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章：人之初
灿烂的季节迎接灿烂的你，这个世界因你而变化。
——佚名
不曾想像你的模样
迟到千年/2022.8.24
（一）
贾董十点进入了手术室，十点半医生抱着你走出了手术室。
欢迎你，来到这个美丽的新世界。
你闭着眼睛，安稳地躺在小推车里，安心地睡着觉，肉嘟嘟红彤彤的小脸，额头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胎脂，因而显得皱巴巴。
第一眼看到你，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冥冥之中就是你，却又不确定就是你。你出生之前，每天晚上我都给你讲故事、轻吻你，所以熟悉；却又从未想像过你的样子，所以陌生。
护士将你从护理室推了出来，拉着你的小手和小脚，让我数一数你的手指头，数一数你的脚趾头。
看着躺在小推车里裹得严实的你，一双皱巴巴的小手，左脚上绑着一个腕带，腕带上面写着贾董之子，以及你的出生时刻，你的体重，你的身高，你的性别。突然之间，我有些泪目了，眼眶泛着泪花。我轻轻地拉了拉你的小手，然后将手伸进被褥里摸了摸你的小脚丫。
看着熟睡中的你安然的模样，我顿时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成为了你爸爸的身份。
不瞒你说，你在妈妈肚子里时，每天晚上给你讲故事时，我都无法开口说出我是你的爸爸，于是讨巧般地欺骗自己对你说着我是你的哥哥，一位年龄比你大三十几岁的大哥哥。
盯着熟睡中的你，我仔细地端详着你的模样，突然之间，我又有些感动，这就是你，你长这个模样。
（二）
十点整我被进入了手术室，原本以为会很长时间才会生产，不曾想到，从进入手术室到你出生，仅仅二十来分钟。看着医生抱着你走出手术室，我的心里美滋滋，你很健康，就是我当下全部的心愿。
术后的缝合是整个刨腹产手术中最难熬的阶段，缝合的过程中，我能够很强烈地感觉到皮肉被一点一点地撕扯着。
约莫十一点左右，贾董被推进了病房，一副疼痛到生无可恋的模样。在护工的帮助下，顺利地躺在了病床上。我握了握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她知道我的心意。
遵医嘱，术后六个小时，贾董只能够平躺着，不能喝水。床旁挂着吊瓶，床头枕边放着一台缓慢推进注射宫缩药的仪器。
这时的你，由护士带着在护理室里做着听力测试，不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是优美的乐器之声，还是嘈杂的人声。
可怜的贾董，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过一眼你的模样，只能够看看我手机里拍的你的照片。即便是看着照片，贾董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幸福感觉。
不曾想过，会以剖腹产的方式生下了你。更不曾想过，刨腹产术后竟然才是噩梦的高潮。
每隔一个小时，医生便进来检查一次我的身体状况，并用力地按压⼀次肚子，排除子宫内的残余的恶露。麻醉药劲一过，疼痛纷至沓来，伤口的疼痛，宫缩的疼痛，按压肚子的疼痛。按压肚子的疼痛实属难忍，以至于后来一看到医生进来检查便不自觉地害怕。
因为剖腹产的缘故，术后的贾董格外痛苦，每次医生使劲地按压她的肚子，她疼痛的模样，都让人不禁地一阵心颤，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女人，承担着生儿育女的神圣使命，注定要经受更多的苦难和痛苦。男人，在这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唯有陪伴在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三）
终于，护士推着你来到了病房。终于，贾董第一次看到了你的样子。
你睁开了眼睛，四处盯着看，但你还无法转动自己的小脑袋，只好盯着有限的空间看着。
我站在你的小床旁，止不住地盯着你看。看一分钟不累，看五分钟不累，看十分钟也不累，我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直到你再次地入睡。你清澈的眼睛，透出迷人的光芒，瞬间就把我迷住，让我逃脱不了对你的迷恋。
你的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一些羊水出来，让人觉得好生奇怪。我想起了你在妈妈肚子里时，我时常贴着贾董的肚子，听听你在妈妈肚子里做着些什么好玩的事情，有时候能听到你吞咽羊水发出来的像打嗝一般的声音。
我仔细地端详着你的样子，想要看看你的样子像我还是像妈妈。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鼻子似乎更像我一些；你的嘴巴毫无疑问地像妈妈；你的眉毛比我和妈妈的眉毛都要好看一些，有完美的眉形和眉峰。
刚刚出生的你就有着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见过你的大人们无不为之惊叹。你那皱巴巴的小手，不受控似的挥舞着，时不时地抓摸着自己柔嫩的小脸蛋，抓出一道道鲜红的印迹。
生命诞生之初，被小生命首先掌控和驯服的便是这双无所不能的手，透过这双小手的抓与摸，小生命一点一点地开始认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不知道，在你的眼睛转来转去之间，你看见我了吗，你看见妈妈了吗？我也不知道，你是否会有些好奇和疑惑，在你面前一动不动盯着你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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