑与环境的分离上,他们选择的手法是卓越超群的。 勒.柯布西耶发明了基柱,密斯则惯用台基,那样做的目的,并非是解放大地,而是将建筑从大地割裂,以凸显自己创造的独立形态和他们作为建筑大师的身份。
然而,你在松赞,看不到那种自我标榜的形式主义。在这里,人和建筑的距离融于大地与虚空。这里是在用心营造一个家的氛围。你来到这里,是来居住和生活的。从一开始,松赞似乎是想将自己的个性隐藏,只待那些专为追寻藏地美景和文化而来的旅客体贴的存在。
松赞的建筑文化感,紧密依托于脚下的这片土地,这里的建筑又依托于当地的物产、民俗和宗教。它与周围的环境和大地山川深切关联,而克纳村人的生活哲学,亦滋养着松赞。
这时候,你不难明白,酒店选址之初,白玛先生是怎样将这里的地理位置、土木以及人文资源进行思考、检测、分解......让它经受感性与理性双重维度的验证,又让尘再归尘土复归土。
经过一面石头厚墙,步入酒店大厅,服务生递过布鞋、毛巾、青稞饼和热姜茶。
你把身份证递给前台的女孩,一位身穿藏服饰的服务生已替你拿来要换的布鞋。热毛巾传递给手掌一种暖意,端起桌上陶制的茶杯,你俯首轻轻呼吸,享受着热姜的辛辣香气息入鼻的瞬间。捏起一块青稞饼,还未和唾液融合就已成碎末,香浓的奶味溢出口腔,你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脱掉自己的鞋子,上面沾满疲尘劳累,穿上崭新的布鞋,以前的身份、标签和过往业已离体而去,现在的你,感觉新扎根在了这片土地上。
”您好,这是个供氧房,这是您的钥匙。“女孩说。
你接住钥匙,上面的铜铃铛开始响起来,那声音悠远而绵长,仿佛能同时连接亘古和未来,仿佛又做到回小孩,你心情愉悦起来。
图:客房的钥匙扣
“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明天早上九点整,我们这里见。”次成将行李箱放置我门口,我们道别,他离开。
不同于其他酒店的房卡,松赞酒店的所有门禁都保留着用钥匙开门的传统,进门开灯,你看到自己的卧室。
这是个经典的大床房。罗汉床正面是个茶台,漆制木碗里盛放着奶香十足的青稞饼,铜盘里放着火龙果、橙子、梨和苹果。
这时候你听到敲门声,原来是服务生拉着一个送奶车。里面放满了保温杯,杯内都是在村里老乡家刚挤的牛奶,烧开灭菌后再送到各个房间。
纯铜的洗漱台上,放着锃亮的铜水瓢,洗漱用品一并放在水龙头旁的长方形木盒里。牙刷、木梳和香皂的外包装,也都是环保可降解的纸袋。
浴室和卫生间各自独立,用一堵墙相隔。和香皂一样,置物架上,沐浴露、洗发水和护发素也都是法国天然护肤品牌“欧舒丹”。
”支女士,您可以过来餐厅吃饭了。”18:35,你收到阿龙信息。
3
步入餐厅的时候,壁炉旁的长方形桌子座位上,松赞最主要的几位成员已经在座。他们是白玛先生,知诗七林,阿龙,洛桑,OlafKotzke,张蓓华和Justin Culkin。
这是你第二次见到白玛先生。他脸上有疏朗的线条,自由的轮廓,眼神清澈。他穿灰色羽绒棉夹,寻常而简单的衣服,自显得风清月朗。一双骨节清晰的手,手背上宛转延伸的蓝色静脉如同山峦起伏。他说话轻柔,身心传递出一种宁静,问话或倾听的时候,显示出长长的下巴。
落座,晚餐是藏式火锅,白玛先生建议,要先尝尝那个鸡汤。你发现,舀汤的铜勺前段不是通常的圆形,竟然是一头大、一头小的长椭圆形。
阿龙就坐在你的身边,他看出了你的困惑:“这个勺子是白玛先生亲自设计的,以前的圆勺很难舀上汤。”
你点点头,脑海瞬间出现“创意”这个词。难道素材稀有和形式崭新才称得上创意吗? 所谓设计,就是通过创造与交流来认识我们生活在其中的世界。而好的认知和发现,会让我们感到喜悦。但不幸的是,一代代的人们,正流失着对昔日生活的纤细感受。
而眼前这个火锅汤勺, 它来自于平凡的日常生活,白玛先生将其陌生化,重新审视一个舀汤的勺子, 用平易近人的方式,进行了“再设计“。这样,人们一伸手,就能自如地舀起火锅里的汤了,这便是佛家里的“方便般若”在现实中的美好体现吧。
当浓汤的香味溢满鼻腔,你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其味浓稠而不寡,是一种用时间才能熬出来的厚重感。
用餐到一半,白玛先生让你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你懵掉了,一瞬间仿佛有很多语言要倾泻而出,但又觉得自己的身份、标签、过往、全都属于过去,此刻在这里,你觉得自己是个“Nobody",简单几句就介绍完毕。
在整个晚餐过程中,你从来没有感觉到大家是白玛先生的雇员,而白玛先生更像一位大家族中的慈祥长者,看得出来,大家非常爱戴和尊敬他。他提醒大家多吃菜,为了照顾新成员的拘谨还不忘适时的举杯 。这种温暖、开放和诚恳,使人们彼此坦诚相待。
晚饭后天已全黑,你走出餐厅,抬头看天空,“前几天去奔子栏,星星密密麻麻,天空都没有缝隙了。” 你想起白玛先生吃饭时说起的一句话。
但今晚,香格里拉的夜空,星如清霜,零落凄绝。感叹间,你朝前台走去,在夜色和灯笼的交相映照下,你看到了松赞在香格里拉的“隐秘之门”。
走过由青石堆置而起的廊道,你看到石壁上的一副画,底色和纹路暗淡陈旧,却散发出一种跨越和沉潜的气味。画面中,是上下两个神兽,朝着各自方向的天空作怒吼状。
继续向前,跨过被黄铜包裹的木门槛和雕琢精细繁复的窗框木门,你看到迎面是一个木制屏风墙,中间两个同色木柜,其上置一彩色博古架,造成对景效果,画面上的动物、山水和老人和谐相处。
一切已经过去的、古典的、有记忆的东西,都被安放于此。屏风后面,一尊曲百拉姆(藏语)站在莲花月轮之上。你凝望她不语,只见她头戴宝冠,眼如星尘,额头饱满如月,唇角有一缕平静而睿智的微笑。左手作夏达(藏语)印,据说在献八供手印前,供养天女要作一种很柔软的摆动手印, 这是其中的一种。她右手掌心向外,手指并拢伸直,作施愿印,象征施予一切众生无畏、慈悲满愿。
据说,一个人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空或有,均是自己无数世无数次所选择的身口意的汇总。而这个交汇,穿越深逾的时空,于此刻翩跹而至。
女神的右后方,暖光将墙壁打成金黄色,上面挂着一张唐卡。画面中似乎存在着一个平行宇宙,里面的人物不受时空限制和远近透视关系的影响。
快到8点钟的时候,你想到要去喝茶。于是发信息给子璇姐姐,告诉她你要去,问现在是否方便。
4
”没问题,让服务生带你上来。“ 她回复。
服务生指了指山坡最高的那个方向,”最边那个亮灯的,就是了。“ 天已黑尽,你望了望台阶,在有限的照明下,似乎看不到头。但还是一步跨两个台阶,大踏步奔了上去,每走一步,地灯就亮一颗,你仿佛游弋在星夜里。
你不禁感叹:“寻了一整晚的星火。此刻,都落入凡尘的松赞了。”
你几乎是小跑上来的,到她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她开门,你说,自己本应带红酒或巧克力来访的。她笑了,换了鞋套,你开始进入那个坛城,那个她和自己的内心对话的地方,而今天,你亦位列其中。
上上下下,迷宫一样,她带你全都走遍。最后,你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这里集聚的能量让人身心平静。
然后,你来到一副画面前。遥远的图腾活动和巫术礼仪,早已沉埋在不可复现的年代之中。而现在,它就在眼前显现——大荒之中,一位神女在天马的背上,翩跹飞舞。她口中念念有词,或狂呼高喊着诗歌和咒语,左手挥舞出法器,右手敲打着乐器与之共奏。
她的画,像汉代的画像石,又像拓印出来的古画拓片。上面墨的印迹又特别像油画里的笔触,形成像是长时间风化后的纹理,也像冰裂纹。
她一定阅读了很多书籍,钻研了繁复的石窟,研究了大量上古时期的古画,有了长期的积淀,才创作出这样的作品。
忽然,你觉得自己需要卸除一些执念,否则的灵性无法生长:“最近读康楚仁波切一本书,他说‘减低自我重要感,实相才有机会显现”“。然后我发现自己仍有很多执着,比如节日,还是在乎那个仪式感,如果没有庆祝,第二天就会买很多礼物给自己,就是要去补那个洞。“
“嗯,执著的背后就是自我重要感。“
本来你们只是站着说话,这时候她邀请你进去更里间的一个屋,这里有大大的窗户、茶台和蒲团。
”坐吧,我们喝茶。“将一个巨型蒲团面对她摆好,两个人面对面坐得很近。虽然你也很想喝茶,但怕影响彼此睡眠,礼貌婉拒道:”我们这样说话,就很好。“
你又讲养狗狗的困扰,本来只养了一只公罗威纳拉莫, 后来捡回一只20天的母西狮犬拉斐。原来的平衡被打破,面对狗狗的需索,有时觉得陪伴不够;拉莫觉得自己不再是唯一,变得失落;拉斐发现主人家里原来还有一只狗狗,后来者的无安全感居上,经常表现出满满的求生欲。你力图做到公正平等,但有时自己的教育方式还是不够好,晚上就会自责。
”养动物需要很大的慈悲和智慧心,才会免受忏悔之苦。”她说。
“我说话经常颠三倒四,写没有问题,但说出来经常语序错置。”
“你可以去请一尊菩萨,每天哪怕只供奉清水。”
“这不着相了吗?”
“嗯,就是要用假像,去修那个心中的菩萨。”她说。
瑕满人身,不是谁都有机会得遇纯净的教法,并进行身口意的实修。你想到,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人所拥有的世间并不多。而现在,你正面对着一位美好的人,倾听她苦修习得的智慧,感受到她储备过的爱与慈悲。
天色已晚,你不想走,但身上渐冷,后面在松赞的旅程还长,怕在高原感冒。于是起身告别,下楼时闻到她房间的藏香,犹草木之味,又似乎带着药味,我向她要那个香的地址,然后你们在寒风的漆黑的高台上拥抱和告别。
回到卧室,服务生已经拉好窗帘,你扭亮台灯,四下便烘起一片熟杏的颜色。捧起保温杯,牛奶依旧冒着热气,奶皮上面泛着黄金般的光泽,咕嘟嘟喝下去,你感觉身心都充满了营养。
拉开一扇门的木制门闩,你才发现卧室还有阳台,置一灯、一桌和两椅。
白色墙壁上有一盏长方体的纸灯,纸浆的纹理清晰可见,正中央印着方形风马旗,里面包含藏文咒语、经文、佛像和吉祥物图形。
据说,那匹马儿,能借风将祈祷文传播到世界各处。
打开蛋形蒸汽香薰的按钮,你躺在床上,手机显示此时海拔为3280,如果打开制氧机,就可以将房间的含氧量增加到海拔2600的标准。
这时,你的鼻子似乎吸入了葡萄的甜香味儿,然后又混着些小野花的清香,加湿器里面应该滴入了佛手柑和薰衣草。这时,你原本快速跳动的心脏,也渐渐趋于缓和。
床垫设计精妙科学,弹簧精密合理,疲倦的背部像得到拥抱般的承托,你将自己全然交给它,关掉灯后,你不觉忽忽睡去,千山飞雪间,你竟到了荒野之内——灯火通明的古老村落,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男女老少手持火把,如同坠落的繁星,覆盖四野,组合成无穷无尽的星辰大海,将你包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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