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赶回家中,为母亲过生日。
这一生,母亲不辞辛劳的默默的为这个家毫无保留的奉献着,我们几个兄妹也终于长大成人。
明明记得母亲是很严厉的,还没上学那会儿,母亲教我写汉字,背诵乘法口诀,完完全全一副严师的形象,不能偷懒,不能耍小聪明,必须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在规定时间内达到应有的效果。
有次放学和小朋友贪玩玩水,把棉鞋弄湿了,因为是那种棉花缝制的棉鞋,一般弄湿很难干,母亲见状十分生气,差点打了我。
到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当我刚从学前班开始上学,老师就夸我字写的好,当我开始上二年级,别的小朋友都在为背不过乘法口诀而苦恼,我已经可以横着,竖着倒背如流了,正是因为表现出色,老师们对我都很关注,于是我在学习上越来越用功,成绩一直遥遥领先,直到后来我考上了一本大学,现在坐在舒适的宿舍中编辑着这段回忆录。
还记得小时候,每天早晨天不亮,母亲就起床为我做饭,那会饭量小,加之早晨刚起床也吃不下多少。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每每吃不完的时候,我就偷偷的把饭倒进门前的草丛里,要不就倒给小狗,撒谎说我吃完了,然后像做贼一样背着书包一溜烟就跑了,生怕被母亲抓个现行。
即便这样,母亲还是能看穿我的谎言,严厉训斥我一顿之后,就赌气说如果你下次还这个样子,我就不给你做饭了。但每次说完之后的第二天,我还是能吃到热乎乎的早餐。
到后来我上学住校,每周回家一次,亦或到现在一两个月回家一次,唯一不变的便是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在厨房忙个不停,给我做好吃的。所以到现在我都会觉得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就是幸福的声音。
2011年的那年正月十一,我还在上初中,母亲突发脑溢血,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本来母亲在厨房张罗着做菜招待客人,我在旁边帮忙,我看见母亲拿勺子的手好像有些颤抖,接着说话也不利索了,之后她就说有些晕站不住了,我们赶忙将她扶进房间,症状越来越严重,就赶紧叫车将母亲送往了医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我也不知道母亲怎么了,只是觉得一种猛烈的不详预感像潮水般扑面而来。父亲说我太小,没让我去医院,留在家里的那个夜晚,我想到了各种不好的结果。
第二天当我走进ICU病房,母亲躺在床上,被各种各样的医疗管包围着,我无法相信躺在那里的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明明身体很健康的,怎么会突然得这种病。当时我已经知道她的病情了: 大脑出血10毫升,导致左半边身子行动不便,说话也不清楚。
我走到床前,其实特别害怕听到母亲说话,因为我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忍不住哭泣,但我又不想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而更加难过,影响她的病情。母亲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她让我不要太担心,说她没什么大事,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可不能因为她而耽误了学习。我强忍着泪水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已经奔溃了,管它什么学习成绩,我只想让母亲快点好起来。
母亲那么要强,总是闲不住,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如今让她躺在这病床上,什么都干不了,她一定觉得自己是家庭的累赘。
事实果然也就是这样,生病之后的母亲变化特别大,她变得有些自卑,只因为自己什么都干不了,还要让家人来照顾。她总是站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发呆,我十分能体会到母亲当时的心情,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心理落差和打击对母亲的伤害是我们远远无法估计的。
好在过了一年多,母亲的病情慢慢的有所好,她总是闲不下来,看见活就想去干,洗衣,做饭,干家务,拦都拦不住,还要照顾孙子上学,去年我哥开了火锅店,过年那几天给员工放假,我们全家上阵,包括父亲母亲都去店里当起了服务员打扫卫生,收拾桌子。虽然很忙,很苦,但我们内心都很开心和幸福,全家上阵,干活不累。
如今到现在距离2011年,已经过去八年了,我们的家和生活总算没有被苦难所击垮 ,感谢上苍给了我们失而复得的幸福。
慢慢的,越长大越发现,母亲变得越来越柔和,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严厉,反倒有时候像个小孩子,我们还要哄着她。可能这就是岁月流过的痕迹吧,但其实,我知道这种变化并非好事,因为这只能证明,我们在慢慢长大的同时,母亲也在慢慢的变老。
有时候,和母亲待在一块,听听她拉拉家常便觉得蛮幸福的,母亲一直说我像个跟屁虫,每次回家,她在哪,我就会跟她在哪,她在院子里洗个脚,我都要坐在旁边等着她一起回家,我知道,无论我长多大,在母亲跟前,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家人之间,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一点都不夸张。
每次回家重返学校的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你在外面过得好了,我们在家也就放心了。这几句话,她们可能说过上百次,我们也听过上百次了,但是每次听到,依然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们就像风筝一样,无论飞多高,走多远,我们与父母亲之间永远有一条叫做亲情的线牵着我们。
前半生,我们是父母唯一的观众,后半生,我也希望自己能当好父母唯一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