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解》6 (五-1始)

贾跃胜:请教各位同道,书上总看到写中国有奴隶社会,我感觉中国没出现过奴隶社会呀,

魏雅凡: 商鞅变法 军功制立了军工的人 就可以从奴隶成为平民的 显然秦国就是一个奴隶社会

薛逸然: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是西方人强加给中国历史的标签。一般说秦以前是奴隶社会,秦以后是封建社会。

但其实大体说起来,商算是奴隶制,周开始就是封建制,秦汉开始封建就结束了

周代的奴隶和西方奴隶完全是两个概念。更像我们现在的打工人。

没有奴隶主对奴隶生杀予夺的那种权利。也没有把人当物品的那种奴隶

另外,秦开始属于蛮夷地区,不算传统周代文明辐射地区。

当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北方,五代十国的北方,乃至元朝早期,都可以算奴隶制。

换句话说,华夏文明衰落的时期,奴隶制就盛行。但那属于变态,不是常态。

按照大家熟悉来说,汉以后其实类似于君主立宪制

贾跃胜:殉葬就是一个典型标准,对吧

薛老师:是的,商代殉葬典型

周代,尤其是孔子之后儒者极力反对殉葬,事实上也制止了很多殉葬之事

汉以后皇帝与百官共治天下。原则上来说皇权并非至高无上。

我们在汉代有些做法就很先进,先进到激进。

比如成立国家信托,大家可以贷款做生意。

甚至要彻底废除奴隶制。也就是你都不能给别人打工了,必须自己创业。

然后人们自己不愿意了,我以前什么都不用想,安心干活,别人给我发工资。现在不能这么做了,不让别人给我发工资。你要自己创业自己活。太难了

太超前了,别说两千年前,现在的人,现在的社会都没发展到能那么做的时期。

魏雅凡:奴隶和奴才是有区别的吧?

薛老师:中国的奴隶是奴才,奴才还是人。

西方历史上奴隶是真奴隶,那都不算人

云淡风轻:各位老师,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有一个问题挺困惑,也想在这里请教一下[抱拳]在庄子的《齐物论》中谈到“天籁‘’,南郭子綦说,“天籁虽然有万般不同,但它们的发生和停息,都出自于自身,除了自身,发动者还有谁呢?”到底该怎样理解什么是天籁?一直感觉不太理解,通俗的讲什么是“天籁”呢?[抱拳]

薛老师:通俗的说籁是声音。天籁就是天的声音。理解成精神更准确。

“吹万不同,咸其自取”天心既人心。

不在你自己身心上求道,还想去哪里找呢?

2022.6.29

公冶长篇第五

(一)

领读:缪丹、范家驹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缘塑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公冶长:孔子弟子。公冶氐长名。其人在《论语》惟此一见。缥址:缰,黑色大索。继,牵系义。古狱中用黑索系罪人。公冶长曾因事入狱,实非其罪。

以其子妻之:古男女皆称子。孔子以己之女嫁公冶长。

南容:亦孔子弟子,名缙。

不废:废,弃义。国家有道,必见用,不废弃。

免于刑裁:刑,刑罚。戮,诛戮。国家无道,南容谨于言行,亦可免于刑戮。

以其兄之子妻之:孔子有兄孟皮,早卒,孔子以孟皮之女嫁南容。

本篇皆论古今人物贤否得失,《论语》编者以继前四章之后。孔门之教,重于所以为人,知人物之贤否,行事之得失,即所学之实证。孔子千古大圣,而其择婿条件,极为平易。学圣人亦当在平易近人处。编者以本章为本篇之首,亦有深义,学者其细阐之。

【白话试译】

先生说公冶长,"可嫁他一女儿吧。他虽曾下过牢狱,但不是他的罪过呀。”遂把自己女儿嫁了他。又说南容,"国家有道,他是不会废弃的。国家无道,他也可免于刑裁。”把自己的侄女嫁了他。

2022.7.1

论语新解  钱穆先生 公治长篇

第三章

领读人 丁建英 曾美双 魏雅凡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赐也何如:赐,子贡名。与师言,自称名,敬也。子贡闻孔子历评诸弟子,问己如何。

女,器也:女即汝,指子贡。言汝乃有用之成材。

何器也:也,通作邪,疑问辞。子贡又问,是何等器?

  瑚琏:瑚琏乃宗庙中盛黍稷之器,竹制,以玉饰之。言其即贵重,又华美,如后世言廊庙之材。

  读书有当会通说之者,有当仅就本文,不必牵引他说者。如此章,孔子告子贡“汝器也”,便不当牵引“君子不器”章为说。

【白话试译】

  子贡问道:“赐怎样呀?”先生说:“你是一个有用之器。”子贡说:“何种器呀?”先生说:“你像是放在宗庙中盛黍稷的瑚琏。”

2022.7.4

《习之日新社》

领读人:靳婷 王彬

论语/钱穆

公冶长篇第五—5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 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雍:孔子弟子,冉氏,字仲弓。

佞:古佞字有多才义,又巧义。此处以口才之美为佞。孔子称“雍也简”,殆是其人简默,不擅口谈,故或人谓其不佞。

御人以口给:给,供给义。口给者,应对敏捷,口中随时有供给。御,如今云对付。

屡憎于人:屡,数也。憎,厌恶义。口给易起人厌。

不知其仁,焉用佞:仁德不易企,故孔子谓虽不知仲弓之果仁否,然亦无所用于佞。

此章或人之问,可见时风之尚佞。而孔子称“雍也简”,又称“回也如愚”“参也鲁”,此三人皆孔门高第弟子,皆不佞。知孔门所重,在德不在佞。

【白话试译】

  有人说:“雍呀!他是一仁人,可惜短于口才。” 先生说:“哪里定要口才呀!专用口快来对付人,只易讨人厌。我不知雍是否得称为仁,但哪里定要口才呀!”

魏雅凡:通过这一章 让人明白了 善辩者不辩,亦不善 ,也让我反省自己 平日里好与人辩论,口才学识又不好,有理无理都要辩上一辩,我这不是辩论是抬杠,唉  实为不仁 。要勤修己改过自新,自勉自励之。

2022.7.5

《公冶长第五》(六)

领读人:景彤彤 张子武

论语/钱穆

原文:子曰:“道不行,乘桴桴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乘桴桴于海:编竹木,浮行于水面,大者曰筏,小者曰桴。今俗称排。孔子伤道不行,言欲乘桴桴海。

从我者其由与:海上风波险恶,岂可乘桴长游,孔子之言,盖深叹吾道之不行,即所谓欲济无舟楫也。子路勇决,故谓其能从己,此亦托之微辞耳。

子路闻之喜:子路闻孔子称赏及己而喜。

由,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孔子转其辞锋,谓由之好勇,过于我矣,其奈无所取材以为桴何?材,谓为桴之竹木。此乃孔子更深一层之慨叹。既无心于逃世,而其无所凭借以行道之感,则曲折而更显矣。或曰:材与裁同。子路以孔子之言为实然,孔子美其勇于义。而讥其不能裁度于事理。惟乘桴桴海,本为托辞,何忽正言以讥子路?就本文理趣言,当从前解为胜。

此章辞旨深隐,寄慨甚遥。戏笑婉转,极文章之秒趣。两千五百年前圣门师弟子之心胸音貌,如在人耳目前,至情至文,在《论语》中别成一格调,读者当视作一首散文诗玩味之。

或说:子罕篇有子欲居九夷章,此章浮海,亦指渡海去九夷。孔子自叹不能行道于中国,犹当行之于蛮夷,故此章之浮海,决非高蹈出尘,绝俗辞世之意。然此章记者则仅言浮海。不言居夷,亦见其修辞之精妙。读者当取此章与居夷章参读,既知因文考事,明其实际,亦当就文论文,玩其神旨。如此读书,乃有深悟。若专以居夷释此章之浮海,转成呆板。义理、考据、辞章,得其一,丧其二,不得谓能读书。

白话试译

先生说:“在这世间,吾道是不能行的了。我想乘木筏,漂浮到海外去,算只子路一人会和我同行吧!”子路听了大喜。先生说:“由呀!你真好勇过我,可惜我们没处去弄到这些木材啊!”

2022.7.7

《习之日新社》

 《论语新解》

  公冶长第五

  (七)

  领读人:王福明  刘飞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不知也:仁道至大,仁德至高,孔子不以轻许人,故说不知。犹上章雍也不知其仁之义。

又问:盂武伯又问,然则子路为何等人。

治其赋:古者征兵员及修武备皆称赋。治赋,即治军也。

千室之邑:千室之邑,于时为大邑,惟卿大夫家始有之。

百秉之家:其时诸侯有车千乘,卿大夫家则百乘。

为之宰:宰指家宰邑宰言。

赤也何如:公西华名赤,亦孔子早年弟子。

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古人平居则缓带,低在腰,遇有礼事,则束带在胸口,高而紧。宾者大客,如国君上卿。客者小宾,国君上卿以下。两字分用有别,合用则通。公西华有外交才,可使束带在朝,与宾客相应对。

孔子平日讲学极重仁,仁乃人生之全德,孔子特举以为学同修养之最高标准,而又使学者各就才性所近,各务专长,惟同向此全德为归趋。人求全德,亦不可无专长。子路、冉有、公西华,虽未具此全德,然已各有专长。此章不仅见孔门之多贤,亦见孔子教育精神之伟大。

【白话试译】

孟武伯问:“于路可说是一个仁人吗?”先生说:“我不知。”孟武伯再问。(那么他究是怎样的人呀?)先生说:“由呀!一个具备千乘兵车的大国,可使他去治其军事,若问他的仁德,我就不知了。”(孟武伯又问)“冉有怎样呢?”先生说“求呀!一个千户的大邑,具备兵车百乘的大家,可使他去做一总管。若问他仁德,我就不知了。”(孟武伯又问)“公西华怎样呢?”先生说:“赤呀!国有宾客,可使他束起带,立在朝上应对一切,若问他仁德,我就不知了。”

2022年7月8日

《公冶长篇第五》(八)

领读人:丁建英,魏雅凡,曾美双

注解:钱穆《论语新解》

子谓子贡日:“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女与回也孰愈:女即汝。愈,胜义。谓汝与回孰胜。

间一以知十:十者数之全。颜渊闻其一节,能推其全体。

闻一以知二:二者一之对。子贡闻此,能推以至彼。

弗如也:颜渊由一得全,子贡由此及彼,颜渊盖能直入事理之内,浑然见其大通。子贡则从事理之对立上比较,所知仍在外,故孔子亦谓其弗如也。

吾与女弗如也:此与字有两解。一谓我与汝均不如。一谓我赞许汝能自谓弗如。此当从前解。孔子既深喜颜渊之贤,又喜子贡能自知弗如,故曰:“我与汝俱不如”,盖亦以慰孑贡。或曰:孔子无常师,好古敏求,集其大成,可谓艰矣。颜渊得之于孔子,不俟旁求。又其天姿高,过此以往,殆不可测。孔子自言不如,乃要其将来。此弥见圣人之谦意。

此章不仅见孔门之多贤,亦见孔子之胸襟,与其当时心情之欢悦。两千五百年前一大教育家之气象,与夫其师弟子间一片融和快乐之精神,尽在目前矣。

又按:世视子贡贤于仲尼,而子贡自谓不如颜渊。孔子亦自谓。孔子亦自谓不如颜渊。然在颜子自视,或将谓不如子贡。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此圣贤德,所以日进而不已。学者其深体之。


【白话试译】

先生对子贡说:“你和颜回哪一个强些?”子贡对道:“赐呀!哪敢望回呢?回呀!听得一件,知道十件。赐呀!听了一件,只知两件。”先生说:“你诚然不如他,连我也一样不如他。”

魏雅凡: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有没有过于自负的问题呢?比如才有几次的进步和提高,就洋洋得意,忘乎所以,此章正是体现了孔门大德的渊博而谦虚,弘大而谨敬的精神,这是我们要时时学习的。

2022.7.11

《习之日新社》

公冶长第五,9

领读:王彬靳婷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朽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宰予:宰我名.《论语》记诸弟子,例不直书名,此处当作宰我始合。或曰:宰我得罪于孔子,故书名以贬之,然如此则是记者之辞,未必孔子当时有此意。按:本章似尚有可疑,说在下。昼疫:此二字有数说.一谓当昼而眠,乳子责其志气昏惰。一谓寝者寝室,入夜始居,宰我昼居寢,故责之。一谓昼(晝)当作画(畫),宰我画其寝室,加以藻绘。一谓画是划义,寝是息义。宰我自划时间精力,贪图休息。今按:依第二解,当作昼居寝,不得云昼寝。依第四解,增字太多。第三解只责其不画便是,何来有“于予与何诛”之语。仍当从第一解。曰昼,非晏起。曰寝,亦非假寐。《韩诗外传》卫灵公昼寝而起,志气益衰。宋玉《高堂赋》楚王昼寝于高堂之台。知昼寝在古人不作佳事看。朽木不可廉:朽木,腐烂之木,不能再加以離刻。

        粪土之墙不可朽:粪土,犹秽土也。朽,饰墙之泥刀。秽土之墙不可复饰。于予与何诛:诛,责也。谓对宰我不必再责,犹言宰我不可再教诲。子曰:或说此子曰二字当误复。或说此下语更端,故又以子曰起之。于予与改是:是字,指上文听其言而信其行,孔子谓因于宰我而改变此态度。按:宰我预于孔门之四科,与子贡齐称,亦孔门高第弟子。此章孔子责之已甚,甚为可疑。或因車我负大志,居常好大言,而志大行疏,孔子故作严辞以戒。他日,宰我仕于齐,助齐君,排田氏,终为田氏所杀。然此非宰我之过。窃疑《齐论》除多问王知道两篇外,其二十篇中章句,亦颇多于《鲁论》,自张禹始合而一之。或此章仅见于《齐论》,或《齐论》此章语句不同于《鲁论》,而张禹依而采之,而宰我在田齐诸儒口碑中,则正如魏之何晏,唐之王叔文,则此章云云,或非当时实录。姑识所疑,然亦无可参定矣。

白话试译:宰我白日睡眠,先生说:“烂木不能再雕刻,肮脏的土墙不能再粉饰,我对宰予,还能有何责备呀!”先生又说:“以前我对人,听了他说话,便信他的行为了。现在我对人,听了他说话,再得看他的行为。这一态度,我是因对宰予而改变的。”

7.12

《公冶长第五》(十)

《论语新解》钱穆

领读:景彤彤 张子武

原文

子曰:“吾未见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刚者:刚,刚断刚烈义。人之德性,以刚为难能而可贵,故孔子叹其未见。

申枨:亦孔子弟子。

枨也欲,焉得刚:人多嗜欲,则屈意徇物,不得果烈。

此章见孔子极重刚德。刚德之人,能伸乎事物之上,而无所屈挠。富贵贫贱,威武患难,乃及利害毁誉之变,皆不足以摄其气,动其心。凡儒家所重之道义,皆赖有刚德以达成之。若其人而多欲,则世情系恋,心存求乞,刚大之气馁矣。但此章仅言多欲不得为刚,非谓无欲即是刚。如道家庄老皆主无欲而尚柔道,亦非刚德。

白话试译

先生说:“我没见过刚的人。”有人说:“申枨不是吗?”先生说:“枨呀!他多欲,哪得刚?”

王福明:我觉得,刚同于浩然正气,因正使刚,中正是灵魂,刚直是表现。刚直不是冰冷的,因为含着对人,对世界更大的温情,才会对人事的偏颇处不能容忍!

我也欲,不得刚![捂脸]

魏雅凡:让我想到了林则徐写的一副对联,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此时他正在广东虎门销烟 不被物欲所动心,不被强寇所屈服,体现了中华民族抵御外辱的高尚的道德情操,这算是无欲则刚了吧!

2022.7.14

《习之日新社》

 《论语新解》

  公冶长第五(一一)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加诸我:加,陵义。谓以非义加人。

非尔所及:及,犹能义。此句有两解:一谓不加非义于人,此固能及。不欲人加非义于我,则不能及。重在承上一句。一谓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此恕之事,子贡当能之。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此仁之事,孔子谓非子贡所及。所以辨于仁恕者,勿是禁止之辞,“无”则自然不待用力。重在承下一句。然孔子又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于贡欲无以非礼不义加人,即此一念亦是仁,所谓其心日月至焉,岂可谓非尔所及乎?今从第一解。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语气偏重在下一句。今曰我不敢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语气上下平等,划为两事。孔门之教,重在尽其在我,故曰此非尔所及。

今按:孔子教人,主反求诸己,主尽其在我,本章所以教子贡者,学者能细阐之,则心日广,德日进矣。

【白话试译】

子贡说:“我不要别人把这些加在我身上,吾亦不要把这些来加在别人身上。”先生说:“赐呀!这非你(能力)所及呀!”

2022.7.15

《论语》公冶长第五 (十二)

《论语新解》

领读人: 魏雅凡 曾美双 丁建英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文章:指诗、书、礼、乐,孔子常举以教人。

性与天道:孔子言性,《论语》唯一见。天道猶云天行,孔子有时称之曰命。孔子屡言知天知命,然不深言天与命相繫相和。子贡之歎,乃歎其精义之不可得闻。本章“不可得而闻也”下,或本有“已矣”两字,是子贡之深歎其不可闻。孔子之教,本於人心以达人道,然学者常欲由心以及性,由人以及天,而孔子终不深言及此。故其门人怀“有隐”之疑,子贡发“不可得闻”之歎。及孔子殁,墨翟,莊周昌言天,孟軻、荀卿昌言性,乃開此下思想界之争辩,历百世而终不可合。可知圣人之深远。后之儒者,又每好以《孟子》说《论语》。《孟子》之书,诚为有功圣学,然学者仍当潜心《论语》,確乎有得,然后治《孟子》之书,乃可以无病。此义不可不知。

白话试译

子贡说:先生讲诗、书、礼、乐,是可以听到的,先生讲性与天道,是难得听到的了。

2022.7.18

《习之日新社》

领读人:靳婷 王彬

注解/钱穆

《论语》公冶长第五.十三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子路曾问:“闻斯行诸?”盖子路乃能尊所闻而勇于行。前有所闻,未及行,恐复有闻,行之不给。此见子路之有闻而必行,非真恐复有闻。

    《论语》记孔子弟子行事,惟此一章。盖子路之勇于行,门人相推莫及,故特记之。曰“惟恐”者,乃代述子路之用心,亦见孔门之善于形容人之贤德矣。

 

【白话试译】

子路听到一项道理,若未能即行,便像怕再听到别一项。

7月 19日  星期二

《论语》

公冶长第五(十四)

《论语新解》钱穆

领读:景彤彤 张子武

原文: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孔文子:卫大夫,名圉。文,其谥。《左传》载其人私德有秽,子贡疑其何以得谥为文,故问。

敏而好学:敏,疾速义。孔子好古敏以求之是也。

不耻下问: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皆称下问,不专指位与年之高下。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则其进于善也不难矣。

是以谓之文:孔子谓如此便可谥为文,见孔子不没人善,与人为善,而略所不逮,此亦道大德宏之一端。

白话试译

子贡问道:“孔文子何以得谥为文呀!”先生说:“他做事勤敏,又好学,不以问及下于他的人为耻,这就得谥为文了。”

2022.7.20

《论语》

公冶长第五(—五)

领读人:缪丹 范家驹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子产:春秋时郑大夫公孙侨。

恭、敬.惠.义:恭,谦逊义。敬,谨恪义。惠,爱利人。义,使民以法度。

子产在春秋时,事功著见,人尽知之。而孔子特表出其有君子之道四,所举己尽修己治人敦伦笃行之大节,则孔子所称美于子产者至矣。或谓列举其美,见其犹有所未至。人非圣人,则孰能尽美而尽善。

【白话试译】

先生说:“子产有君子之道四项,他操行极谦恭。对上位的人有敬礼。养护民众有恩惠。使唤民众有法度。”

2022.7.21

《习之日新社》

 《论语新解》

  公冶长第五

  (一六)

领读人:王福明  刘飞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晏平仲:春秋齐大夫,名婴。

交:交友。

敬之:此之字有两解:一,人敬晏子。故一本作久而人敬之,谓是善交之验。然人敬晏子,当因晏子之贤,不当谓因晏子之善交。一、指晏子敬人。交友久则敬意衰,晏子于人,虽久而敬爱如新。此孔子称道晏子之德。孔门论人,常重其德之内蕴,尤过于其功效之外见。如前子产章可见。今从第二解。

【白话试译】

先生说:“晏平仲善于与人相交,他和人处久了,仍能对那人敬意不衰。”

王福明:个人体会:与人相交,随时间的累积,人的优缺点便暴露无遗!君子小人各有特点,鲁夫才子各有其专长,人自与本人性情近者相亲近,与性情远者相疏离,多有“近之不逊,远之则怨”的情形。

晏子久而能敬,我想具体应是视近者有其约礼,视远者有其婉容,只有在自己心上真正做到人人平等后才会有这样“久而敬之”的表现吧?

2022.7.22

《习之日新社》(论语新解)

      公治长(第五篇:第拾㭍章)

领读人 丁建英 曾美双 魏雅凡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

  臧文仲:春秋鲁大夫臧孙辰。文,其谥。

  居蔡:蔡,大龟名。古人以龟卜问吉凶。相传南方蔡地出善龟,因名龟为蔡。居,藏义。文仲宝藏一大龟。

山节藻棁:节,居中柱头之斗拱。刻山于节,故曰山节。棁,梁上短柱。藻,水草名。画藻于棁,故曰藻棁。山节藻棁,古者天子以饰庙。

  何如其知也:时人皆称臧文仲为知,孔子因其谄龟邀福,故曰文仲之知究何如。         

  【白话试译】

  先生说:“臧文仲藏一大龟,在那龟室中柱头斗拱上刻有山水,梁的短柱上画了藻草,装饰的像天子奉祖宗的庙一般,他的智慧究怎样呀?”

2022.7.25


    《习之日新社》

领读人:靳婷 王彬

论语/钱穆

公治长 第五篇5.18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令尹子文:令尹,楚官名,乃上卿执政者。子文,斗氏,名穀于菟。

  三仕为令尹:三当令尹之官。《庄子》《荀子》《吕氏春秋》诸书,皆以其人为孙叔敖,恐是传闻之讹。

  忠矣:子文三为令尹,三去职,人不见其喜、愠,是其不以私人得失萦心。并以旧政告新尹,宜可谓之忠。

未知,焉得仁:此未知有两解。一说,知读为智。子文举子玉为令尹,使楚败于晋,未得为智。然未得为智,不当曰未智,且《论语》未言子文举子玉事,不当逆揣为说。一说,子文之可知者仅其忠,其他未能详知,不得遽许以仁。然下文焉得仁,犹如云焉得俭,焉得刚,乃决绝辞。即曰未知,不当决然又断其为不仁。盖孔子即就子张之所问,论其事,则若可谓之忠矣。仁为全德,亦即完人之称,而子文之不得为全德完人,则断然也。然则孔子之所谓未知,亦婉辞。

  崔子弑齐君:齐大夫崔杼弑其君庄公。

  陈子文:齐大夫,名须无。

  有马十乘:当时贵族以四马驾一车。十乘,有马四十匹,盖下大夫子禄,故无力讨贼也。

    弃而违之:违,离去义。弃其禄位而去 。

犹吾大夫崔子:此处崔子,鲁《论》作高子。或说:其大夫高厚,乃有力讨贼者,其人昏暗无识,崔杼先杀之,乃弑齐君。陈文子欲他国执政大臣为齐讨贼而失望,乃谓他国执政大臣亦一如高厚。若谓尽如崔子,乃谓其虽未弑君作乱,但亦如崔子之不逊。本章上文未提及高子,突于陈文子口中说出,殊欠交代,疑仍作崔子为是。

  清矣:陈文子弃其禄位如敝屣,洒然一身,三去乱邦,心无窒碍,宜若可称为清。

  未知,焉得仁:此处未知,仍如上有二解:一说文子所至言“犹吾大夫崔子”,其人似少涵养,或可因言遭祸,故是不智。此说之不当,亦如前辩。另一说,仅知其清,未知其仁,辩亦如前。盖就三去之事言,若可谓之清,而其人之为成德完人与否,则未知也。盖忠之与清,有就一节论之者,有就成德言之者。细味本章辞气,孔子仅以忠清之一节许此两人。若果忠清成德如比干、伯夷,则孔子亦即许之为仁矣。盖比干之为忠,伯夷之为清,此皆千回百折,毕生以之,乃其人之成德,而岂一节之谓乎?

  【白话试译】

    子张问道:“令尹子文三次当令尹,不见他有喜色。三次罢免,不见他有愠色。他自己当令尹时的旧政,必然告诉接替他的新人,如何呀?”先生说:“可算是忠了。”子张说:“好算仁人了吧!”先生说:“那只是这一事堪称为忠而已,若问其人我不知呀!但哪得为仁人呢?”子张又问道:“崔杼弑齐君,陈文子当时有马四十匹,都抛弃了,离开齐国,到别国去。他说:‘这里的大臣,还是像我们的大夫崔子般。’于是又都离去。又到别一国。他又说:“这里的大臣,还是像我们的大夫崔子般。” 于是又离去了,这如何呀!”先生说:“可算是清了。”子张说:“好算仁人吧?”先生说:“那只这一事堪称为清而已,若问其人,那我不知呀!但哪得为仁人呢?”

  2022.7.26

《公冶长第五》

(一九)

《论语新解》钱穆

领读:景彤彤 张子武

原文: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季文子:鲁大夫季孙行父。文,其谥。

三思而后行:此乃时人称诵季文子之语。

再斯可矣:此语有两解。一说:言季文子恶能三思,苟能再思,斯可。一说:讥其每事不必三思,再思即已可,乃言季文子之多思为无足贵。今按:季文子之为人,于祸福利害,计较过细,故其生平行事,美恶不相掩。若如前解,孟子曰:“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乃指义理言。季文子之膽顾周详,并不得谓之思。若如后解,孔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事有贵于刚决,多思转多私,无足称。今就《左传》所载季文子行事与其为人,及以本章之文理辞气参之,当从后解为是。

白话试译

人家称道季文子,说他临事总要三次思考然后行。先生听了说:“思考两次也就够了。”

魏雅凡:此章 若人事事皆以良知二字去做事,不不必再思,因为再思则有变,一思曰公再思曰私 。如果反之,则需要多思,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以至思正。

当然如果做的事是一些特殊的工作,再考虑一下也就可以了 ,反复思考会导致丧失去良机,有的事也不能一味地瞻前顾后,应该审时度势,勇于一搏。个人体会,不妥之处请各位老师提出宝贵意见。

王福明:个人体悟:多谋而少断,人之常情————“三思而后行”,今成了褒义,今天此章看来孔子原意是不赞同的!钱穆师说“多思转多私”,即是指计较于营营狗狗之利,不能遂决定决策而动,常常时不我与机不再来————这也是我自己极大缺点之一!

而钱穆先生又举反例赞由也果,果然果敢,正反两思之间,便即行动,大概是要有“勇”为基础的!

2022.7.27


《公冶长第五》

(20)《论语新解》钱穆

领读人:缪丹 范家驹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宁武子:卫大夫宁俞。武,其谥。

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有道无道,指治乱安危言。或说:宁子仕于卫成公,成公在位三十余年,其先国尚安定,宁武子辅政有建白,是其智。后卫受晋迫,宁武子不避艰险,立朝不去,人见为愚。然当危乱,能强立不回,是不可及。或说:此乃宁武子之忠,谓之愚者,乃其韬晦沉冥,不自曝其贤知,存身以求济大事。此必别有事迹,惟《左传》不多载。今按:以忠为愚,乃愤时之言。沉晦仅求免身,乃老庄之道。孔子之称宁武

子,当以后说为是°

今按:上章论季文子,时人皆称其智。本章论宁武子,时人或谓之愚。而孔子对此两人,特另加品釀,其意大可玩味。

又按:本篇皆论古今人物贤否得失,此两章及前论臧文仲、令尹子文、陈文子,后论伯夷、叔齐及微生高,时人谓其如此,孔子定其不然。微显阐幽,是非分明。此乃大学问所在,学者当潜心玩索。

【白话试译】.

先生说:"宁武子在国家安定时,显得是一智者。到国家危乱时,像是一愚人。其表现智慧时尚可及,其表现愚昧时,便不可及了。”

王福明:此章我读得不太明白!我理解的大体意思是:宁武子本智,治国理政有大功;后国乱,不忌临危处乱,像是很愚蠢的样子!

孔子非称其愚,人怎么可能先智而后愚呢?

钱师说是孔子赞其忠,我想是孔子赞其忠呢?还是进一步赞智呢?还是智忠同赞呢?此处便有疑惑。

魏雅凡:我觉得到是像国有道则出 无道则卷而怀之 隐藏,是智者所有,人有人运 国有国运 天亦有运,不可违背大道自然之意。个人浅见。

2022.7.28

《习之日新社》

 《论语新解》

  公冶长第五

  (二一)

  领读人:王福明  刘飞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子在陈:《史记》:“鲁使使召冉求,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将大用之。’是日,孔子有归与之叹。”

吾党之小子:党,乡党。吾党之小子,指门人在鲁者。《孟子·万章》问曰:“孔子在陈,何思鲁之狂士”,是也。孔子周流在外,其志本欲行道,今见道终不行,故欲归而一意于教育后进。鲁之召冉求,将大用之,然冉求未足当大用,故孔子亟欲归而与其门人弟子益加讲明之功,庶他日终有能大用于世者,否则亦以传道于后。

狂简:或说:狂,志大。简,疏略。有大志,而才学尚疏。一说:简,大义。狂简,谓进取有大志。孟子:“万章问,孔子在陈,曰:‘盍归乎来,吾党之士狂简,进取不忘其初。‘”是狂简即谓有志进取。不忘其初者,孔子周游在外,所如不合,而在鲁之门人,初志不衰。时从孔子在外者,皆高第弟子,则孔子此语,亦不专指在鲁之门人,特欲归而益求教育讲明之功耳。

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斐,文貌。章,文章。如乐章,五声变成文,亦称章。此乃喻辞,谓如布帛,已织成章而未裁剪,则仍无确切之用。不知,或说门人不知自裁,或说孔子不知所以裁之。此语紧承上文,当从前解。或说:斐然成章,谓作篇籍。古无私家著述,孔子作《春秋》,定诗书,亦在归鲁以后。此说不可从。

【白话试译】

先生在陈,叹道“归去吧!归去吧!吾故乡这批青年人,抱着进取大志,像布匹般,已织得文采斐然,还不知怎样裁剪呀!”

2022.7.29

《论语》

述而第七(二十二)

领读人 魏雅凡 曾双美 丁建英

子曰:“伯夷、 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论语新解》钱穆先生

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孤竹,国名。

旧恶:一说,人恶能改,即不念其旧。一说,此恶字即怨字,旧恶即宿怨。

怨是用希:希 少义。旧说怨,指别人怨二子,则旧恶应如第二解。惟《论语》又云伯夷叔齐:“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则此处亦当解作二子自不怨。希,如老子听之不闻曰希,谓未见二子有怨之迹。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又称其不立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蓋二子恶恶嚴,武王伐纣,二子猶非之,则二子之于世,殆少可其意者。然二子能不念旧恶,所谓“朝有过夕改则与之,夕有过则朝改则与之。”其心清明无滞凝,故虽少所可,而亦无所怨。如孔子不怨天不尤人,乃二子己心自不怨。

今按:子贡明曰“伯夷叔齐怨乎?”司马千迁又曰“由此观之,怨邪非邪?”人皆疑二子之怨。孔子独明其不怨,此亦顯微闡幽之意。圣人之知人,即圣人之所以明道。

白话试譯:伯夷叔齐不记念外面一切已往的恶事,所以他们心上亦少有怨。

2022.8.1

《习之日新社》

领读人:靳婷 王彬

论语注解:钱穆

述而第七.二十三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微生高:鲁人,名高。或谓即尾生高,乃与女子期桥下,水至不去,抱柱而死者。

或乞醯焉:醯,即醋。乞,讨义。人来乞醯,有则与之,无则辞之。今微生不直告以无,又转乞诸邻而与之,此似曲意徇物。微生素有直名,孔子从此微小处断其非为直人。若微生果是尾生,彼又素有守信不渝之名,乃终以与一女子约而自徇其身,其信如此,其直可知。微生殆委屈世故,以博取人之称誉者。孔子最不喜此类人,所谓“乡愿难与入德”。此章亦观入于微,品德之高下,行为之是非,固不论于事之大小。

【白话试译】

先生说:“那人说微生高直呀?有人向他讨些醋,他不直说没有,向邻人讨来转给他。”

王福明:个人体会:

今天,实际上“微生高”者尤其多!

我本不能,却强为能!

不仅在生活中,学习中也是,是谓“天下文章一大抄”!本对此问题没有什么深的理解或体悟,却于其它人处照抄一段以视为自己的理解,并不管是否辞达其意,只为说而说罢了!

我也曾有犯此毛病,从今当戒!

2022.8,2

《公冶长第五》(24)

《论语注解》钱穆

领读人:景彤彤 张子武

原文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足恭:此二字有曲解:一说,足,过义。以为末足,添而足之,实已过分。 说,巧言,以言语悦人。令色,以颜包容貌悦人,足恭,从两足行动上悦人。《小戴礼·表记》篇有云:“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大戴礼》亦以足恭口圣相对为文。今从后说。

左丘明:鲁人,名明。或说即《左传》作者。惟《左传》称左氏,此乃左邱氏,疑非一人。

匿怨而友其人:匿,藏义。藏怨于心,诈亲于外。

白话试译

先生说:“说好话,装出好面孔,搬动两脚,扮成一副恭敬的好样子,求取悦于人,左丘明认为可耻,我亦认为是可耻。心怨其人,藏匿不外露,仍与之为友,左丘明认为可耻,我亦认为是可耻。’

魏雅凡:对这一章我认为:概是孔子在春秋末期之时,看到礼崩乐坏 ,父子相杀 ,兄弟相残, 五伦不分, 四维不张,个个心怀不轨 为名利不择手段 ,又概是知道了左丘明做的春秋译注 对他的人品道德很认可 ,符合四维的儒家思想,以左丘明之“直”刚正不阿,去批评这些不耻之徒。个人体悟。不当之处请老师同学指正

薛老师:最大的不当之处应该就是“我认为”这几个字

2022.8.3

《共冶长第五》25

《论语注解》钱穆

领读人:缪丹 范家驹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侍:指立侍言。'若坐而侍,必别以明文著之。

盍:何不也。

衣轻裘:此处误多一轻字,当作车马衣裘。

共敝之而无憾:憾,恨义。或于共字断句,下“敝之而无憾”五字为句。然曰“愿与朋友共”,又曰“敝之而无憾”,敝之似专指朋友,虽曰无憾,其意若有憾矣。不如作共敝之为句,语意较显。车马衣裘,常所服用,物虽微,易较彼我,子路心体廓然,较之与朋友通财,更进一层。

无伐善,无施劳:伐,夸张义。己有善,心不自夸。劳谓有功,施亦张大义。易曰“劳而不伐”是也。善存诸己,劳施于人,此其别。一说:劳谓劳苦事,非己所欲,故亦不欲施于人。无伐善以修己,无施劳以安人。颜子之志,不仅于成己,又求能及物。若在上位,则愿无施劳于民。秦皇、隋炀,皆施劳以求祸民者。今按:浴沂章三子言志以出言,此章言志以处言。今从上一说。

老者安之.朋友倍之,少者怀之:此三之字,一说指人,老者我养之以安,朋友我交之以信,少者我怀之以恩也。另一说,三之字指己,即孔子自指。己必孝敬,故老者安之。己必无欺,

故朋友信之.己必有慈惠,故少者怀之。《论语》多言尽己工夫,少言在外之效验,则似第一说为是。然就如第一说,老者养之以安,此必老者安于我之养,而后可以谓之安。朋友交之以信,此必朋友信于我之交,而后可以谓之信。少者怀之以恩,亦必少者怀于我之恩,而后可以、谓之怀。是从第一说,仍必进入第二说。盖工夫即在效验上,有此工夫,同时即有此效验。人我皆入于化境,不仅在我心中有人我一体之仁,即在人心中,亦更与我无隔阂。同此仁道,同此化境,圣人仁德之化,至是而可无憾。然此老者朋友与少者,亦指孔子亲所接对者言,非分此三类以该尽天下之人。如桓蹩欲杀孔子,桓蹩本不在朋友之列,何能交之以信?天地犹有憾,圣人之工夫与其效验,亦必有限。

今按:此章见孔门师弟子之所志所愿,亦即孔门之所日常讲求而学。子路、颜渊皆已有意于孔子之所谓仁。然子路徒有与人共之之意,而未见及物之功。颜渊有之,而未见物得其所之妙。孔子则内外一体,直如天地之化工,然其实则只是一仁境,只是人心之相感通,固亦无他奇可言。读者最当壬此等处体会,是即所谓志孔颜之志,学孔颜之学。

又按:孔门之学,言即其所行,行即其所言,未尝以空言为学。读者细阐此等章可见。

【白话试译】

颜渊子路侍立在旁,先生说:"你们何不各言己志?”子路说:"我愿自己的车马衣裘,和朋友们共同使用,直到破坏,我心亦没有少微憾恨。”颜渊说:“我愿己有善,己心不有夸张。对人有劳,己心不感有施予。"子路说:“我们也想听先生的志愿呀!"先生说:“我愿对老者,能使他安。对朋友,能使他信。对少年,能使

他于我有怀念。

王福明:个人体悟:

冥神静思~~我之志对比以上三人之志,大概与子路一致,愿分享我的物质,愿分享我学习所得。对能予我指正处我必欢喜,破坏破除我既有的,“敝之而无憾”!

颜子对己不满足于仁善的修持,推己及人于对人无过分之要求,我想我现在哪条也做不到!但这可以是个目标,因为这两条有抓手,可以去做!

孔子的三条好像很远很远!感觉不到,不敢想!

魏雅凡:这一章孔子与两个学生各抒其志的对话中 , 可以看出子路是一个侠肝义胆的豪士,颜渊是一个道德高尚品行端正的人 孔子之志则更高深里面似是有一种大同思想 其中是一颗仁爱之心,心怀大众。此三点我一条也不能做到 。

唯一的一点 也只能做到:百之不足一 ,即 颜渊说的 对人做点好事不图回报 因为要有推己及人的思想 这概是我良知起的作用吧

王新娟:今天听到一句话,分享下:天道体现在人们生活中,我们不断的解决问题就是天道的体现,就是“道不远人”。我理解,对我个人,父母安之是我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我做了什么事呢?我为此做事的时候我就在道中,而我能做却没做或做的有问题就偏离了道。因自身的修养浅,所以经常偏离道,但我不能因此气馁,因为我可以有意识的反省自己存在的问题,并真诚的想办法解决,这也是在实现愿望的路上,也离道不远。也不知道我这样想对不对[捂脸]

王福明:“天道体现在人们生活中,我们不断的解决问题就是天道的体现,就是“道不远人”。”

这话本身就有问题,这不是儒家的观点!因为某些时候,我们所谓的解决问题可能是另一个更大问题产生的原因!例如我们暂时解决了孩子这几年的学习成绩,却破坏了孩子一生的学习兴趣!

所谓老者安之,孔子是做到的,二千年来中国以老为贵,可以说解决了人生中重要主题老和死的问题,我能解决社会中的老死病吗?朋友信之,二千年来真正的儒者前赴后继,我能唤醒身边人对儒的重新认识吗?少者怀之更不用说,孔子亘古亘今,我能做到什么让后人怀念不忘呢?

这个境界我目前想不到!

魏雅凡:人道即天道 天无私 人有欲 人性有光辉的一面 也要自私自利的一面 ,孔子的意思概是告诉我们要想向着他的理想去努力,但是我们一般人或者是社会上的人民能做到前两者的其一志向也就很了不起了。

2022.8.4

《习之日新社》

 《论语新解》

公冶长第五

(二六)

领读人:王福明  刘飞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己矣乎:犹俗云完了吧。下文孔子谓未见此等人,恐其终不得见而叹之。

见其过而内自讼:讼,咎责义。己过不易见,能自见己过,又多自诿自解,少能自责。

今按:颜渊不迁怒,不贰过,孔子许其好学。然则孔子之所想见,即颜渊之所愿学。孔门之学,断当在此等处求之。或说,此章殆似颜子已死,孔子叹好学之难遇。未知然否。

【白话试译】

先生说:“完了吧!吾没有见一个能自己看到自己过失而又能在,心上责备他自己的人呀!”

魏雅凡:个人体悟:由此看此章或是孔子对能反躬自省之难的感叹吧! 尤其是小的过错能够做到自我问责的人就更难了,我们应该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在学习的过程中有过即改,引以为戒 尽可能的不再犯,不断修身 修正自己,才会达到至善至美的状态 那时道便不远矣!人们都爱骄傲自满 显然这是很难的,但是这是我们的学习君子的正确道路,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吧!

王福明:个人体悟:

我们出生的环境告诉我们,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们不敢犯错!可是我们又不可能不犯错,所以我们常见的是找各种理由推缷责任,时间长了,一是觉自己永远没错,二是知错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

实际上,做事并不区分大事小事,所谓“大事清醒小事糊涂”,实际上还是推缷责任的理由。

想想自己,几十年来不就是在推缷责任中度过的吗?“不迁怒不二过”,看似两句话,其实合起来才是完整统一的!

魏雅凡:虽然这是一条通往大道的路,试问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过错 真正可以改的掉吗,其实真正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唉  要时时以此为戒。

2022年8月5日

《公冶长篇第五》(二七)

领读人:丁建英,魏雅凡,曾美双

注解:钱穆《论语新解》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十室,小邑。忠信,人之天质,与生俱有。丘,孔子自称名。本章言美质易得,须学而成。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学可以至圣人,不学不免为乡人。后人尊崇孔子,亦仅可谓圣学难企,不当谓圣人生知,非由学得。

按:本篇历论古今人物。孔子圣人。人伦之至,而自谓所异于人者惟在学。编者取本章为本篇之殿,其意深长矣。学者其细阐焉。

又按:后之学孔子者,有孟轲,荀卿,最为大儒显学。孟子道性善,似偏重于发挥本章上一语。荀子劝学,似偏重于发挥本章下一语。各有偏,斯不免于各有失。本章浑括,乃益见其闳深。

【白话试译】

先生说:“十家的小邑,其中必有像我般资质忠信的人,但不能像我般好学呀!”

《习之日新社》

领读人: 王彬  靳婷 8月8日

【论语】 雍也第六 6.1

注解:钱穆


雍也篇第六(-)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子曰:“雍之言然。”南面:人君听政之位。言冉雍之才德,可使任诸侯也。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桑伯子,鲁人,疑即《庄子》书中之子桑户,与琴张为友者。仲弓之问,问伯子亦可使南面否,非泛问其为人。

      仲弓问以下,或别为一章,今不从。可也.简:简,不烦义。子桑伯子能简,故曰可,亦指可使南面。可者,仅可而未尽之义。居敬而行简:上不烦则民不扰,如汉初除秦苛法,与民休息,遂至平安,故治道贵简。然须居心敬,始有一段精神贯摄。

        居简而行简:其行简,其心亦简,则有苟且率略之弊。如庄子之言治道即是。本篇自十四章以前,亦多讨论人物贤否得失,与上篇相同.十五章以下,多泛论人生。


白话试译:

      先生说:“雍呀!可使他南面当一国君之位了。”仲弓问道:“子桑伯子如何呢?”先生说:"可呀!他能简。”仲弓说:“若居心敬而行事简,由那样的人来临居民上,岂不好吗!若居心简而行事简,不就太简了吗?”先生说:“雍说得对。”

魏雅凡:个人体会 :这一章从字面上看好像是讲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雍和子桑伯子 一个是居敬而行简 和居简而行简。其实不然我体会大概有以下几点 一、孔子弟子人才众多,难怪在众多诸侯国立不住脚,因为只要夫子振臂一呼 他自己当个大老板称霸一方也是比较容易的事,之所以成为圣人 是因为夫子是觉后见到良知的人 是得道的人。从下面一段我查到的关于子桑伯子的话去看 或许可以印证:子桑即 子桑户 。又名 子桑伯子 。 鲁 人。古代的隐士,和子舆是朋友。《庄子·大宗师》:“ 子桑户 死,未葬。 孔子 闻之,使 子贡 往待事焉。或编曲,或鼓琴,相和而歌曰:‘嗟来 桑户 乎!嗟来 桑户 乎!而已返其真,而我犹为人猗!所以一个能看到他人的去世是返本回真的人也应该是得了道的人吧!他又岂能为了世间私欲而撼动其仁之真心,由此可见孔子的理想就是教化人恢复本性之人。二,就是无论干什么工作要本着恭敬、 尊重 ,谨慎 不怠慢,又能促进社会风气简约纯朴,能够做到这样的人 仲由更适合 如果是简而又简难免会上行下效弊端多现 ,成为了为官为人的权术 刘罗锅电视剧就有一集很能说明情况。孔子在本章的最后一句话也能体会出 孔子的心胸博大 ,错而能改,从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能听的进不同的意见。

王福明:个人感悟:

居敬而行简,是谓:“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

居简而行简,则似与道家“无为而治”精神相近,钱师说有苟且率略之弊。

所以,治,是在自己非常努力的情况,成长到足够的境界下,获取足够的信息下,做出更为少而慎重的选择!

2022,8.9

《论语》

《雍也第六》(2)

《论语新解》钱穆

领读:景彤彤 张子武

原文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迁怒:如怒于甲,迁及乙。怒在食,迁及衣。

贰过:贰,复义。偶犯有过,后不复犯,是不贰过。一说:《易传》称颜子有过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是只在念虑间有过,心即觉察,立加止绝,不复见之行事。今按:此似深一层求之,就本章言,怒与过皆已见在外,应从前解为允。

又说:不贰过,非谓今日有过,后不更犯。明日又有过,后复不犯。当知见一不善,一番改时,即猛进一番,此类之过即永绝。故不迁怒如镜悬水止,不贰过如冰消冻释,养心至此,始见工夫。此说不贰过,亦似深一层说之,而较前第二解为胜。读《论语》,于通解本文后,仍贵能博参众说,多方体究,斯能智慧日进,道义日开矣。

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亡同无,两句意相重复,盖深惜颜子之死,又叹好学之难得。又一说,本当作今也则未闻好学者也,误多一亡字。

本章孔子称颜渊为好学,而特举不迁怒不贰过二事。可见孔门之学,主要在何以修心,何以为人,此为学的。读者当取此章与颜渊子路各言尔志章对参。志之所在,即学之所在。若不得孔门之所志与所学,而仅在言辞间求解,则乌足贵矣!

白话试译:

鲁哀公问孔子道:“你的学生们,哪个是好学的呀?”孔子对道:“有颜回是好学的,他有怒能不迁向别处,有过失能不再犯。可惜短寿死了,目下则没有听到好学的了。”

魏雅凡:个人体会;    雍也篇 第贰章

那一天从王福明老师对迁怒的体会中又得启发,今天联系看整章看 ,好学、 不迁怒,不二过 ,概为一句话,起着相互联系, 前后呼应 ,相辅相成的作用,因为不去把过错推给别人或是找借口 所以才能认识到过错 ,有错就及时格正改过,所以不再犯同样的过错,这是好学的结果啊!也可理解为 因为 好学 修养极高所以不会把过错推给别人或是找借口,才会不犯二次错误。

2022年8月11日

《习之日新社》

 《论语新解》

雍也第六

(三)

领读人:王福明  刘飞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子华:公西赤字,孔子早年弟子。

使于齐:孔子使之也。

冉子:《论语》有子、曾子、闵子皆称子,此外冉求亦称子,此冉子当是冉求。或疑为冉伯牛,今不从。或说:此章乃冉求门人所记,故称冉子。然此章连记两事,因记冉子之与粟,而并记原思之辞禄,以形见冉子之失,不应是冉求门人所记。《论语》何以独于此四人称子,未能得确解,但当存疑。

为其母请粟:冉求以子华有母为辞,代为之请也。粟米对文,粟有壳,米无壳。若单用粟字,则粟即为米。

釜:六斗四升为一釜。古量约合今量之半,三斗二升,仅一人终月之食。盖孔子以子华家甚富,特因冉求之请而少与之。

请益:冉求更为之请增。

庚:二斗四升为一庾。谓于一釜外再增一庾,非以庾易釜。或说:一庾十六斗,然孔子本不欲多与,不应骤加十六斗,今不从。

五秉:十六斛为一秉,五秉合八十斛。一斛十斗。

周急不继富:急,穷迫义。周,补其不足。继,续其有余。子华之去,乘肥马,衣轻裘。虽有母在家,固不待别有给养。故冉求虽再请,孔子终不多与。乃冉求以私意多与之,故孔子直告之如此。

原思:孔子弟子原宪,字思。

为之宰:为孔子家宰.当在孔子为鲁司空司寇时。或本以此下为另一章。

与之粟九百:家宰有常禄,原思家贫,孔子与之粟九百。当是九百斛。古制大夫家宰,用上士为之,原思所得,盖略当一上七之禄。以斛合石,一石百二十斤,二斛约重一石又半。汉制田一亩收粟一石又半,百亩收百五十石,舍二百斛。上士当得四百亩之粟,即八百斛,又加圭田五十亩,共一百斛,则为九百斛。略当其时四百五十亩耕田之收益。

辞:原思嫌孔子多与,故请辞。

毋:毋,禁止辞,孔子命原思勿辞。

以与尔邻里乡党:谓若嫌多,不妨以之周济尔之邻里乡党。

本章孔子当冉有之请,不直言拒绝,当原思之辞,亦未责其不当。虽于授与之间,斟酌尽善而极严。而其教导弟子,宏裕宽大,而崇奖廉隅之义,亦略可见。学者从此等处深参之,可知古人之所谓义,非不计财利,亦非不近人情。

【白话试译 】

子华出使到齐国去,冉子代他母亲请养米。先生说:“给她一釜吧!”冉子再请增,先生说:“加庾吧!”冉子给了米五秉。先生说:“赤这次去齐国,车前驾着肥马,身上穿着轻袭。吾听说,君子遇穷急人该周济,遇富有的便不必再帮助。”原思当先生的家宰,先生给他俸米九百斛。原思辞多了。先生说:“不要辞,可给些你的邻里乡党呀!”

2022年8月10日

《论语新解》

领读人:王福明 刘飞

雍也第六

(四)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子谓仲弓曰:《论语》与某言,皆称子谓某曰,此处应是孔子告仲弓语。或说:此章乃孔子论仲弓之辞,非是与仲弓语,否则下文岂有面其子而以犁牛喻其父之理?或又疑仲弓父冉伯牛,纵谓此章非孔子与仲言,孔子亦不当论仲弓之美而暗刺其父之名,比之为犁牛。故谓此章乃是泛论古今人而特与仲弓言之,不必即指仲弓也。子谓仲弓可使南面,仲弓为季氏宰,问焉知贤才而举之,或仲弓于选贤举才取择太严,故孔子以此晓而广之耳。按子罕篇,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未见其止。”正是评论颜子之辞,与此章句法相似。本篇前十四章,均是评论人物贤否得失,则谓此章论仲弓更合,惟以犁牛暗刺其父之名则可疑。

犁牛之子:犁牛,耕牛。古者耕牛不以为牲供祭祀。子,指犊言。

骍且角:骍,赤色。周人尚赤,祭牲用骍。角谓其角周正,合于牺牲之选。或说:童牛无角,今言角,谓其及时可用。

勿用:用,谓用以祭。

山川其舍诸:山川,指山川之神言。周礼,用骍牲者三事:一,祭天南郊。二,宗庙。三,望祀四方山川。耕牛之子骍且角,纵不用之郊庙,山川次祀宜可用。《淮南子》曰:“犁牛生子而牺,以沉诸河。河伯岂羞其所从出,辞而不享哉?”即运用《论语》此章义。故曰山川之神不舍也。此言父虽不善,不害其子之美,终将见用于世。

《史记》言仲弓父贱,不言是伯牛子。惟王充论衡》有云:“母犁犊骍,无害牺牲,祖浊裔清,不妨奇人。鲧恶禹圣,叟顽舜神。伯牛寝疾,仲弓洁全,颜路庸固,回杰超伦。”始谓仲弓父乃冉伯牛,伯牛名耕,正是犁牛。王充汉人近古,博通坟典,所言宜有据,然孔子何竟暗刺其父名而以语其子,此终可疑。或母犁犊骍之喻,古自有之,孔子偶尔运用,而《论衡》缘此误据耳。是孔子只言才德不系于世类,固非斥父称子也。

白话试译

先生评论仲弓说:“一头耕牛,生着一头通身赤色而又两角圆满端正的小牛,人们虽想不用它来当祭牛,但山川之神会肯舍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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