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毛豆

周末，和女儿逛超市，看到了一盒新鲜的毛豆，包装得那么干净漂亮，回去煮了给丫头吃，大受欢迎。
看着这普普通通的毛豆，却勾起了我无数的回忆，在我渐渐褪色的童年记忆中，毛豆是每年夏天里妈妈的味道。
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年春播时节，自留地里边边角角的位置总不肯放过，不是这里栽几株玉米，就是那里种几株茄瓜，即使是田梗边上，她也往往撒下一溜黄豆的种子，期待着秋天的收成。
每年六七月，正是黄豆出夹，毛豆初长成的时间，每每我陪着母亲下田，看着那田梗上边上一个个嫩绿的豆夹在微风里摇曳，在阳光下晃动，常常忍不住留口水，便央求母亲能扯几株毛豆回家煮了给我们吃。对一年四季在田里摸爬滚打、向土地讨生活的庄稼人来说，早早拔掉没成熟的庄稼“打牙祭”，是对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的“糟蹋”。虽然心疼，但母亲对于我这个幺女还是多了些宠爱，于是，毛豆便成了了童年里不可多得的零食。
于是，在那座农家小院里，常常可以看到，小小的我，坐在小小的板凳上，抱着一大捧豆杆，小心翼翼却很努力地将一个个饱满的仍带着泥土的豆夹摘到旁边大大的篮子里，然后又是欢天喜地地端给母亲，等着炊烟飘起……
如今，距离当初坐在北方那座小院的梨树下吃毛豆的日子已过去了很多年，那个亲手给我煮毛豆的人离开我也已经有十多年了，我的女儿也已到了当年我缠着母亲吃毛豆的年龄，但当年那有着泥土气息的毛豆的清香却依然飘在我的心底，时时提醒着我家的方向……

无论双脚走多远，只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