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本文发表至阅文网,更名为《风尘:黄粱梦》
故事大概:她是一只成精的琵琶,为谱出绝世之音,玉皇大帝将其打入凡间历经磨难。
于是她化身为赫赫之名的厉风将军。
他是大齐落魄的皇子,一书圣旨,便摇身为最尊贵的帝王。
两人的相遇本就是一场精心的布局。
她为他稳固江山,以身试险,他终于步步为营,让天下臣服于他的脚下。
待他铺上十里红妆,欲守一人终老时,而她却梦一般烟消云散。
承孤身之苦,受杀伐之痛,沉情爱之重,浸权谋之恨,感离别之伤,这,就是她的使命。
三月的季节百花齐放,百草争艳,那般郁郁葱葱却让人舒适不少。
姚曲抚着琵琶,弹着曲子,在这林立的竹林中,音律格外的动听。
这里的每一棵竹都是父亲生前亲手种下的,他总是敬佩这植物的高风亮节,时隔多年,俨然成了一处闲暇栖息之所。
她常常独自守在这里,缅怀过去。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
“谁?”姚曲机警的寻声望去,未见何物。
刚才那阵响声绝非偶然。
姚曲放下乐器,提起身旁的剑,悄声探过身去。
一抹白色醒目的乍现在浓密的草丛中,衣衫上血迹斑斑,显然负了重伤。
“喂!醒醒!”姚曲跑过去,晃晃那个倒地的少年,拍着他的脸唤道。
少年被打疼了,微微睁开眼,映入眸中的这个人身着墨色衣衫,绣着精美的金色暗边,面色沉静,却又咄咄逼人,竟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
“有人追杀我。”他咬牙轻吐出几个字。
“去那边找找!”不远处传来人喊叫的叫声,听此动静,人数应在十个左右。
看来无处藏身了,只能来硬的。
姚曲思量一番,站起身。
“在那儿!”有人看到她的身影。
一群蒙面黑衣人跟着奔了过来,光天化日之下不敢真面示人,要么面相极为丑陋,要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他!”有人第一眼先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年,惊喜叫道。
“你是谁?!”终于有人意识到了姚曲的存在,喝问道:“在这里做什么?”
姚曲皱起眉头,冷声问道:“这话该我问你们才对吧。”真是好笑,她在自己的地盘上,却被人追问做什么?
“他是我们的猎物!只要把他交出来,便饶你一命!”有个人用剑柄指着她,命令道。
看样子,他应该个小头目。
“真是放肆!”姚曲讽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以少胜多恐怕也是些下流之辈所为!”
显然,这群人被激怒了,纷纷抽出手中的武器。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小头目先声夺人,一剑劈来,姚曲看也不看他的招数,便用剑鞘稳稳挡了回去。
小头目抬眼看到剑柄上的字,连忙收回手,惊诧不已的跪地叩首道:“原来是姚将军,小人有眼无珠,错入了将军的地盘,求将军恕罪。”
其他人听闻,也跟着跪地磕头:“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他们和自己本无冤仇,姚曲未曾想杀他们。“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是!”一干人连滚带爬的仓皇而逃。
“多谢!”少年眯眼望着她,扯嘴一笑。这才晕了过去。
“将军!”是姚曲的一小众侍从闻声赶来。
“这是?”
“别问了!带走!叫大夫!”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少年抬起来,也不敢再多问。
如果早便知道这场相遇本就是精心策划的布局,或许谁也不想人生初见,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命运自有定数。
......黑暗中,一群又一群蒙面人朝他涌来,杀了一波还有一波,源源不断。
......用手使劲拍拍脑袋,想掸去这些血腥的画面。
“将军!”听到门口的声音,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
姚曲冲上来,扶住他。
“这里是...?”少年抬头,环顾四周,除了刀枪箭棍别无其他装饰物。
“我的府上。”姚曲这才得以近距离看眼前这个人。
一双浓雾般的眉宇和深不见底的眸,眼神扫过之处,无不灼灼生辉。
绝非凡夫俗子,这是姚曲的第一个念头。
“你是将军?”少年看向她,眉头微蹙,嘴角却含笑。
“是!”姚曲反问道:“你呢?又是谁?”
“段恒。”
“为何遭人追杀?”姚曲更想知道他的身份。
段恒苦笑的摇摇头:“连我自己都不知。”
看着姚曲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我自幼在九云山拜师学艺,常常下山贪玩,这次莫名被追杀,倒也是给途中增添了不少乐趣。”
他谈起此事时云淡风清,像是这些经历与自己无关。
“你昨日可差点成了那群人的刀下魂。”姚曲淡淡的提醒道。
“肉身之躯,何须介怀?”他抬起头,对视上她的眸。
姚曲微微一惊,心底竟开始这样无缘由的相信了一个人,就像两年前的她面对熊熊烈火也要冲进去,将士们誓死阻拦,而她淡然的一笑。“肉身之躯,何须介怀。”
叫段恒的少年,斜靠在榻上,看着眼前的这个被称之将军的人,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还行?”段恒打趣的问道。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姚曲眼神闪躲开来,落荒而逃。
“静心养伤吧,我府上还算安全。”
“多谢!收留之恩。”段恒冲着她疾步而去的背影笑道。
姚曲装作没听到一般,一口气走出去好远。
一阵花香扑面而来,姚曲驻足看去,花海里争奇斗艳,各种各样的兰花在这偌大而寂静的庭院中无声的盛开。
自从双亲离世后,她就从未一个人到过后花园了。
萧瑟天地间,孤独感油然而生,于战场,她是无往不胜的兵马将军,于私下,她亦只是满心愁苦的普通少女。
父亲自小培养她骑马射箭,上阵杀敌,教她保家卫国,忠于君主,却从没告诉过她,怎样才能无惧寂寥。
不知不觉,姚曲游离到了灵堂前,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父亲,母亲,孩儿来看你们了。”抚着双亲的牌位,姚曲喃喃自语。
“父亲,孩儿又要出征去,这次北疆来犯,皇上无法再纵容了。”
姚曲拿起桌边的桌布,精心的擦拭着木牌。
“这次,孩儿领兵四十万,北上杀敌,皇上想一举击溃他们,好永无翻身的可能。”
“想当年,你这个南国侯出兵也没如此大的阵仗吧。”姚曲笑道:“皇上将虎符授予孩儿的时候还说,“你比之你父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父亲啊,你听到了是高兴还是恼怒呢?”
“你和母亲在那边一切安好吗?孩儿如今声名显赫,真想你们能亲眼看到孩儿凯旋而归的时刻。”
一如十岁那年,她初次披甲,跟着父亲上战场,母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流泪。
走出了好远,她回头还能看到母亲脸上晶莹的泪痕。
那时,尚小的她不知道生死为何,只是跟着父亲,面对敌人,不停的挥砍,腥臭的血令人作呕,但看到父亲投来赞许的眼神,她还是笑了。
归来时,人群中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母亲,那个容貌清丽智慧绝伦的女人,那个让父亲一生为其一人的女子,跑来拥住她,哭着不停的说:“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如果当初知道拥她的那个人不会伴她走远,她会抱的更紧些,再紧些...
即将出征,姚曲只得搬入营中,早些作部署安排。
家丁们一早便起来,为小主人送行,这也是姚府特有的一个习惯,他们会在将军出征时备好一碗壮行酒,归来时递去一盏平安茶。
战马徐徐前行,姚曲扭头向身后望去,门的一旁,那个叫段恒的少年,依旧一席长衫,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扬起了唇角。
十六岁的少女,纵使重甲披身,利剑相配,内心竟也柔软起来,这一次,她竟开始期待战争的结束,早些归来。
命运纠葛,爱恨交织,究竟谁先走进去,又是否能顺利走出来?
“你们将军年纪不大吧。”段恒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闲暇之余,时不时找羽毛或者丫鬟们攀谈,常常逗得女孩子们殷笑连连。
“我们将军才十六呢。”羽毛说起来的时候,洋溢的尽是自豪:“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我们将军更厉害的女孩子了。”
“嗯?女孩子?”段恒刚要将苹果一口咬下,听她这么一说,停了下来:“她是女孩子?”
“是啊。”羽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像看一只从未见过的动物。
“厉风将军?”段恒像是回答,又像是自问。
“对啊。”羽毛这才裂开嘴笑起来,就说嘛,天下没几个人不知道厉风将军的名号。
段恒愣了愣,苦笑一番,他早该知道的,早在他看到她手中那把佩剑的时候。
当年御用铸剑师秦瑞历经一年,用特殊材质打造出一把绝世武器,削铁如泥,后来皇帝将那把刻字“厉风”的剑赏赐给了姚氏,厉风将军称号由此而来。
天下皆知,厉风将军女儿身,他竟今日才看出来。
“你是没见过我们将军上战场的样子。”羽毛也不管他听不听,自顾自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不过听文峰将军说,她曾一箭穿喉,十个壮汉当场毙命,军队里很多人私下叫她圣女,说她是不属于人间的女子。”
“她难道没有兄弟姐妹吗?”段恒蹙眉问道。
在山上时也常常听闻她的事迹,当时以为都是戏子编排出来的故事。
“我们老爷和夫人伉俪情深。”羽毛说着说着伤感起来:“老爷就只娶了夫人一个妻子,生了一个女儿。”
“老爷是南国侯,是齐国的兵马将军,也是匡扶皇帝走上王位的心腹大臣,他的侯位理应由后世继承,小姐是姚氏唯一的血脉,不得不承袭将帅之职。”
“可怜的小姐,四岁便随老爷习武弄剑,六岁开始熟读兵书,十岁征战沙场,那时候,她才比桌子高不了多少。”讲到动情处,羽毛双眼微湿。
“然后呢?”段恒追问道。
“后来,夫人得了一种怪病,遍寻天下名医也无济于事,不久便撒手人寰,老爷思念成疾,一年后也随之而去,只留下年仅十四的小姐,肩抗姚氏一族的重任。”
段恒久久沉默了。
那晚,他见她独自在后花园的望水亭,沉沉失神,他也并未走上前去。
她只是盯着亭两旁的柱子久久凝视,那两行烫金楷体在阳光的下照耀格外醒目:生若云间自由鸟,去如水中摇曳萍。
后来,他特意找来一个小侍女,询问得知,那亭子叫望水亭,府中夫人叫若水,那诗也是夫人过世前作的。
亭子是老爷生前缅怀夫人而命人修的。
当时他只觉得这庭院的先主人是个至情至深之人,现在倒更觉得那种大爱无疆,令人望尘莫及。
后来他一路跟到姚氏灵堂,一直躲在暗处,当时只是出于纯碎的好奇。
他看着她不停的擦拭牌位,还喃喃自语、落泪,当时他倒觉得她矫情,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才无法感同身受。
她面前有整个王朝的兴衰安稳,有无数士兵们信赖的眼神,而她背后,确是空空的旷野和无边无际的寂寥。
段恒的心像刀锋划过,硬生生的疼。
又想起了第一眼见到她,她关心的拍着他的脸颊唤他醒来,那双眸,是他见过最无瑕的宝石,灼灼生辉,耀眼夺目。
其实,眸子后藏得是饱经风霜的疲累,是不敢倒下的坚持,是多年如一日的孤独。
他为什么没有早些看透呢?
“你是遗落在民间的皇子,是将来整个大齐的帝王。”
“哼,皇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那个贱人生出来的废物,也敢来抢天子之位?!”
“恒儿,快走,快!”一双妇人的手将他推了出去。他坠入无边的悬崖深处...
段恒惊坐而起,大汗淋漓,长呼一口气。
最近总是频频做这个该死的梦!
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他微微探首,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今日凯旋归来,都在准备着迎接。”有侍女应道。
今日归来?
段恒匆忙更衣,也想赶上这个热闹的场面,也想更早的看到她,看她平安无事。
曙光刚刚从东方露出,街道上就挤满了夹道相迎的百姓,无比崇拜的看着这些为他们带来希望的英雄们,欢呼着,雀跃着。
姚曲一向不喜这些纷扰的场合,走在最前列的她只得将马儿骑得更快些。
北疆一直以来挑衅大齐的威严,在边防多次与齐军交手,却又不正面交锋,惹得齐兵又笑又恼,如今姚曲将这些不入流的小毛贼一举歼灭,齐皇龙颜大悦。
于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尽数被送至姚府。
而姚曲称太过乏累,应付了些,便婉拒了酒肉之宴,匆忙回了府。
府门上早就挂起了鲜艳的红灯笼,在这萧瑟的深秋季节显得突兀又温暖。
一进府门,就是几双殷切的眼神,排排站在一起,笑盈盈的看着她。
段恒递过去一盏茶,柔声说道:“欢迎凯旋归来。”
姚曲含笑接过,这一刻,纵然一路风沙雕琢的心也活了过来。
“谢谢。”
当风尘仆仆的归来时,有一人在等,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久违了。
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她爱吃的饭菜。
泡在花池里,姚曲将头靠在台阶上,闭目不语,战场的血腥让人作呕,她已经许多日没有换洗衣服了,都快忘记香气是什么味道了。
“何人在此?!”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传来,姚曲警觉的喝问。
“将军,奴婢来给您送些衣物。”一个尖锐的嗓音回道。
姚曲皱皱眉头,问道:“怎么没听过你的声音,平日这些都是羽毛做的,她人呢?”
“羽毛姐姐在为将军张罗饭菜,特派奴婢前来侍奉。”
“既然如此,放那吧。”
隔着薄薄的纱帘和水雾,可以看到女子玲珑的曲线。
“对了,府上那位客人,可是调查清楚了?”姚曲柔声问道。
外面的人稍稍一愣,接着又是一阵尖锐的嗓音。
“回将军,查清了,段少爷确属九云山弟子。”
姚曲系带的手顿了顿,霎时,提起身旁的剑,一把劈开纱帐。
那人显然身手不凡,忙拎起桌上的茶杯盖,挡住了那锋利的剑锋。
四目相对。
“你在这做什么?!”姚曲生气的问道。
段恒依旧一张无畏的脸,微微笑言:“厉风将军真是好身手。”
姚曲白了他一眼,还误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哼!
段恒轻轻拨开姚曲的剑,笑道:“我本无意冒犯,只是刚刚如果不装作侍女的话,怕是将军要出水而战了,所谓非礼勿视,还是要避嫌些的好。”
“你!”姚曲一时语塞,抬手要打过去,被段恒一把抓住。
于是闷热的浴房中蒸汽腾腾,两人看着对方,双颊泛起阵阵红晕。
她一袭水清色长衫是羽毛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高高束起的腰封将她挺拔的身形衬得越发修长,因常年习武,早便没有女儿家的柔弱,反而是别样的健美,那一头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的墨发,那双不知是因水雾还是因娇羞而迷蒙的眼睛,都是致命的诱惑。
这个女人,不施粉黛,却足以倾国倾城,如若只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想必早被富家子弟踏破门槛了吧。
段恒看着她,久移不开眼。
“我来叫你去用些餐。”察觉自己的失态,段恒尴尬的放下手,解释道。
“这就去。”姚曲也胡乱的将眼神闪向一旁,点点头应道。
刚才的她何尝不是盯得失神,那样好看的眼,好看的唇。
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品,一众丫鬟侍从们都守在一旁,等待主人落座后再一个个坐上自己的位子。
这是姚曲给他们定的规矩,每次远征回来后,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哪有什么尊卑和身份约束,人生在世,本就没有多少相聚之日,何必被这些繁重的枷锁束缚。
段恒坐在姚曲旁边,对这些美味不停的夸赞,几个侍女都羞羞的笑。
“这是什么?”段恒挑起一道菜问。
“百草叶,又名雨过天晴。”姚曲答。
“草?也能吃?”段恒叹道:“看来我在山上呆太久,果真都不食这人间烟火了。”
姚曲白了他一眼:“草为何不能吃,我们打仗的时候连树皮数根都啃。”
“段少爷有所不知,百叶草是大补的药材,并不是一种草,而是一种野菜。”一老妪见段恒不知所以,解释道。
段恒听后,这才敢将其探如口中。
“矫情!”姚曲冷哼一声。
“我们这些遁世高人当然不能与你们这种打打杀杀的粗人相比。”段恒不甘示弱的回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输。
众人看着这对璧人,看着昔日孤独冷漠的将军,今日这般嬉闹的像个孩子,都发自心底的愉悦。
她本该是这样的。
心情大好,姚曲也多饮了几杯小酒。
“别喝太多了,小酌怡情,大酌可就伤身了。”段恒抽出姚曲手中的酒杯,劝道。
堂堂的兵马大将军,酒量竟如此不堪。
段恒摇头苦笑,桌上的人只剩他们两个,门外也是夜色茫茫。
姚曲呢,双眼迷离,哪里还有平时肃杀的影子。
酒,总是好东西,它能使弱者逞强,使强者示弱。
“段恒。”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姚曲的目光看向他,如皎皎明月。
“好。”姚曲灿然一笑,徐徐道来:“很久以前,玉皇大帝爱听琵琶,各路神仙为讨他欢心,就从天上地下,无所不用其及搜罗来各种曲子,让琵琶君弹给他听,但是他总不满意,许多日为此郁郁寡欢。”
“有一日,他漫步在廊桥上,独自望着天河之水,正苦恼没有好听的音律,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的琵琶声让他心神为之一颤。”
“他悄声走近,茫茫云巅上,一个妙龄仙子正抚琴弹奏,无边无际的天空,仿若她独身一己,沉醉其中。”
“玉皇大帝就静立在一边,听了好久好久,但是他发现,曲子虽极致之美,却总还少一味。”
“于是他就上前询问,原来,那位小仙子是一只成了精的琵琶琴,因终日奏曲,久而久之就悟出了其中的意境。”
“玉皇大帝心想,既然琵琶成精,想必加以雕琢,定会谱出仙界极品,便将小仙子带了回去。”
“但没几日,玉皇大帝就觉察出,无论怎么打磨,琵琶精弹出的琵琶曲总少了些东西,百思不得解,于是招来众仙家商议。”
“有仙人便说,或许因为这位小琵琶精历练太少,无爱无恨无牵无挂,才会在弹奏时少些情感。”
“玉皇大帝幡然醒悟,于是想出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人间是苦难最多,情感最盛的地方,便将其打入凡间,遍尝喜怒哀乐之后再召回天界。”
“那后来呢?”段恒正听得入神,见姚曲停了下来,于是焦急的问道。
姚曲凝视门外洒进来的那抹月色,喃喃道:“后来,我也不知道了。”
段恒失望的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用打仗或者上朝的日子里,两人论诗作赋,常常也会对当下的时局提出自己的见解,姚曲会讲自己战场的所见所闻,段恒则会把自己儿时的岁月和盘托出,寂寥的庭院中,渐渐有了生气。
“你为何会住在山上?你的父母呢?”姚曲一边鼓捣着花园里的花草,一边冲段恒问道。
“我自小没见过父亲?”段恒将手中的一颗石子远远抛向湖中,说道:“听说我母亲是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夫人,削发为尼遁入了空门,不过我也没见过。”
“那看来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姚曲嘲笑道。
“那我们还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哈哈。”
“哎?看你武功造诣不浅,想必师父该是个世外高人。”
“是很厉害,不过下山时他就让我不要提起他的名号,同我断绝了师徒关系。”
想到着,段恒一阵忧伤。
他还记得临行前师父送他的两句话:天下苍生为己任,情终黄粱一场空。至今,他依旧未读懂其中的含义。
“为何?”姚曲抬头看向他。
“谁知道呢?那个怪老头!”段恒摇摇头,后又转言道:“厉风将军的剑法人称天下无双,早便想切磋一番,改日比试比试?”
姚曲豪爽的一笑:“小心到时候不要哭着喊求饶!”
“那倒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段恒坏笑道:“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如何?”
“赌什么?”姚曲挑起眉,比武,她还从未输过。
“你赢了,我便娶你,你输了,你便嫁我。”
“你!”姚曲将手中的水壶向他洒去,居然敢占她便宜?
两人嬉闹着你追我赶,何为岁月静好,简单不过你在笑,而有我相陪。
若干年后,多想你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敢笑敢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