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飘落之时

  白雪飘落之时,万物无声无息,仿佛一切都沉睡在幻境之中。走在被染白的街道上,感受着空荡荡的风,即使把手紧紧缩进袖管里,还是抵挡不了这股寒意。

  从落雪的地面走过,把松软的雪慢慢踏实,如果气温没什么变化的话,它们应该会留存好一段时间了。

  通向教室的小路上,会时不时看到一个隆起的雪堆,坚挺地靠在路边,像一座座小山丘,小山丘旁,也许会立着一个与你相识的同学,你们哆哆嗦嗦打着招呼,一边感叹天气变幻无常,一边并排着走进教学楼,这时候会迎面撞上一股暖气流,让你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并感慨活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当早自习的下课铃响起时,大多数人会争先恐后地涌入食堂,打上一大碗热肉汤,就着椒盐饼或者油条,把暖意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有些留在教室里的人会去把暖水壶接满,小心翼翼地把手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接受着暖水壶的温度,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桌上还会趴着几个补觉的人,盖着自己与同桌的大衣,等到上课铃响时,再一脸红扑扑地爬起来。

  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大家似乎都慢慢活过来了,特别是当第一节是历史课的时候。

  “喂,换个位置,我想挨着暖气。”

  “我也冷啊。”

  “你那么胖还怕冷?”

  “你找死吧?”

  “来来来,抱一下就暖和了。”

  “滚,我嫌弃你。”

  历史老师开始一定会大叫着维持纪律,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和整个班级闹成一片......

  下课后,他的讲台上会堆满平安果,包装得很是精美。

“每年圣诞节都这样,”他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我又吃不完。”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中午不准备回家了,便和小D商量着在学校附近走走。

“好安静啊。”她说。

“是啊,下过雪后,一切声音都消隐了。”

“下过雪后,冬天才像是真的来了。”她轻轻地说。

“恩。”我点了点头。

“天太冷了,不如我们去门口那家奶茶店坐坐吧?”她提议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奶茶店里,小D裹着吸管,小口地喝着,而我饶有兴致地搅拌着奶茶里的珠子......

“发什么呆呢?”她突然把奶茶放下,笑着看我。

“你就当我是冻傻了吧。”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这种状态。

“你是傻乌鸦吗?”她笑得更开心了。

这是之前猜的一个谜题,乌鸦在冬天会变成什么,答案是白乌鸦,可她很快就提出了质疑,冬天不会有乌鸦,除非是傻乌鸦才会出来挨冻,说来似乎有些道理,不过,那些鸟儿都去哪里了呢?不是所有鸟儿都会飞去南方啊。

  店里拉起了圣诞的横幅,彩带簇拥中,是圣诞老人那张笑眯眯的脸,店员都带上了毛绒绒的帽子,平静地忙碌着......窗外的天空已经放晴,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漫射而出,街头,孩子们在快乐地跑来跑去,拿着雪球相互投掷,没心没肺地笑着。

  下午的课当然还是要上,不过这并太不影响大家的心情,节日的气氛似乎更浓了,随意地流淌在教室的每个角落里,相恋的小情侣依偎得更近了,像在冬天里抱团取暖的两只熊,情窦已开的小女生,在书桌下编着连心结,时不时偷瞟一下喜欢的男生,露出羞涩又甜蜜的笑容。上课的老师似乎也变得平和起来,讲起课来缓慢而低沉,不急不慢,把每个字悠悠地吐出来,飘到空气中,散去整个教室......

夜晚降临时,每个人都会收到几张节日卡,班级的气氛在那一刻欢腾了起来,简单的封面,配上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却可以把一个人的心填得满满的。

  夜晚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灯火,身体已经很倦,睡意却不浓,心绪开始在夜空中自由地飞扬,在遥远的某个国家,圣诞树上,已经挂满了彩灯,圣诞树下,摆满了礼物,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等待着新年那顿丰盛的大餐。屋外,圣诞老人乘坐由驯鹿拉着的雪橇,划过暗蓝色的夜空,夜空开始飘雪,雪落下时,万物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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