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扯蛋(1)-海上杂谈

生活在海边的人,恐怕连海长什么样子都很难一言以蔽之!这可不是笑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我在海上住了满三年,今天偶然想起大海的模样来,掐指一算,居然也还是一笔糊涂账!

说起海,我也到过不少有海的地方。漳州东山半岛的海,水天相接,海的颜色翠得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深圳的海倒映着城市的高楼大厦,放眼望去,那岂是一片海能装得下的繁华与热闹!莆田南日岛的海沸反盈天,热闹异常,生活于岛上,常常能听到大海吞吐宇宙,气势如山的龙吟虎啸!最能闹腾的海恐怕要数杭州湾了,那年在钱塘江观潮,正值农历八月,大潮来临,疑似千军万马,呼啸杀来!杀人快活的鲁智深不也是听了钱塘江的海潮惊坐而起,心绪半天难平!钱塘江海潮的气势就可见一般了。

大部分人对于海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碧蓝无垠,深邃骇人。还记得我第一次亲身面对大海,内心反而是波澜不惊的,甚至可以说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有些不知所措!事后想一想,大海如果撇去了人类丰富的情感体验,那简直就是一个装水的大池子嘛!素昧平生的朋友见面了还得有七分拘束,更何况面对这个能够吞吐一切的巨兽了。

身处海岛,难免有许多第一次的独特体验。第一次坐轮渡,碧海蓝天之间,头晕目眩,哪里还分得清天与海孰青孰蓝,可惜了同伴放着大好景色不能欣赏,还得一路相扶持;第一次吃海鲜,鲍鱼咬起来味同嚼蜡,海蟹一肚子全是水,带着满腹狐疑,还得满口称赞,好吃好吃;第一次经历台风,飞沙走石,大雨如注,飞雨如针,总算让内地人相信海龙王可不是吃醋的!...

常常有人问起海上的生活,我的回答是,那简直就是天圆地方,自成一体。经历许久的航渡,经过趔趄几步,初来乍到的人就算是在海岛站稳脚跟了!放眼望去,此地黄沙褐石,行人个个精瘦细长,肤黑如铁,自然有一种进入方外之国的体验,听过两句海水一样生涩的欢迎,才算幡然醒悟,原来都是同归一宗,一脉相承!等初来者清醒过来,再喝两口岛上自产的苦地泉,吃两口海水煮出来的虾蟹,基本算是半个海岛人了!要是有机会再住几天,吹一吹带刺的海风,晒一晒热辣的日头,保管岛主得给你发一个岛民合格证!

海上生活有其艰辛的一面,当然也有快意任性的好处!水浒传里的好汉三五成群,成块吃肉,大碗喝酒!这样的生活,在岛上可是管够,不用愁坐吃山空,更需要动放下买路财的歪心思!每日只需要把握好潮水涨落的空档,准备好篓子袋子等一切可以装东西的物件,沿着海滩走一遭,保管盆满钵满,回家清水那么一抄,蘸上蒜泥调的老醋,配上几口白干,那滋味别提了,神仙来了也不换!生活于海岛,常常可以见到岛民一家头顶星月,桌上摆满海鲜,一家人且聊且吃,何等畅快得意,羡煞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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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正值雨过星稀,抬头望天,远方几处微光闪闪,海风拂面,夜虫欢唱,想象天涯共此时,内心畅快无比。遂作瞎扯淡一篇,远在天涯,遥寄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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