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有痕(5)——十九世纪三大短篇小说大师的人文情怀

法国的莫泊桑、俄国的契诃夫和美国的欧·亨利是十九世纪享誉全球的三大短篇小说大师。即使在今天,他们的名字,只要是稍有点文化的人,也一定不会陌生。

何况在我们的语文课本里,有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项链》;有契诃夫的《变色龙》《套中人》《万卡》;有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最后一片藤叶》,这些作品的入选,也增加了我们对这些大师的了解度。

作为伟大的短篇小说家,他们的作品就是短篇小说花园中最美丽的三朵鲜花。其作品艺术风格虽各有千秋,但在阅读他们的小说时,不难发现他们都是具有悲天悯人情怀的人,他们笔下那些可怜的小人物不幸的遭遇,让读者潸然泪下。

先来看看莫泊桑的《衣橱》吧。

《衣橱》讲的是一个妓女的悲惨故事。这个妓女和儿子住在一间狭小龌龊的房间里。当嫖客来时,她只能把已经十二岁的儿子关进衣橱里。

衣橱外的床上,母亲卖淫接客,痛苦地敷衍着那些嫖客;衣橱内的儿子,胆战心惊地蜷缩着蜷缩着。

这种让人尴尬的情景,既摧残着母亲的心灵,又摧残着儿子的心灵,也考验着读者的心理承受能力。

在小说️中,莫泊桑没有一句议论,但透过他客观、冷静、精细的描写,我们不难发现作者对笔下被污辱、被损害的这对母子命运的深深同情——他是一个宽厚仁慈的作家。

还有《穷鬼》和《修软垫椅的女人》,莫泊桑仍然用的是他冷静的笔触进行客观的描写,但主人公不幸的一生却让读者掩卷叹息流泪。

契诃夫的《苦恼》也是表现底层小人物的不幸遭遇的小说。

马车夫约纳相依为命的独生子病死了,他异常痛苦,可是迫于生计仍冒雪赶车上街。他辛苦了一整天,却连买燕麦喂马的钱也没有挣到。

约纳多么想找一个人倾诉自己的苦楚,但在光怪陆离、车水马龙的彼得堡,竟找不到一个人愿意听他诉说,他只能对着和他一样瘦弱、疲惫不堪的小母马诉说着。

契诃夫运用了对比的手法,有钱人的生活吃喝玩乐、挥金如土;穷苦人的生活只有泪水和悲伤。在这对比中,有作者对这不公道世界的憎恨和对底层人民苦难的深深同情。

最后我们来看看欧·亨利的小说。欧·亨利一生命运多舛,对底层人民的生活是那样地熟悉和同情。《供应家具的房间》描写的就是一对底层年轻人双双自杀的悲剧。

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青年,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爱人,五个月以来四处漂泊,并加入了房客的行列。

这天他租到了一间三楼的房间,然后在房间里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心上人曾经住过的蛛丝马迹,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他又反复向房东打听,问是否见过左眉毛旁边有一颗黑痣的姑娘,房东一再否定。青年的希望终于完全破灭,信心也丧失殆尽。他打开煤气,颓然地躺在床上。

与此同时,房东却在与其他太太们若无其事地闲谈,她们正在议论上星期三在三楼房间的床上,有一个左眉毛旁边有一颗黑痣的漂亮女孩用煤气自杀之事。

欧·亨利在小说中多处运用象征意味的黑色幽默来描述故事,让读者在苦涩地笑过之后更体会到了深切的悲凉。

社会生活是残酷的,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拼命挣扎的结果只能是被社会的黑暗所吞噬。

读着莫泊桑、契诃夫、欧·亨利的小说,你会明白这样一个文学创作的道理: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十九世纪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不仅仅因为他们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达到他们所处时代的高峰,更因为他们关注了他们的时代,关注了他们所处时代最应该关注的底层人民,他们都是最具人文情怀的大师。

莫泊桑、契诃夫和欧·亨利,他们都英年早逝,都是在四十几岁的壮年,生命戛然而止,然而,因为他们的作品,他们的生命又将万古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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