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因我的原因,被分手了,我伤心,却也无可奈何,转头就去了西安打工,先是保安,干了3天,因为无聊,就跑了,找我兄弟去啤酒厂当卸车工了,干了一周多,相比较我的身板,中间的辛苦无法诉说,我又跑了!
后来出高考成绩了,就回家休整了几天以后,跟朋友在他家炕头上讨论了去北京的事情,过了2天,年轻的碰撞,一触即发,我俩就在西安火车站碰面了,准备买,去北京的火车票了,望着排了几十米的买票队伍,我俩一人占了一个队,看谁先到,就先买,排了1个多小时,我先到,售票员说到北京的火车票当天没有了,最早是后天下午5点,大后天下午1点到的站票,我不知思考什么,犹豫了3秒钟,便决定买了两张站票,总共300块钱,买完票以后,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一桩心事落实了,想到后天晚上就可以坐火车了,还是第一次坐,去首都北京,激动的心情,油然而生,中间等的那一天半,在我同学那里就凑合了。
到了开车那天,我和我朋友两人提早去火车站,买了些吃的,就排队进站了,6月底,天气已经热透了,西安火车站的人,多的让人佩服,不大的候车室里,满是汗腥味和泡面味,这两种味道,不可否认的,我两也提供了一份!望着检票口投屏机上一直缩短的的时间,去北京的人,越排越长,越来越挤,大包行囊,年轻的大都是皮箱,上年纪的,看上去像是做苦力的,大都编织袋,蛇皮袋。而我们两个,除了一人一个书包,就剩塑料袋里装的两桶泡面和两根香肠了,没有水,也没有水杯。
火车站里的场景,我至今觉得是比较能反应万千世界景象的生活真实写照,富人在火车站里存在的几率的就如同在生活中遇见亿万富翁的概率,大多是为生活辛勤奔波的人们,有用杆子当扁担挑行李的,有用我们认为不干不净的蛇皮袋子装行李的,也有用水桶装的,更好一点的,用的是编织袋,在高一级的是皮箱,这一层次,大多体现在年轻人身上,皮箱的颜色各异,如同他们的性格一样,散发着不同的气息,有情侣,有单身的男男女女,有佝偻的老阿婆,老阿公,有抱孩子的夫妇,孩子哭泣不止,在人多的地方,相比较其他人,那对父母更加崩溃。
我俩是孤身背包客里的一份子,我们看似潇洒,行装简单,实则只是年轻,无知,也可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身上的穿着,颜色鲜艳,和我们的年纪很匹配,如不问出处,也是国际品牌。
离开车的时间越近,检票口的队伍,越拥挤,前面的人挤到好位置的,被后面没有抢到好位置的,挤的脱了像,后面的人们,离检票口还有很远的距离,不知为何,也在拥挤,明明就是最末尾的人,何必呢?
我俩,倒是挺淡定,虽然热情不减,因为人潮涌动,我们放弃了拥挤,潇洒从容的将别人起身排队的椅子占了坐,随着检票口的门一打开,排在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挤的,犹如西班牙斗牛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那一刻,活蹦乱跳,检票的过程持续了20分钟左右,我两基本是最末尾检票上车的人,什么是无知,就是人多,还是站票的时候,居然这么从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自踏上车厢那一刻起,人潮涌动,只是转移了位置,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即便是我的轻便装束,也没给我带来便捷,挪步是困难到极致的,从车厢门,到第一个座位,我挪到开车,仅仅只是2米的距离,殊不知,对于人挤人的站票,我不用挪步站在车厢门口,就是最好的位置,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赶到车厢有座位的地方,也仅仅是,看看别人坐着的幸福。
夏天的每个人都像是移动的火炉,而贴在周围的是无数个火炉,而我也是个炙热的燃烧体,虽说有空调,但它的制冷能力是需要时间的,就那两米,我全身基本湿透了,我站在坐着的人周围总感觉格格不入,害羞,害臊,自卑,别人有座,而我却站着,跟我潇洒的行装,似乎不符,尽管我害羞,浑身不自在,但我还是将背包卸了下来,在行李架上勉强找了个缝隙,硬塞进去。
随着火车,吭,的一下顿挫感,我们北上行进首都北京的火车算是开了,我上车那会的浑身不自在,也因为火车开动,望着窗外向后退的风景,也褪去了许多,我站在过道里靠着别人的座椅靠背,我冷漠的表情下,藏着一个激动的心情,我的激动,我的热情,马上就要释放到北京了,那种开心,让我忽略了当下的拥挤,当下的不自在。
我的双眼基本一直望向窗外,为的是看遍这祖国山河,看没有看过的景色,除了我待到大的地方,我迫切的想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望了3个小时,我的激动,因为空调的缘故,车厢里的温度,减弱了一些,而我也体会到了一些凉意,到的第一站,就是华山,就是曾经因金庸小说里华山论剑,而让我熟知的华山,我低头向上望,想看看华山的样子,望到的却也只是失望,窗的视角有限,还有火车停靠的地方,就不是看华山的位置,火车继续开动,过了华山,天慢慢已经暗下来了,车厢里来回走动的人,也少了一些,可在我看来仍然那么多,因为每过一次,我就要收腹提臀,更讨厌的是,那售货员推的小车卖货,推车的人,简直是个神奇的操作员,他正在向所有人演示,如何在拥挤到无法理解的人群里,行进,虽然速度不快,但是依然在前进,这个职业,其实可以称之为神奇,为车避路的人,姿势多样,在两节车厢拐弯处那里有哥们抓着行李架,双脚蹬车厢两侧,那售货员车到了,眼神也到了,应声便是一句,你这是让我接受胯下之辱?那哥们便双腿悬空,双手抓铁架,这售货员左扭右拧的从这一处过了,到了我跟前,更窄了,收腹提臀起不了作用了,我只有朝两个座椅中间那里挪,刚好两边都是女的,大家都让这车,都朝这里挤,我双手没扶稳,一屁股坐在人女生腿上了,当时羞涩的我,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准备起身,太挤了,硬是起了两次,才起来,每起一次,都给女孩的腿施加了两次力,车好不容易过去了,我人是起来了,我继续说这抱歉,人姑娘说,没事,我的脸却红到了耳根,我本想挪个位置躲躲这姑娘,可这人流量,我放弃了,那车远去的身影,留下的是徘徊在耳边的叫卖声:花生瓜子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有些渴了,尽管看周围大叔们拿着塑料大水杯有点脏兮兮的,我依旧觉得那么好,我心想等等吧,售货员会回来的,可这一等,就没了踪影。
随着夜慢慢的深了,我的激情热情已经褪去了,随之而来的是腿困脚疼,更不好的是,困意袭上心头,车厢里已经有人靠着椅子背睡了,有打呼噜的,尽管那女孩满脸鄙夷的看那打呼噜的人,可也只是自己气气自己,我看过道里有人已经直接坐在地上了,我也蠢蠢欲动,可我又觉得我是即将迈入高等学府的大学生,是个体面人,没好意思坐,便靠着椅子背,蹲下来,可没蹲多久,我的脚更疼,后背也酸,我用脚尖换着蹲,我以为过了几个小时了,其实才半小时,我已经扛不住了,我看别人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有把刚刚垫在屁股底下的报纸,拿了过来,便蜷缩着腿坐下了,我以为他会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心想再给他,庆幸的是那人没回来,我这腼腆的心理,莫名感觉躲过一阵,蜷缩着腿坐着,是我最后的体面,因为旁边有姑娘,我觉得蜷缩着腿,能让我不体面的形体,保留了最后一点紧凑感。无奈,随着时间蔓延,蜷缩着的腿,也不争气了,不舒服,麻,我起初只是伸直一会,再蜷起来,过了几次,我看人姑娘都眯眼了,直接将不长的腿放平,伸进了座椅底下,这样算是相对舒服了些,可讨厌的是有人来回走动,每过一个人,都要起来给人让一下,而且都是在我即将打盹快睡着的时候,有人过,不能不让,让是因为,不能让人从我身上跨过去,我可以不讲体面,但跨国我的双腿,就如跨过我的身躯一般,所以我强忍着疲惫,起身让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我因为疲惫,我投降了,有个大叔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麻烦让一下,我过一下,一我看是大叔,再着实在困的不行了,耷拉着眼睛说,你跨吧,再后来还有人让我让路的时候,我连眼睛都懒得睁了,直接用我放在大腿上的手,打手势,直接跨吧!这中间是不是过了女孩,我也懒得看了,放弃了最后的体面,后来我竟然发现有人更会享受,买的站票,居然享受的是卧铺的待遇,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妇女,直接把床单铺在座椅底下,摊平了睡,那呼噜声,也真是响亮,听得我那叫一羡慕,我这想,这方法倒好了,随即附身把身子朝座椅底下去趴,结果,我靠着的座椅底下满是行李,我找的地方也只容我将双腿放平。
夜里睡着的时候,越睡越冷,不知为何,火车上的空调,不花钱吧,空调温度像是15度似的,把人冻的,即困,又冷,那种感觉,对于穿着短裤短袖套装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我双手抱怀,右搓搓左揉揉,始终逃不过这冷,这冷气,从你无法防备的地方,侵袭这我的身体,我发现不止我冷,连躺在座椅底下那女的冻的也不打呼噜了,我心里有点偷笑,可能不能让她那么舒服的睡觉,也是我最后的平衡了吧。
时间过的是真的慢,越冷,我有撒尿的感觉了,可是太困了,我怕我一起身位置就被别人占了去,就憋着,幸亏没喝水,倒还能憋住,这煎熬的时间,过的那么慢,我觉得自己很迷糊,又觉得自己很清醒,我清醒的能感觉到时间如此之慢,我迷糊的忘了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呢?
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给自己下了个毒誓,等我在北京挣钱了,我绝对,绝对,不坐火车了,我必须必须,要坐飞机回去。
终于一切的痛苦,从我拉肚子变成了另一种折磨,当我起身去厕所的时候,我以为是人太挤了,当我跑到厕所门跟前的时候,拉门准备进的时候,发现是红的,站在门跟前的那一长串男男女女,陆续喊出,排队呀,我望了望长队,大约有10个人了,用我的12年教育迅速算出时间,用大小便各五个,这个卫生间我肯定来不及了,迅速转头,找另一个,到了才知道,急的时候,原来都急,不止我一个,我抱着庆幸的希望,一垫一扭着身子,去找下一节车厢的卫生间,还是如此,再下一个,还是如此,我已经按耐不住了,我感觉肾都快炸了,明明是拉肚子,小便的感觉已经被拉肚子的感觉,压制住了,我感觉到肾疼,小腹疼痛感强烈,我按着肚子,手扶着屁股,跟已经是最后一节车厢的卫生间且排在第一位的大姐说,我拉肚子,麻烦能不能让我插个队,这大姐是个好人呢,看我手扶着后腰,加紧腿的姿势,确实是急了些,便让了我,可里面的人不争气,等了2分钟的时间,我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我听到里面水声的时候,我最后的忍耐,差点没绷住,人往往都是即将达到目的的时候,而没了自己的忍耐,当那个人拧门的一瞬间,我的手就推开了门,我似乎和她是并着身子一起进出的卫生间的门,我的印象里隐约听到有人嘟囔着,着急吃屎去嘛!在卫生间里的那几秒,是我人生不多的如释重负,那种生理的痛快,时至今日,也历历在目。自那一次,我觉得人生生理三大爽,按顺序排列,依次为:吃饭喝水,排泄,做爱!它们有共性,都是进出式的活动轨迹,而最后者,可有可于,就像是腻缝子,只会锦上添花,不是必需品!
出了卫生间的门,我怀着无比感恩的心,向那位大姐,以及后面排队的人,连连说谢,那是由衷的,不是客气。
不大会天蒙蒙亮,到了天下第一庄:石家庄,车上的有许多人下,我看着有空座位了,幸福直至,刚好坐下的时候,售货员推着小车来了,我买了一瓶5块钱的矿泉水,再看剩下的现金87块,我一饮而尽,不知这87块的含义,埋头就睡,这一觉醒来,已是中午1点了,到了终点站:北京西站。我抬头的时候,脖子疼痛无比,这几个小时低头睡觉,那困意,让我忘记了,颈椎还可以那样长时间的扭曲着!活动了半天,依旧不舒服,直至出站,看见那滚滚人流,国际化大都市,首都的喧嚣,我觉得那人,跟别地的人都不一样,有着皇城根底下的傲气,那里的公交车份外的高档,高档的我觉得1块钱像是捡了便宜,我脖子的不舒服,这会才活动开了。
就这样,我的站票之旅结束!
在北京用87块钱作为原始资金,打拼了将近两个月,中间的过程不必细说了,那一个多月,身在其中,没觉得多苦逼,再回首,自那以后,我熟了许多。
后来我回来的时候,除了临走时给了我兄弟留了一点点钱后,我自己揣着4700块钱,按说够买机票了,可我还是坐的坐票回来了,只不过刻意买了一张靠窗的位置,看看来的时候,没看的风景,也便于睡觉。
4月12日晚凌晨2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