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不知何时起,我脑子里近乎疯狂的出现这一句话,我嘴角总是忍不住自嘲的扬起微笑,似是讽刺,似是妥协,似是向往。
时间转瞬,已二十六载。我从小山村出来,一路读书,曾逃课打游戏,通宵看小说,因此考上了一般二本重点大学。幸运的是我在大学里奋发图强,各种学生会社团活动积极参与,年年拿奖学金,毕业顺利考进体质内。我成为了邻里邻居家典型别人家的孩子。
进入体质内,我以为我可以大展身手,把生命奉献给单位。可是慢慢的发现,自己加班到三更半夜,同年进来的人却可以上班打游戏;自己历尽千辛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别人却轻而易举的把功劳抢走;自己真心待人,却不知因何时说话口直得罪到别人。
工作三年,加班是常态,压抑就像压在我胸口的大山。我一直思考,该如何选择人生,是安于现状,重复日常,择此城,寻一人,终一生,还是走出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我闭上眼,回放过往,没有痛快的爱过,恨过,没有竭尽全力为自己想做的事拼过,笑过,也没有独特的个性,引以为傲的爱好。
我一生妥协现实,选了理科,读了工科,从事不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我用勤奋上进的心应付这一切,在邻里邻居眼里,我是别人家的孩子。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我害怕无法生存下去,我害怕年迈的双亲为我担忧我的生存。
工作三年后,每当闭上眼,内心一阵阵的痛,那种痛仿佛划过皮肤,融入血液,渗透进骨髓,慢慢的侵蚀灵魂,我一边拼命的抗拒,一边拼命的手下留情,内心呼喊:那才是最真实的你。
然后,抑郁不仅是工作,更有尴尬的二十六岁成家年龄。如果说生计是压在我胸口的大山,那谈婚论嫁,就是我灵魂深处暂时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是一个高傲的人,也是一个容易向命运妥协的人。大学至今七年,所有人对我单身都无比好奇,如此“优秀”青年,却始终高傲的单身。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我畏惧成家立业,畏惧房车的压力,畏惧照顾小孩。也许是我顺其本心,等一个一见倾心,一个能让我为之付出一切,携手相伴,逆乱岁月的人。
孤独的种类林林种种,我的孤独未必是别人想象的任一种。我于佛前叩首三千回。问:我是谁,要干什么,将去何方。可是至今,我还是未能找到答案,孤独的在探索生命的归属。
我没有别人过人的智慧和人脉,也没有别人过人的圆滑和交际,也没有别人过人的胆识和酒量,我就是一个简单的纯真的我,一个不能喝酒不抽烟,不逛吧不蹦迪,安静看书或独自旅游的人。
就这样,我的二十六就像一潭死水,我无法驾驭这死气。于是选择了看书,选择了随性随心的写作。
我看着《平凡的世界》。父亲的厚重,少安的懂事,少平的坚韧不断冲刷着我的灵魂。我闭上眼,少平那智慧的双眼坚韧的脸颊一直闪现在我的面前,那狰狞的伤疤像是撕心歇底向命运宣誓抗争。
我看着《活着》,福贵一生丧失所爱,一点点的温存被命运撕扯成纸屑,散落一地,老年唯有黄牛相伴。可是他却能平静的快乐的忆起往昔。我看着《追风筝的你》,我仿佛看到承载在这诺言与纯情的风筝在空中起舞,勾勒出为你,千千万万遍的轨迹。
我的未来,纵使不可捉摸,但是也不会比上述书籍的主人公惨淡。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去驾驭我的二十六岁,也不知道我今后去往何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像之前般抑郁。
我望着窗外,眼前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暗,前方布满冰冷的霓虹灯,人行道挤满赶家的人。我手上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将他翻到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