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2】亲子阅读儿童文学系列之《一千零一夜》(下)

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932天。


昨天发了公众号,发现上的文章没发出来。补一下…

昨天我们探讨了《一千零一夜》的主要文学成就和艺术特点。今天的关注点放眼于世界文学,继续分享下《一千零一夜》的影响力。这本书的出现在阿拉伯文学史上绝非偶然,它是阿拉伯文学从高贵的宫廷文学向民间的世俗化文学不断发展的结果。

《一千零一夜》以前并没有被学者列入阿拉伯的正统文学。直到十八世纪初,法国人加朗首次将《一千零一夜》翻译成法文出版后,它的欧洲译本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书里面充满异域风情,富有东方神秘色彩的故事,引发了欧洲读者地震般的“轰鸣”,一时间男女老少趋之若鹜。争相阅读这本传奇的民间文学,也促进了西方文明对于阿拉伯文化,阿拉伯文学的更深入了解。

薄伽丘的《十日谈》,乔叟的《坎特伯雷的故事》,拉博雷的《巨人传》,以及莎士比亚的多部作品,都受到了《一千零一夜》的重要影响。

童话大师汉斯·安徒生可是《一千零一夜》的忠实读者,安徒生的爸爸给予了他非常好的启蒙教育,而他爸爸最常朗读的故事就是《一千零一夜》里那些奇闻异事。这也开启了安徒生与《一千零一夜》的不解之缘。

成年后安徒生游历四方时,曾经这样讲过,当我还在童年时代,我的思想常常漫游在《一千零一夜》之中——我仿佛看到了奇异的大理石城堡,以及空中花园和阴凉的跳动的泉水。而在这里,这幅画像在我眼前竟成了现实,每个细节都有了生命。

直至人生的最后时刻,安徒生依然在日记里面一丝不苟地记录,读《一千零一夜》里辛巴达航海历险的故事。可见,这部东方文学经典在安徒生的人生与创作当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当然,在《安徒生童话》里,我们也能够看见《一千零一夜》的影子。在《幸运的贝儿》,这一篇被誉为最具人生总结性质的童话里,穷孩子贝儿在听到阿拉丁的故事之后大受鼓舞,甚至认定自己和阿拉丁一样,也将时来运转,收获无尽的幸运和幸福。

另外,安徒生也近30次使用了《一千零一夜》最经典的框架式故事结构,将“故事套故事”的方式玩倒了极致。例如《冰雪皇后》,主要线索是女孩格尔达,寻找被冰雪皇后掳走的男孩加伊,也就是第一层故事。而在寻找加伊的旅程里,安徒生插入了魔法花园里的花朵,讲给格尔达听的六个故事,展开了第二层故事。

六个故事同样带着《一千零一夜》价值观里的爱与智慧。描述了炽热的爱,耐心的等待,欢乐的童年,死亡的悲伤,温暖的回忆,空虚的幻象,多种元素串联升华成更加意味深长的完整故事,完美契合了《一千零一夜》承上启下的艺术风格。

当然除了安徒生,《一千零一夜》在欧洲文坛仍然有无数大名鼎鼎的忠实粉丝。例如欧洲启蒙主义的先驱孟德斯鸠、伏尔泰、《鲁滨逊漂流记》的作者笛福、《格列佛游记》的作者斯威夫特、英国浪漫主义作家斯蒂文森、德国国宝级文学家歌德、法国的文学大家大仲马、德国的格林兄弟、英国的狄更斯、俄国大名鼎鼎的列夫·托尔斯泰等等。

现代文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百年孤独》是作者马尔克斯也将《一千零一夜》奉为创作圣经,多次在自己的作品里致敬《一千零一夜》。那么《一千零一夜》和中国文学有没有关系呢?

《巴士拉银匠哈桑》的故事,穷小子哈桑对仙女一见钟情,仙女和姐妹们一起在池塘里戏水时,哈桑偷走了仙女的魔法羽衣,让仙女无处可去,最终只能留下来嫁给哈桑为妻。

这不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嘛。这不是偶然,在《一千零一夜》里至少有十个故事和中国的神话传说,民间传说神似。《一千零一夜》里《乌木马的故事》,三个术士向国王敬献了三个宝物,分别是可以汇报时间的金孔雀,可以在敌军进攻时发出警报的铜喇叭,可以自由到达任何地点的乌木马。国王的儿子小王子爱上了乌木马,骑着它周游世界,还和另外一个国家的公主相爱,并且粉碎了巫师的阴谋,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国新疆维吾尔族的经典文学《木马》里,不仅情节和乌木马基本一致,连王子如何操纵木马,扭木马的右耳,它就会立即飞上天空。扭木马的左耳就会降落到地上。这些细节也完全相同。

我国回族的经典故事《阿力巴巴》中,记载着一个遥远的地方,生活着回族三兄弟,老三阿力巴巴外出与一伙土匪相遇,窥悉到了深山里石洞的秘密,阿里巴巴用咒语打开了石门,取走了洞内所有的财物。老大前往盗取财物时却被土匪杀害。最终老三和老二的妻子配合,给土匪头子唱歌跳舞,趁机把他给刺死。

这个故事就和《一千零一夜》里《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非常接近,甚至连主人公的名字也沿用过来。《卡玛尔王子与白都伦公主》《辛巴达航海历险记》《商人的故事》等等也能在中国找到内容非常接近的作品。

那么,到底是谁“借鉴”了谁呢。学术界目前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不过我们可以猜测一下。

首先,两者都吸收了古印度的宗教文化,印度经典的佛教故事对阿拉伯文化,中国文化都很有影响。其次,就是伊斯兰教的宗教传播,相应的阿拉伯故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流入了。最后,就是丝绸之路的开通,加强了两种文化的联系。民间故事也就成了两种文化交流的最直接的语言。

可以说《一千零一夜》是一种流动的文明。将奇异的想象,高尚的品格,深刻的思考互相融合。仿佛一朵民族之花开出了灵魂共鸣,成为全世界不朽的文化遗产。《一千零一夜》让人着迷的,还有书里面各式各样的道具。比如,阿拉丁神灯已经成为现在影视文化的流行元素,但仔细想来却并非这么简单。

《渔夫 魔鬼与四色鱼》中的黄铜瓶就是一样非常具有哲学思辨色彩的神奇物品。渔夫接连打鱼不中,最后一网捞上来一个“大肚子”黄铜瓶。本来以为是收获宝物的他,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瓶子里封印了一个凶恶残暴的魔鬼,被封印时魔鬼这样想“被封印的第一个100年,我暗自发誓,如果谁能救出我,我就让他成为最富有的人,但没人救我。被封印的第二个100年,我心里说,如果谁能救出我,我就把地下的宝藏都给他,但依然没人救我。被封印的第三个100年,我对自己说,如果有人能救出我,我就满足他三个愿望。还是没人来。最后我非常生气,我发誓今后谁救出我,我就让谁死”。

巧妙的设定出现了。当魔鬼想要帮助他人回馈社会时,他的自由一直被禁锢。反而当魔鬼舍弃了所有的善良,准备给人间带来灾难时,他却被放了出去。这种反差真是让人感叹命运无常啊。

欧·亨利的经典小说《警察与赞美诗》里面,也有过异曲同工的设计。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苏比,因为寒冬无处可去,就想要惹是生非,然后被抓进监狱里熬过冬天。于是他去饭店里吃霸王餐,他去扰乱治安,他去偷伞,但这些行为都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最后,当他在教堂前听到美妙的赞美诗被感动,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时候,反而被警察无端地带走,判刑三个月。

相比较而言,《一千零一夜》仅仅记住了简单的道具,就讲述了困顿环境带给了人性扭曲改变,更加充满了文学的反恐和黑色幽默,还有许多道具的设置也很有意思。

神灯在阿拉丁的手里就会造福大众,在邪恶魔法师手上就成了作恶多端的“帮凶”,帮助四十大盗看守金银珠宝的石门,保护了强盗的贪欲,带来了更多的杀戮和掠夺。但到了阿里巴巴手上开启石门,财富变成了助人为乐,兼济天下的善意。

当然,形形色色的道具,无论是神灯,山洞大门,又或者是乌木马。医书,毡帽,铜棍等等,每一样道具本身都没有善恶之分。使用的人如果是善的,道具呈现的效果就是善的。使用的人如果充满了恶意,人间就会带来灾难。道具就像是一面镜子,决定道具善恶的不是道具本身,而在于使用者。

《一千零一夜》的教育观恰恰由此体现。或许每个道具都有强大的魔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诱惑。当你使用这种道具作恶时,你就注定只是大陆的暂时拥有者,而能够通过道具洗涤心灵用于正途,这种与人为善的心就会与灵魂相融,最后一定会圆满幸福。

《一千零一夜》真正传达的依然是最美好,最值得歌颂的善意和良知。当然,这部书是民间文学“总统山”级别的作品,而且特别适合带着孩子围炉共度,让这些神奇精彩的故事,带给他们梦幻充实,又充分思考感悟的美好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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