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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长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城市。
小城市不大,从西门走到东门,大概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脚程,但却承载着我满满地童年回忆。
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紧,我是第二胎,因此母亲没有了工作,只能干当时人们眼中最看不起的“个体户。”
夏天,顶着毒辣的太阳,母亲戴着草帽,背着自制的泡沫箱,里面装满了冰棍,走街串巷吆喝着,经常到深夜才能回家。
那时候做“个体户”的人少,母亲只需做几个月的冰棍生意,其他的时间就接些零散的手工活,就可以赚到比人家上班多几倍的钱。
“妈妈,您不要出去工作,陪着我好不好?”两三岁的我老是缠着母亲,不愿意母亲出去。
小孩子哪懂成年人的艰辛,每每这个时候,母亲都会蹲下来微笑地摸着我的头:“霞伢子,在家乖乖的,妈妈赚了钱,就可以给霞伢子买漂亮衣服了哟。“
她知道只要这样说,我才会放开抓住她衣襟的手。
其实母亲一有空还是会带我和哥哥去小书摊看连环画,什么杨家将,三国演义........都是通过看连环画才知道的,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这些精神粮食可以说是撑起了我的半个童年生活......
父亲母亲经常不在家,爷爷奶奶与我们只隔了几个房子的距离,因此我在爷爷奶奶家里的日子比在自己家里要多得多。
奶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养育了五个儿女,那时候穷,奶奶送走了她最小的一个儿子给别人养。
所以她在我面前叨叨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把她最小的儿子送给别人,直到临终前她都在叨叨这件事,说她这一辈子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不该把我最小的叔叔给别人。
记忆中的奶奶,烧得一手好菜,我又是个小吃货,经常会嫌妈妈的菜做得不好,去奶奶家蹭饭就成了家常便饭。
记得有一次,奶奶做了红烧土豆,刚出锅我就夹了一坨往嘴里送,边吃还边说着:“奶奶,您这红烧土豆真好吃,怎么没放一点肉,就炒出了肉味了?“
奶奶一听,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每个星期天,住得近些的大叔叔都会带些自己包的饺子到奶奶家,所以我也就有口福了。
我那时候小,会问奶奶:“奶奶,为什么叔叔姑姑都要给您生活费,就我们家不用给?“
奶奶就会笑着说:“因为他们都只有一个孩子,你爸爸妈妈要养你和你哥哥两个呀。“
我才似懂非懂地“哦”了一下。
奶奶的“偏心”并没有惹来叔叔姑姑的丝毫不快,相反,姑姑和叔叔们每每回来会给我和哥哥带好多东西。
我爷爷那时候开了一家手工五金小店,在轮船码头一侧的临街铺面。
去爷爷的小店,就必须经过一条麻石铺就的小巷子,那条小巷子每到周末,就会有许多的美术生背着画板去临摹这条古朴的麻石小路。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爷爷那时的小店和我脚下的麻石小路竟然成为了文物保护区,对了,我去爷爷的小店,主要是去要点零花钱的......
父亲四十多岁就重病缠身,好在单位有医疗报销,可他喜欢打麻将。
只要有人叫他打麻将,他就一身都不痛了,一咕隆就从床上爬起来......
我经常笑他:爸爸,你都不用吃药了,打麻将比吃药都管用!
过年的时候就更热闹了,大叔叔会早早地到爷爷奶奶家,他会把鸡熬成一锅汤,我就会第二天早早地起床,母亲就会很奇怪的问我:这大冬天的,平时叫都叫不醒,今天怎么了?
母亲不知道大叔叔一大清早会用鸡汤下面条,我怎能错过这美味?(小时候一个星期才吃一顿肉,更别提吃鸡了)
所以我吃完鸡汤面条,还会盛一碗回去。这又吃又兜的,奶奶就会笑着对我说:"你还真是个养不熟的。"
奶奶知道我这是要带回去给我母亲吃的,她话里虽略带酸意,但她那赞许的目光却早已出卖了她......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当时我对奶奶说:"奶奶,您可以天天打麻将,不要操心,可我妈妈还要养我和哥哥两个人......"
这时一旁的大叔叔就会笑眯眯地说:霞伢子说得还有点道理......."
其实我知道这话没什么道理,只是我单纯地心疼我妈妈而已.....
奶奶和姑姑叔叔心里也是知道我家的难处,都会经常地帮助我们。
每次问母亲要点零花钱,母亲都说要了零花钱就没有交学费的钱了,自己选,那我当然要上学读书呀,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奶奶的枕头下有个火柴盒,火柴盒里装满了许多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所以我会悄悄地拿几个.....
有一次小朋友们说要办联欢会,都要出点钱买零食,我一激动,就说零食的事我全包了。
我把奶奶枕头底下的那一火柴盒的硬币全拿来买了零食给小伙伴们吃.....
结果可想而知,被"混合双打"了.....
于是我好久都不去奶奶家,生她的气,怪她“出卖”了我.....
可没过多久,奶奶在路上就拦住了我:"霞伢子,奶奶火柴盒里的那些硬币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可你不能拿它着乱花呀......"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拿几个硬币,奶奶都没有“发现”,而且就算是发现了,也从来没有换个地方藏起来,她是怕我找不到啊.....
亲人之间的关怀总是这样的润物细无声,这使我长大之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童年还是挺值得回味的。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我还必须得讲讲,那就是我的哥哥。
小时候他尽“欺负”我:逼我学下象棋,逼我学游泳......不想学就“威胁”我,那时我就会去父亲面前告状,他当然就被父亲“ko”一顿......
哼哼!谁叫他说什么学游泳淹几次就会了?别说我还真是这样学会游泳的.....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祝各位“超龄儿童”节日快乐!永远保持一颗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