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在左,沈阳在右

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珍惜和拥有。

曾经对这里的一切都怀有那么多的牢骚和怨气,总觉得她是如此的不完美,如此地不尽人意。茶余饭后,酒场上下,闲言碎语中,总少不了对她吹毛求疵的批判和嘲讽,总幻想着有一天能够离开这里的时候将会有多么的舒情惬意。然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们在这里经历平淡,经历变迁,感受人生的酸甜苦辣,感受工作的喜怒哀乐。从懵懂少年慢慢步入沉稳的而立、不惑之年,从孑然一身离家谋生计的一人,到娶妻生子养家糊口的一家子。这里磨砺了我们,磨去了我们的年少轻狂,磨平了我们刺人的锋芒,磨掉了我们咄咄逼人的锐气…… 在这般精细的打磨中,我们失去了幼稚的纯真,吸收了人杰地灵的齐鲁风蕴,退化着,也进化着,不断地与这片热土融合,密不可分。

这样的离别都会觉得如此突然,再早的准备和在清晰的计划都不会管用,因为即便你早已经知晓这一切,如果心里其实也不太情愿,就会永远抱有幻想。这个时刻,才真正能够回忆过往的美好,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不完美,这里的一切,在呼啸的列车声中,都显得如此美好,如此不舍。离开的第二故乡,应该也是我们将终老之乡,她在平静中目送我们远去,不喜不悲。犹如我们的家乡,我们的父母,默默地看着我们成长,离开,也毫无怨言地接纳不论成功或者失败的我们。此刻,或许已经明白了珍惜和拥有。或许,多年后,再听到“到不了的地方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的时候,会不会心梗在喉。

抉择和离开的困难,很多时候并不全是纠结于个人的艰难困苦,甚至也不全是前途利益的精致考量,难以割舍的,是沉甸甸的家庭责任难以释怀。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期盼着跑的越远越好,梦想着逃离了父母的唠叨和监管,就可以放任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了,所以可以忍受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到天南地北上学。那时父母都健在,身体都尚好。也是从那时起,过年回家慢慢发现父母霜染的白发越来越多;也是从那时起,了解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艰辛;也是从那时起,体会到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两代人的情感和精神寄托。年轻还是无忧无虑,经得起折腾,受了委屈回家躲避片刻,在父母的安慰下很快就能够满血复活,四处闯荡了。而真正成为家庭顶梁支柱了,成为妻儿老小的依靠之后,说走就走的豪言就变得非常悲壮了。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居然都“沦为”这般“儿女情长”的“世俗小民”。但也许,我们大都其实只是梦想着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市井小民而已。我想,我们可能被这一方乐土宠坏了,没有和家人远隔重洋,没有长期漂泊在外,一点点不人性化就可以满腹牢骚,已经是过了这么多年市井小民的生活,而我们又不自知。可能我们已经被自己吓怕了。踏出去的第一步永远是最艰难的,前途未卜,前路未定,我们可能像温室的花朵安逸惯了,所以恐惧改变,在改变中看到的困难永远大于快乐。但其实,生活有时候真的是有些残酷。我们害怕在无立锥之地的盛世中惴惴不安,而有时候的现实却是“凡有的,都要加给他,没有的,他有的也要夺回来”,让我们在追而不得中彷徨而忧郁。家庭的困难种种只有自己心知肚明,在此仓促未定之际,我们忐忑不安、心神不宁也是责任所系。

若为名利计,何以披征衣。

虽然,齐鲁大地未曾青史留名,白山黑水也未必建功立业,但毕竟,真的是新的征程、新的道路、新的起点。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就只能努力地改变自己。所以还是要为自己大声喊几句口号,给自己打打气,鼓鼓劲,让远去的征途不必如此伤感。改革,就必定要牺牲掉一些人的利益,我们总是感叹这个憾利益难过憾灵魂的时代,总是对既得利益捍卫者咬牙切齿,而真正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呢?还不如痛快的来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显得出有点舍我其谁的凛然大义。或者有人居功而论,我为**奉献**年,或者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真正静下来,想想我们到底奉献了多少,做出来多少卓越的丰功伟绩,其中自己又得到多少回报,收获了多少?自己真正有几斤几两,手中有几把刷子?我们不是不明白,在我们颓废时,退缩时,逃避时,地球或者这个单位依然有序运转。而真的不是因为我这个单位才有价值,而是我在这个单位工作才能显示我的价值。那么,我们还是正视自己吧。并且,这些对于我们,并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只是换个方向,换个地方,离家千把公里而已。其中,有分离带来的各种困难,有老小没有安顿好的麻烦,有寄人篱下的顾虑,有远离妻儿的伤感,有前途未卜的忧患,有事业未竞的遗憾……但真的,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何况人的潜力无限。再大不了,我们还可以大声地对自己说:“干不了,可以滚蛋吗。”这不是绝路,这是一条道路,还有选择,还有退路。让他静静地来吧,让他悄然地去吧。

沈阳,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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