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曾祺小全集—《在西南联大》(2021年度读书打卡记录11)


11.【燃梦行动.阅读】

        我是章竟

        我在坚持“燃梦行动”!

        目标虽远,持行必至!

        持之以恒,久必芬芳[玫瑰]

【目标】3年100本书

【打卡】第 88天 20210730

【书目11】《在西南联大》

【作者】汪曾祺

【版次】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12月第1版)

【页数】360页

【进度】汪曾祺年表(343–360);前言:水洗的文字(1–14页);自报家门(1–15页)

最近看了纪录片《九零后》,于是又想起来中国教育史上最为独特也最为辉煌的存在——西南联大。因此决定把在书架上搁置了一年多的汪曾祺的《在西南联大》拿出来读一读。

昨晚翻了一下汪曾祺年表。翻年表的时候,发觉自己对于这个作家真的是知之甚少呀!仔细想想,我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间还读过他的什么文章了。

今天读了曹文轩为本书作的前言《水洗的文字》和书中第一篇《自报家门》。

开篇第一文,作者详尽地介绍自己家世、出身、求学经历以及创作经历及对创作的理解。其中最为动人的是他对自己父亲的记述和对沈从文先生的回忆。汪曾祺有一个可以算作是“全能全知”而且懂孩子爱孩子的父亲。通过作者的记述,也能看到从文先生对他创作的引领和影响之深远。

【打卡】第89天  20210731

【进度】16–36页

午休起来就开始修改之前写的“个人阅读史”,吃过晚饭继续,不成想保存完了再打开后,差不多四千字的文章就剩下150多的字符乱码了,那一瞬,我的整个世界兵荒马乱啊!最后折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备份文档,但任凭怎样都没有办法在电脑上保存成功。眼睛酸痛、头脑昏昏,还是放弃和这些机器斗志斗勇吧。当下这烦躁易怒的心只有看几页文字才能平静下来。于是打开书,读了《花园》和《我的家乡》两篇。

汪曾祺真的特别喜欢用短句碎词,但这“短碎”却表现出来了意丰情切。他笔下的花、鸟、虫、树也如他的语言一样虽小却逼你的眼。

他笔下的高邮水乡,有秦始皇高处建邮亭,有子婴河子婴庙,有苏东坡、秦少游曾聚会的文游台,有沈括记载的“甓射珠光”,还有如从文先生眼中圣境一般的湖上紫色长天、码头炊烟香味……

他对家乡遭遇水灾的记述也是极为简约又极为真切的。

【打卡】第90天  20210801

【进度】37–80页

今天读了《我的家》、《我的祖父祖母》、《多年父子成兄弟》、《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读了这几篇,第一个认识是汪曾祺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虽说算不上名门望族但也算是商贾大户,家底殷实。

他的祖父在高邮经营着两家药店,店铺信誉极高,而且常常义务给人看眼病。祖父是个生活异常节俭之人但舍得花钱买古董字画。祖母勤劳一生,尤其善自制酱油、腌菜。祖母非常喜欢作者。

他的父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能写会画通音律,对于各种乐器也是无师自通。父亲为人随和少发脾气;关心儿子学业但不强求;陪孩子玩,给儿子倒酒点烟,儿子十七岁初恋在家写情书在一旁给儿子瞎出主意……读到这一切的时候,不得不慨叹这个父亲是个懂孩子的父亲。汪曾祺自己也说,正是因为他有这样一个父亲,所以“我和儿子的关系也不错”。他在《多年父子成兄弟》结尾处写道:“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有他们自己来设计。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这篇文章是作者1990年写的。

在《我的母亲〉一文中,作者写了三位母亲,分别是杨姓生母、张姓继母和任姓继母。生母在作者三岁的时候患肺痨而病故,所以作者对她的记忆基本都来自于他人的转述。作者详尽回忆的张姓继母,因为这位母亲给了失去生母的他温柔的母爱。作者回忆自己读一年级的冬天,有一次放学回家没憋住拉了裤子,这位母亲在帮他洗刷打扫时“不但没有说我一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氏娘与作者几无交集,因为成婚时作者已十七岁,十九岁作者就去了昆明读大学,等再次相见的1986年,作者已是66岁的老翁了。但作者说:“我对任氏娘很尊敬。因为她伴随我的父亲度过了漫长的很艰苦的沧桑岁月。”

读读写写之间,愈加喜欢这如话家常的记述,愈加明白为何世人盛赞汪曾祺的散文。

【打卡】第91天  20210802

【进度】81–125页

今天读了《我的小学》、《我的初中》、《旧病杂忆》、《七载云烟》。

读《我的小学》这一篇时,最惊异于作者的记忆力,七十二岁的老人了,仍能清晰完整的记诵出自己小学的校歌,记得幼稚园的老师,记得一二年级国文课本的课文,记得每一个年级的国文老师以及关于他们的特点和掌故。

最感动于作者记述八六年回乡看望幼稚园的王老师的情景:作者带了两盒北京果脯,给王老师写了一首不文不白的韵文诗,结果王老师为此哭了一个晚上,并对我自己的先生说:“我教过那么多学生,长大了,还没有一个来看过我的。”而且王老师还记得“我上幼稚园时,还戴着我妈妈的孝”,但“我还真不记得”。无须多言,情全在期间。

《旧病杂忆》中,作者回忆了自己患对口、疟疾、牙疼的经历。这些病痛,因为作者活波、轻松的叙述笔调,反到多出些许趣味来。远在异乡因疟疾高烧四十度的汪曾祺,在护士给打针时居然开玩笑的说:“要不要写遗书?”文革时期,作者正要出剧团大门,大门“哐”的一声被踢开,正摔在他的脸上,上下四颗门牙连带之前安的假牙全部“阵亡”。经历这一切的作者当时居然对那个踹开门的武戏演员说:“没事儿!没事儿!你走吧。”这个汪曾祺,要多么有生活情调才能对所遭遇的不幸如此淡然处之呢?

《七载云烟》记述了作者在云南读书生活(1939–1946)的诸多方面。

对于他就读的西南联大文中有这样一句描述:“这是一座战时的,临时性的大学,但却是一个产生天才,影响深远,可以彪炳于世界大学之林,与牛津、剑桥、哈弗、耶鲁平列而无愧色的,窳陋而辉煌的,奇迹一样的,“空前绝后”的大学。”用了如此多而崇高的定语来修饰西南联大,足以显现这所大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当然,西南联大担得起这所有的赞誉。

【打卡】第92天  20210803

【进度】126–158

今天读了《随遇而安》、《我和民间文学》、《我是怎样和戏剧结缘的》、《关于沙家浜》、《我的“解放”》。

读了这几篇,一方面了解到了汪曾祺在戏剧创作方面的经历和见解,另一方面看到了,在二十世纪五十至八十年代的中国,一个知识分子于各种政治斗争中的遭际。

《随遇而安》中有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我不是1957年打成右派的,是1958年“补课”补上的,因为本系统指标不够。划右派还要有“指标”,这也有点奇怪。这指标不知是一个什么人所规定的。”古往今来,为了“达标”所干的蠢事,难以计数。

对于被打成右派挨批判的事情,就“批判”作者这样说:“所谓‘大辩论’,其实是‘大辩认’,他辩你认。稍微辩解,便是‘态度问题’。态度好,问题可以减轻;态度不好,加重。问题是问题,态度是态度,问题大小是客观存在的,怎么能因为态度如何而膨大会收缩呢?许多错案都是因为本人为了态度好而屈认,而造成的。假如再有运动,对实事求是、据理力争的同志应予表扬。”这讲述也是意义非凡呀,放在今天的许多领域(比如行政、比如教育),亦是“现场直播”。

其他几篇中有不少文革的记录,尤其是在创作样板戏过程中,关于江青的“作为”有不少细节。其中还有好几处写到著名词作家闫肃,不成想前些年常常出现在荧屏里的闫老居然与作者有那么深的交往。

【打卡】第93天  20210804

【进度】170–238页

今天读了《七十述怀》、《自得其乐》、《一辈古人》《一技》、《吴大和尚和七拳半》、《抽象的杠杆定律》、《翠湖心影》、《泡茶馆》、《日规》。

前两篇是作者专门记述自己的。汪曾祺晚年回顾自己的一生,说自己这辈子写文章之外,就是“写写字”、“画画画”、“做做菜”。读着这十几页文字,一个富有生活情趣又多才多艺的人就从文本中走了出来。爱生活的人才能把普通的生活过得有味道,也才能把他经历的一切诉诸笔端又真切动人。

《抽象的杠杆定律》记述的主角是胡少邦。这一篇初读令人忍俊不禁,再读却多出几分感慨伤怀。

《翠湖心影》主要写了昆明市中心的翠湖以及与翠湖相关的故事。汪曾祺笔下的翠湖景色宜人,氛围闲适,周边有安静的图书馆,有让人惬意的茶馆以及馆中特别大度的堂倌。读着这一切,我也特别想去见见昆明的翠湖。但是,今天的翠湖恐怕再也难以回归到西南联大时的“明爽安静”了——尽管那时战火纷飞物质匮乏,而今现世安稳物质丰裕。

《泡茶馆》可以说是写尽了联大周围的茶馆群貌,也写足了特殊历史时期的联大学子的风采。作者认为泡茶馆对联大学生影响巨大:一是可以养联大学生的浩然之气;二是茶馆出人才;三是泡茶馆可以接触社会。

《日规》重点回忆了联大北院—理学院区的两个人——一是化学系主任高崇礼,一是生物系学生(毕业留校任助教)蔡德惠。高教授因对学生过分严苛而得名高阎王,大家对他极其敬而远之却都爱慕他种的满园的剑兰。蔡同学学习异常用功、生活极其清苦,毕业留生物系任助教后勤勉努力,赢得了高教授的认可。不幸的是蔡同学后来因肺痨亡故,他的辞世引起了多少人的痛惜。那些年的日子,真的苦,但那些人活的真是认真。

【打卡】第94天  20210805

【进度】239—342页(完)

今天读的这些篇目可以分为三类。一是作者在联大和中学任教的生活,比如《跑警报》、《新校舍》、《观音寺》、《白马庙》;二是回忆联大的老师和同学,如《西南联大中文系》、《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金岳霖先生》、《吴雨僧先生二三事》、《唐立厂先生》、《闻一多先生上课》、《晩翠园曲会》等;三是写了回北京后接触的人事,如《老董》、《老舍先生》、《赵树理先生》。

读着汪老先生写的《跑警报》,有一种深刻的感动。

日本人的飞机说来就来,但在昆明人眼里,尤其是联大人眼里,这就是生活的调剂品。那段炮火连天的岁月里,有死亡,但更多的是普通大众顽强生活的日常。

如作者所言:日本人派飞机来轰炸昆明,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军事意义,用意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昆明人,施加威胁,使人产生恐惧。他们不知道中国人的心里是有很大的弹性的,不那么容易被吓得魂不附体。我们这个民族,长久以来,生于忧患,已经很“皮实”了,对于任何猝然而来的灾难,都用一种“儒道互补”的精神对待之,这种“儒道互补”的真髓,即“不在乎”。这种“不在乎”的精神,是永远征不服的。

《新校舍》的最后一段:“有一位在联大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国讲学。美国人问他:西南联大八年,设备条件那样差,教授、学生生活那样苦,为什么能出那样多的人才?——有一个专门研究联大校史的美国教授以为联大八年,出的人才比北大、清华、南开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为什么?这位作家回答了两个字:自由。”联大有多自由?读了就知道了。我敢说,这种自由是你我的想象力所不能抵达的。当然能习得这种自由是因为联大有这样的一群人:“……多半生活清贫,然而在百物飞腾,人心浮躁之际,他们还能平平静静地做学问,并能在高吟浅唱、曲声笛韵中自得其乐,对复兴名族大业不失信心,不颓唐,不沮丧,他们是浊世中的清流,漩涡中的砥柱。……安贫乐道,恬淡冲和,是中国的知识分子优良的传统。”

汪曾祺笔下的联大是自由的圣地,他笔下的联大人是有才、有情、有趣、有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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