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黄金笼子的鸟——万历

我一直在思索着皇帝这一位置的含义,自秦始皇起,统一天下。皇帝一词贯彻的便是威严与不可置疑的权利。伴随着年纪渐长,虽也明白了皇帝一词背负着荣耀同样也受着各方势力的约束,然而从万历皇帝身上,明朝官吏架设,权利划分身上,看到了不一样,完完全全超出我想象的限制性。

活着的祖宗,被供奉起来的权威,权利被近乎架空的木偶。大抵上分不开这些描述。

万历年少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因着前任皇帝的散漫荒唐,防微杜渐的文官集团,其小便在对他进行着传统儒学的熏陶,朝政大权的旁落与当朝首辅,同时这人也是他的老师。为君者应恭敬谦逊,公正严明,仁义礼智信样样都需作为万民之表率,本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却不得不待在枯燥的书房中,摇头晃脑背诵那些昏昏欲睡的儒学。而当他成长起来,满腹的理想与抱负,戚戚然一代明君,得万民之崇拜,享万古之流芳的想法深深的铩羽而归。

文中说

万历在他御宇的后期,已经清楚地看到自己不能避免历史的指责。他与臣僚不和,同时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君主,这已成为定案。既然无意于做积极有为的君主,现实又无可逃遁,他只能消极无为。然而由于他的聪明敏感,他又不能甘心充当臣僚的工具,所以即使消极,他仍然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性格。

身为天子的万历,在另一种意义上讲,他不过是紫禁城中的一名囚徒。他的权力大多带有被动性。他可以把他不喜欢的官员革职查办,但是很难升迁拔擢他所喜欢的官员,以致没有一个人足以成为他的心腹。他对大臣们的奏折作出决断,可以超出法律的规定,但是他没有制订法律的力量,官僚之间发生冲突,理所当然地由他加以裁夺,但是他不能改造制度以避免冲突的发生,而且他裁夺的权威性正在日益微弱。

大小臣僚期望他以自己的德行而不是权力对国家作出贡献。但是德行意味着什么呢?张居正在世之日,皇帝在首辅及老师的控制下作为抽象的道德和智慧的代表,所谓德行大部分体现于各种礼仪之中。他要忍受各种礼仪的苦闷与单调,这也许是人们所能够理解的。但几乎很少有人理解的乃是他最深沉的苦闷尚在无情的礼仪之外。皇位是一种社会制度,他朱翊钧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人。一登皇位,他的全部言行都要符合道德的规范,但是道德规范的解释却分属于文官。他不被允许能和他的臣僚一样,在阳之外另外存在着阴。他之被拘束是无限的,任何个性的表露都有可能被指责为逾越道德规范。

然而万历皇帝却早已丧失了这样的信心。他已经把一切看透,仪式典礼只会产生更多的仪式典礼,作为全国的表率,他又必须在每一种仪式中使用全部精力去表现他的诚意。他在过去的生活里付出的精力已经太多了,他已经不再有周旋应付的兴趣,所以他以近日偶患湿毒,敷药未愈,行走不便作为理由,免除了自己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参加的繁文缛节。把传统上规定的天子职责置之不顾,时日一久,万历懒惰之名大著。

或者是我未曾想到的,当传统的文官势力结合起来,力量盘根错节,就像是乱糟糟的一团野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各种利益关系。明朝重文轻武的初始,来自于明太祖朱元璋。一场乱世中崛起的他无比的清晰武力的威胁,而相对而言的文人势力看起来是如此的轻,且治国理政大部分也需要的文人势力,而大幅度提拔出文官的根由。然而我想,这种权利的架空是不是另一种的侵蚀。师友姻亲父子兄弟好友等利益让他们捆绑,使的他们便不得不为着一个方向努力,利益相同者只是不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来间接的侵犯他们的利益。而这个人确又是需要的,作为一个象征,自古以来的皇帝的奉天承运,受天之君的神秘化,敬仰化恰恰的构架出了这种毫无理由的相信。满足了他们的需要,一个象征,由他的名义发布的具有无比权威性的存在。

万历皇帝究竟代表着什么,一种精神信仰,一种固定化的权威象征。

儒学限制着他的行动,官宦们制约着他的荒唐行径。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事物极大的避免了一代暴君的出现,避免着因为至高无上的独立性所导致的一言堂。

只是这对与万历皇帝这个人来说,很是悲剧。抛去皇帝这件冰冷华丽的外衣下,是个郁郁寡欢的人。

皇帝一词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与疲惫,枯燥无味的生活。

将自己活成了一个代号的万历,实在有些可悲。

来源: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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