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旬邑县职田镇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一户姓林的农户。他家里有三个女儿,个个才思卓越,长相出众。特别是小女儿怜儿,简直是美若天仙!大家伙儿都管她叫赛西施。具说她那张鹅蛋脸上面的那双宛若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会沦陷。然而,就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人间尤物却患有先天性自闭症。

一天林老汉和老伴从田里干活回来后正值晌午。老两口看闺女房门紧闭,想着她在午睡,便悄然推门走进自己住的厢房,以免扰闺女清梦。可就在这时银铃般动听的笑声却从怜儿的屋里传了出来。老伴儿戳了戳林老汉道:“她爹,你听见啥没?”正在林老汉屏息啼听的时候一阵男女的嬉戏打闹声再次响起。林老汉一个箭步便冲进了林怜的屋子。

然而进去后却发现只有林怜一人独自坐在炕上,呆呆地注视着墙上那副画。林老汉悻悻地问:“闺女,屋里就你一人?”怜儿瞄了一眼墙上的画,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林老汉看了眼那副挂在炕头的画,便两手背在身后离开了。

回到厢房后老伴迫不及待地问道:“她爹,咋回事儿?”“没啥事!”林老汉说完掏出旱烟袋“吧吧”地吃起烟来。沉默许久以后他接着说:“她娘,女大不终留。完了你跟怜儿说说,如果她有中意的人家就让男方找个媒人上咱家提亲来。”“嗳!”老伴愁闷地应了声便走出厢房。

来到怜儿屋里林母便直奔主题问她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林怜回答没有,完了还哭着说自打两个姐姐出嫁后她觉得她的日子过的更苦闷了,她想搬出去住。林母担心她身患疾病出去收人欺负,便苦苦相求她找个上门女婿。可她偏不依,甚至以死相逼无奈之际老两口只能妥协。林老汉问林怜:“闺女,你看家里的啥你能带走就带走吧!我跟你娘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你都拿着吧!”说完林母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旧的手绢放在了炕上,里面仅有的几张毛票羞涩地探了出来。

林怜看了眼墙上那副画,说:“爹,娘,俺啥都不要。这副画让俺拿走就成了!”林母不解地抬头看了看那副画——那是一只毛色如火的狐狸。它有一双长长的耳朵,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一张小嘴长在黑色的鼻子下面,鼻子和嘴凸起在脸上。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身子健硕,看起来漂亮极了!

第二天晌午,林怜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厨房,咬破左手食指分别在水缸、面缸、米缸和柴火堆滴了三滴血,并嘱咐林母:“娘,家里若没水面米和柴火了您对着缸喊三声我的名字就成了。林母尽管疑惑,但在气头上,也没理会她。说罢,林怜给二老磕了三个响头便哭着离开了。

林怜走后林母一病不起,所有的农活便落在了林老汉一人身上。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林老汉在一次锄地的时候不小心让锄头伤到了脚,伤势严重没法下地。没过几天,水缸里的水便干了。林老汉躺在炕上翘首以盼。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有邻居能来他家,或者大闺女二闺女能回趟娘家。然而两天时间过去了院子里依然没出现一个人影。林母看着嘴唇干裂的老伴突然想起了林怜走时的嘱咐。于是便抱着试试的态度拄着拐杖艰难地向水缸挪了过去。

来到水缸前她喊了三声怜儿,水缸里的水竟然奇迹般地升了起来……“她爹!她爹!快!快看!”林老汉循声望去也大吃一惊。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用同样的方式让米缸、面缸、柴火堆满满当当。从此老两口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时光易逝,转眼五年便过去了。林老汉和老伴儿都特想念怜儿。

林老汉过70岁生日那天家里高朋满座。林母摸着二女儿家的小儿子牛蛋的头动情地说:“都长这么高了!怜儿走的时候他还在环儿的肚子里呢!”说完便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就在这时牛蛋朝正在和面的环儿喊了起来:“娘!娘!你看,咱家门口站着个漂亮的姐姐!”全家人目光齐刷刷地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全家人都炸开锅了。林母迈开她的三寸金莲喊着我的儿呀,便噔噔噔跑了过去。林老汉拿着旱烟杆的手僵在半空中,嘴巴张的老大,原本浑浊的双眼在此刻也显得格外清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怜儿。二女儿举着两只沾满面的手,大女儿手里拎着水桶一并向怜儿奔了过去。其他七大姑八大姨也趋之若鹜。

此时的怜儿着一身华贵的红衣,乌黑的头发在后脑勺处挽成一个髻,发髻上的金簪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眼眶含泪地叫着爹娘姐姐。望着秀美如初的怜儿林老汉和老伴老泪纵横,两个姐姐则是一脸艳羡。大家在门口寒暄了半天后在牛蛋的提醒下大家才把怜儿请进了屋里。林母拉着怜儿那双柔软白皙的手问东问西,怜儿一一回答着。看着她们娘俩又说又笑,大姐禁不住问道:“怜儿,你的病……”“是的呐大姐,我的病好了。成亲半年我的病就好了!”“闺女,你都成亲了?你夫家对你好吧?”林母问道。“挺好的娘!”怜儿笑吟吟的回答。“对了妹妹,妹夫是做什么的呢?家在哪里呢?你们孩子多大了呢?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面对二姐连珠带炮般的发问怜儿一时语塞。“是啊闺女!娘也想知道!”这时怜儿才慢条斯里地回答:“俺家在片夹缝里,俺还没孩子,俺婆家人对俺可好啦。俺家掌柜的也可疼俺啦!”接下来任谁再问她还是只有这句话。

没过几天怜儿便提出回婆家。全家人一再挽留让多住些时日,怜儿回绝回娘家小住都大半个月了,必须回去了。

怜儿临走前一天晚上,大女儿跑去二女儿屋里对二女儿说:“每次问三妹她家在哪里她都说在片夹缝里。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个地儿。从她的穿戴不难看出她一定嫁了个好人家!”“是呀!一定是这样的,你看她那金手镯那么粗!而且她给娘和咱俩的耳环听牛蛋他爹说价值连城呢。她嫁的不是官爷就是财主!”二女儿高挑黛眉一脸地说贪羡地说。“这样吧,你给咱多准备些细细的麻绳和一根针,明天三妹走时咱悄悄地将穿了细麻绳的针别在她的衣服上,完了咱顺着麻绳找找看三妹的家到底在哪里?”大女儿一脸狡黠地说。

第二天怜儿前脚走大女儿后脚便叫上丈夫和二女儿两口子以及亲朋好友带着斧子和猎枪瞒着林家父母沿着麻绳悄然跟了上去。果然走着走着麻绳消失在了深山里的裂开的一条石缝里。二女婿见状问道 :“大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挖呗!都跟到时这儿了难不成空手回去?”大女儿瞟了眼二女婿便立刻用斧子劈起石缝来。大家看大女儿劈石缝了,大家伙也都跟着劈了起来。不会儿工夫石缝便被劈成了个大大的深坑。他们陆续跳了下去。

他们沿着麻绳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座比宫殿还富丽堂皇的宏伟建筑。“哇这也太奢华了吧?难道这就是三妹家?”大女儿自言自语着便径直向前走去。就在这时一个人面狐身的怪物挡住了她的去路,大声吆喝道:“大胆刁民竟敢私闯狐宫?给我统统拿下!”众人见状纷纷战战兢兢往后退缩着。就在这时只见怜儿和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退下!”听到男子威严的声音人面狐应了声是,便带着众狐狸离开了。“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怜儿惊慌失措地问道。“怜儿你嫁给狐狸精了?”二姐抓住怜儿的手臂一脸质疑。“二姐……俺……”“走!跟俺回家!”还没等怜儿说完二姐便欲带着她离开。“慢着!”年轻男子俊眉微挑,一把将怜儿揽进怀里。就在二女儿准备上前拉扯时二女婿举起猎枪朝着年轻男子开了一枪。众人一看二女婿开枪了也纷纷举起猎枪扫射起来。看着鲜血淋淋的男子,怜儿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林画!”便晕了过去。

等怜儿醒来时坐在她身边的是林老汉夫妇。“爹,娘,林画呢?姐姐他们把林画咋啦?”她惊慌地问。“孩子呀!你怎么会嫁给妖精?他已经被乡亲们打死了!”怜儿听了后默不作声地看了看空洞洞的炕头——曾经挂狐狸画的地方陷入了沉默!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她的生活再次变得封闭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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