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584】嫉贤妒能是职场大恶。2022-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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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括州暴风，海水倒灌，淹没四千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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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六日，生羌酋长浪我利波等率众归附，以其地设置柘州、栱州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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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程知节引军抵达鹰娑川，与西突厥二万骑兵遭遇，别部鼠尼施等骑兵二万余人骑随后抵达，前军总管苏定方率骑兵五百人驰往攻击，西突厥大败，追奔二十里，斩杀及俘虏一千五百余人，缴获马匹及器械，绵亘山野，不可胜计。副大总管王文度嫉妒他的功劳，对程知节说：“今天虽说破贼，官军也有死伤，轻率冒险，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为什么要这么急躁！现在，我们应该结成方阵，辎重在内，遇贼则战，这才是万全之策。”又矫称自己另外收到皇帝旨意，认为程知节恃勇轻敌，委托王文度接管军权，于是收军不许深入。士卒终日跨马被甲结阵，不胜疲惫，马多瘦死。苏定方对程知节说：“出师是为了讨贼，如今只是自守，坐自困敝，若遇贼必败；懦怯如此，何以立功！况且主上以公为大将，怎么会另派军副专掌号令，事情必定有诈。请囚禁王文度，飞表奏闻皇帝。”程知节不从。到了恒笃城，有群胡归附，王文度说：“这些人等我们班师之后，又会回去做贼，不如杀光他们，取其资财。”苏定方说：“如此就是我们自己做贼了，还说什么伐叛！”王文度竟将人都杀了，瓜分他们的财物，唯独苏定方不接受。班师之后，王文度因矫诏，当死，但得到特赦，仅受除名处理；程知节也被控逗遛不前，追贼没有追到，减死免官。

华杉曰：

嫉贤妒能，是职场大恶，因为不愿别人得了功劳，宁愿搞破坏，打败仗。王文度是坏透了，也胆大妄为到了极点，作为副将，竟然矫诏夺了主帅兵权；又为夺人钱财，滥杀无辜。但是，回去之后，他竟然得以赦免死罪，仅受开除官籍的处理。之后还会起复，重新做官。这大唐法度，也是松弛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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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任命太常卿、驸马都尉（掌皇帝副车之马）高履行为益州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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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瑗上疏，为褚遂良讼冤说：“褚遂良体国忘家，能为国家献出生命，他的节操如同风霜，忠心如同铁石，他身为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罪状，就被逐出朝廷，内外官民，都嗟叹痛惜，不知所措。臣听闻，晋武帝宽弘，不诛杀刘毅的骄傲（事见公元282年记载）；汉高祖仁厚，不憎恨周昌的耿直。而褚遂良被贬，已经一年，就算他忤逆陛下，受到的惩罚也相当了。请求陛下垂察他的无辜，宽大处理，可怜他一片忠诚，也顺应人心。”皇上对韩瑗说：“褚遂良的情况，朕也知道。但是他狂悖暴戾，喜欢以下犯上，所以给他这个惩罚，你的话太过了！”韩瑗回答说：“褚遂良是社稷忠臣，为谗谀小人所诋毁。当年微子去国，而殷朝灭亡，张华留在朝廷，而纲纪不乱（事见公元291年记载）。陛下无故弃逐旧臣，恐怕不是国家之福！”皇上不他。韩瑗因为建议得不到采纳，乞请退休，回归田里，皇上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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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洎之子为他的父亲申冤，声称是在贞观末年（事见公元645年记载），为褚遂良陷害而死，李义府从旁协助他。皇上以问近臣，众人迎合李义府的意思，都说他冤枉。唯独给事中、长安人乐彦玮说：“刘洎身为大臣，人主（李世民）身体稍有点小毛病，就急不可耐自比为伊尹、霍光！今天为刘洎平反，是说先帝用刑不当吗！”皇上同意他的话，事情于是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