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女人（一）残阳如血

第一章，残阳如血

傍晚的太阳照在沙丘堆上，给大漠的沙堆弧线好似度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周围的梭梭树因为干燥被风吹得沙沙声响。人牙子王保仓正坐在凉凳上就着花生米悠闲得吃着酒，土炕上铺着新的干草。保仓户嘚瑟着拿出一张獐子皮，还没来得及欣赏他溜须拍马的战利品，木门就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精瘦的高个汉子，只见他动作利落的拍了拍羊毛褂子上的灰尘，大概是一路着急，没喝什么水，声音从喉咙里像是被硬夹出来的，带着几分齁：“你要的六匹骆驼劳资一并牵来了，王保仓，快把人给我瞧瞧！”

王保仓掀开门帘，一头钻了出来。沧桑的皮肤开始泛红。趁着酒劲儿，声音也高亢了些“哟，齐大队长，今儿辛苦了您嘞，快来看看，保管一手货源，新鲜得很。”说着，领着齐三儿旁边的关牲畜的一间草屋，地上的干草是刚换的。两个男人走进去踩得脆响，齐三儿世故的眼睛到处看了看。靠着土石壁坐着6，7个衣着朴素的女人，两个瘦长的身影缩进她们的瞳孔里，没什么表情，仿佛与世隔绝，没有情感的动物，齐三儿似乎发现了目标，问其中一女人，“多大了？”“17，“就她吧！

保仓户贼贼笑，瞅了一眼这女人，他自己收罗的人，自然知道眼前这女人最有潜力。肤色白，许是南方人。额前留着浅浅的齐刘海，乌黑的大长辫儿后束着几根红头绳。关键是一路颠簸，她到也镇定。许是知道自己出不了这大漠无垠的戈壁滩了，也不哭不闹。保仓户知道钱来了。乐得心里直哈哈，可面上就是因为太高兴，才崩着一根弦“齐队，嘿嘿，您也知道，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那公差巡捕房的人，到现在还在催我们上头的人赶紧撤了，如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到这毛不长草的地方来？我这收山之前，怎么着仓里也得有点余粮不是？”“少Tm给我来这套，上次你给王家庄子上的丫头长得跟鸡窝似的，人不也是嗟给你几个碎银子，劳资要不是看你们上头硬，没麻烦。镇长这才叫我来找几个粗使伙计，你识相点儿！”

王保仓知道这是齐三儿故意跟他绕弯子，谁不知道镇上的漂亮女子都被齐镇长家里搜罗起来做了妾，听说那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宿疾，请了先生说需要女子的纯阴之身才能改变风水。（这封建迷信的年代，真是揪心啊！）让宿疾远离，所以让手底下的人，到处寻找目标。算上今天这位，已经第四个了。虽然这齐三儿不是啥大人物，毕竟也是齐镇长的远亲，想了想，一闭眼，王保仓伸出一只手，五个手指头竟也一根没少。

齐三儿生怕坏了差事，王保仓看的真真的，粗布的裤兜里沉甸甸的，从里头排出5个大洋。王保仓放在手心里串着摇了摇，看一眼门口的骆驼。满意的点点头，“齐队，要是以后再找我，就甭到这儿来了，如今这年头，得多准备几个窟窿眼儿，好安身。’说罢往齐三儿身上一蹭。出去了。齐三儿低头一看。他的手上多了个白色纸条。

齐三儿一弯腰，拎着女人的肩膀夹在身侧的腋窝下。一抡跃上了马，马蹄踏起风沙，麻溜儿地朝前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