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鹿同志:
你好!
今天是2018年4月30日,坐在桌前给你写第二封情书。
1917年俄历10月25日阿尔芙号巡洋舰炮声震天,红军冲进冬宫夺取政权。你似乎很疲惫,军服破旧,头发蓬乱,眼晴却闪闪发亮。炮火余音渐渐平息,寒冷的夜凝结成冰,晨曦的光从地平线斜射进冬宫,冰冷的夜色开始融化。你登上楼顶,郑重地插好红军的旗帜。修长的身影落下一幅金色的剪影。与其说自己起义抛弃临时政府,不如说是我向你投降。
冬宫富丽堂皇的廊柱、色彩缤纷的壁画、价值连城的藏品,于我而言没有意义,在防卫营长官的命令下,我和同伴一起打开冬宫的大门。
我,迎来了你。我们起漫步红场,鸽子低旋,;在圣彼得大教堂祈祷,唱诗班的歌声纯净得宛若天堂;听钟声在莫斯科的黄昏里里绵绵不绝。
1928年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列宁格勒红色维堡工厂的工人们在真理报上下战书,你跟随号召下乡,行李只有军装和一箱书,那是你全部的财产。我和其他农村妇女一道纺线织布。夜色渐染,煤油灯下你眉眼坚毅,周围是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晴。习惯躺在麦田里,麦子的甜香引来麻雀,白桦树在风里唱歌。
我知道,秋天过去,我还会和你迎来冬天。西伯利亚的雪,纷纷扬扬,如一只只色的蝴蝶。经历绝望,再新生。伟大的苏联,此时正蓬勃如生长的枝丫。
1941年6月22日。希特勒以闪电战袭击苏联,兵锋直指莫斯科。你着急地要赶回参战,让我留在乡村等你。我帮你收拾好行李,照常入睡。本约定次日清晨的送别,半夜里你悄悄起身,在我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如薄雾的吻,头也不回地拿上行李离开。早已清醒,我抄乡村的小路悄悄跟上你。
莫斯科城外炮声隆隆,坦克呼啸,战机飞旋,德军如黑色的乌云压城。红场阅兵式正在举行,苏联红军退出红场即进入战场。我和女护士们一起帮忙救治伤兵,短暂的休息时间不断祈祷,希望被送进医院的士兵里不要有你,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
深夜时分,我跟随护士长去巡夜,听见一阵悠悠的口琴声,只见微弱的篝火旁,围坐着一群士兵,个个衣衫褴褛,硝烟和污垢模糊了面容,我还是认出了你,握着口琴,吹着《喀秋莎》。我们相看无语,短暂而紧密的拥抱寄托所有的感情。
1942年列宁格勒会战,我们在此分别,你用手里的枪去保护国家,我用最灿烂的笑容掩饰绝望和悲伤。等你归来,我已经离开尘世。等到来世我重现容光,过往的记忆并没忘却,我找寻着你,拼凑着无法在史书中记载的故事。我想,我不会失去你温柔的凝眸,失去你的踪迹。
穿越时间的瀚海,只为寻找你。世间变幻,风雨如晦,你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