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入尘烟》- 我欲扎根土地,无奈隐入烟尘

对镰刀

麦子它能说个啥

对来啄它的麻雀

麦子它能说个啥

对磨

麦子它能说个啥

被当成种子

麦子又能说个啥


电影色调是大片的黄,沙丘、黄土、麦田、苞谷、土房,给人一种近似静止的安宁。


那个歪嘴、小便失禁、跛脚、手残、极度自卑、温柔的曹贵英,给了马有铁心灵的家。他细细地建造了一个“窝”,里面有女人,还有让女人当孩子养的鸡崽子。从此有人等他回家,像他疼惜他家驴一样地疼惜他,有人和他分享儿时趣事,有人可以被他照顾。而曹贵英终于有瓦遮头,有自己可以睡在上面的炕,有吃有喝,有一个不嫌弃她随时随地尿出来、真心关爱她的男人。就这样几十年的孤独和悲凉,被一点点抹去,两人成为了彼此的救赎。


马有根和曹贵英的情感变化是故事的第一条主线。虽然故事的结局不甚欢喜,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结了个圆满的果。


就如现在很多的故事“前面有多甜,后面有多虐”。在故事的最后,马有铁自己建造的房最终被推倒了,心中那个笃定的家从此消失,最后只能挤在了那八十多平方没猪驴鸡的楼上房中,俯视曾经以为会永远深扎其中的土地。

马有铁的各种身不由己,其实是城市化进程影响下的农村变化的缩影,无论你愿不愿意,时代的步伐就像马蹄一样踏平所有的障碍朝前走。

在马有铁盖房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特别厉害!有养活自己的本领,能种粮、养牲口,能盖房子;有一定的社交圈,邻居给他进房子看电视、借鸡蛋,买卖的时候随口就能赊账,这个人是很有诚信的;有大爱之心,为独居的老朋友送面粉、土豆,捐血的时候还不忘帮村民向粮贩子求情。然而,这样一个好人终究不合时宜,尴尴尬尬地生活着。


(麦苗)铲掉了就铲掉去吧

让它给别的麦子当肥料去吧

啥人有啥人的命数呢

麦子也一样

它有它的命数

还不是到夏天让镰刀割掉

也许农耕时代的安贫乐道已经静止在年轮的某一点上,成为了历史吧。

剧中还喜欢用同一事物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动情节的发展,利用编排带出不同的节奏上和心理暗示,牵引观众的情绪。


一个改善村民居住环境,推倒旧房的政策,令马有铁的房子一再被推倒,而家里的大红喜字的“三起三落”。


三次的浪漫麦子花印,表达了喜欢、感激和不舍。

三次为为富不仁的粮贩子献血,全因这粮贩子欠着村民的钱,不能让他死。


这是一部能够带给人思考的电影,平淡中感受着生命的波澜,体会着命运的无奈。马有铁和曹贵英的家淹没在一片尘土中,他们的一生也隐入了尘烟,我们的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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