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

十八岁之前,我也是个浪漫主义中人,会流连于书页,为那纸页上奔腾的“一千条燃烧的银河”惊叹;会在午夜有一场无意识的游走,让那如同滤过的柠檬汁一般青白色的月光洒满全身。我总是在幻想,我在纸上倾吐着理想的美好,我一遍遍地雕琢那个自己在小说中创造的“理型”世界。我会想起十六岁在珠江边看到的倒映在江上的霓虹灯的光,并试图从中觉察时间一层层堆砌至今的某一种重合感。那个时候灯火正好,茶还温热,我的热情还未老。如今十八了,十岁时看到的凌晨三点钟的海还在我的心上,然而身边却早已没有了海。冥冥中,我感觉到曾经那个自己的逝去,我焦急地将过往自己留下的文章翻出,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阅读。我试图驱散现实主义与犬儒主义的侵袭,我知道它在吃我的月光,喝光我的茶。然而时间已太迟,我抬头再也看不到滚烫的银河。叹息,叹息。没有了海,那便让我的心弯成那一片湖吧,去做一个野子,孤独地吟诗。夜晚用苦楚熬成的汁液,我一干而尽,从此懂得了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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