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五十)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心里一股温暖涌上心头。母亲终究是很爱我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始终都是把我的快乐放在首位的。

下午,我收拾好行李,母亲硬是把我的皮箱里塞满了土特产。临走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出去好远。

下了高铁已经不早了,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坐上了回家的地铁。在号称不夜城的南京城里,晚上八九点钟地铁里依旧是满座。

我对面一排拥挤地坐着六个人。

最左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打游戏,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跟前放着一个幼儿小推车,车上坐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娃,不停地挥舞着小手,眼珠子四处乱转,对周遭的一切都甚是好奇。中年妇女的旁边是一位年轻时尚的女子,穿一件白色的衬衫,闭着眼睛,一脸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女孩的旁边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阿姨,看上去差不多五十多岁的样子,瞪着两只眼睛一直望着地上,眼珠子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雕塑。在隔壁是个中年男人,两只手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嘴角上扬,全然忘我。地铁每到一站都会下一些人,再上来一些人。

就像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阶段都会遇到不一样的人,而这些人就像是地铁里的人,在这一站上来,下一站下去。然而,每个人都希望走近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可以一直陪自己坐到底站。但,事实上,大都是天不如人愿。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小雪还没有睡,她在等我回来。出发之前,我告诉她今晚回来的。

推开门,家里一尘不染,连有些老旧的地板都被搽的铮亮。看来,这两天她也没在家闲着。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闲不住,勤快的很,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我想,此刻她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我今天相亲的情况。可是,她却只字未提。

“我估摸着你也快到家了,我给你做了饭,但是凉了,我刚又热过了,可能口味有点差了,你将就吃吧。”她用很平常的语气跟我说,好像完全不存在我相亲这回事。

她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里纳闷,但没有说出口,只是不停地扒饭,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心里想着我临走前母亲跟我说再继续找人给我相亲的事,心里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这件事情早早晚晚都要解决,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可我又要如何跟母亲开口呢?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告诉小雪,怕她担心。

吃完饭,我刚要去洗碗,小雪硬是不让。

“你奔波了一天,不累吗?赶紧去洗洗休息吧,碗我来洗。”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善解人意。

“嗯,碗明天我洗吧,不早了,你先上床躺着去,你要多休息,知道吗?”

“你可真啰嗦。”她嗲嗲地说了一声,笑盈盈地往卧室走去。

她走路的样子,看起来正常了很多,估摸着再过一两个月便可以健步如飞了,我心里很是欣慰。我想,等她可以行走自如的时候。带她回我的家乡,给母亲看一看,母亲一定会喜欢她的,继而慢慢的接受她。

我不知道事情能否如我所愿,但这的确是我目前最想要做的一件事。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我便每日更加精心地照顾小雪,让她心情愉快,偶尔还会陪她去公园逛逛,但是大部分的时间,是陪着她在阳台伺候花草,聊天。

带她回家的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愈演愈烈,我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我不想再让母亲在希望与失望之间不停地转换。我想要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结果。我要让她看见小雪的好,看见我们在一起时有多幸福。

我相信,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不幸福的。

打电话告诉了母亲归期,定在了下个月的6号,正好是母亲的生日。我告诉了小雪,我的想法,以及将要带她回家见见父母亲的事。她听了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紧张和担忧。

她还陷在之前父母的那个怪圈里没有完全走出来,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我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一切的事情我都会和她共同去面对。

归期将近,晴川又打来电话问我近况。埋怨我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电话里没完没了地数落我,好像我不出来见见她,有多对不起她似的。没办法,只好出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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