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悠扬
就让我来讲讲这些年来抵达到的地方。
扶风
2014年我初三毕业,怀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想去看看世界,可无奈囊中羞涩,加上年龄不够没办法打工挣钱。14岁的我只能跟着妈妈去了离家并不远的陕西,自驾游,一路走一路拍照,车里放着凤凰传奇的歌很适合热情似火的夏天,天很蓝,道路越走越宽阔,让我自认为我的中考成绩还算不错。
那时的手机滤镜还没如今这么精致,拍下的照片放大一些就会不清晰。
我站在法门寺门前仰望头顶金碧辉煌的一切,小小年纪竟有了四大皆空的感受。
我买了两串佛珠和一根挂坠,佛珠后来戴了三年,而挂坠,直到现在还戴着。
成都
我不愿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太久,从法门寺回来后在画室呆了一个月,画完厚厚一摞素描,我又开始筹备我的成都之旅。
于是在2014年8月,我去了梦寐以求的成都市。那些年里,成都是一座让我日思夜想的城市,我把我的大学目标定在成都,也把我以后的生活工作定在成都。
满怀欢喜地前去,可阴差阳错火车晚点,而我买的车票在凌晨五点,酷热的夏日夜晚,我抱着我的书包睡在汽车里,耳机里许嵩在《玫瑰花的葬礼》里唱着,“温存迷醉,吵闹清醒,都还在我的脚畔,兜兜兜兜兜转不清。”
那是我第一次坐地铁,在天府广场的地铁站里,我看着标识坐错了地铁,年少不知愁滋味,又嘻嘻哈哈地重新选择路线。
跟着旅游团“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走过了汶川地震的遗址,喝过了欢乐谷里五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记得当时和一个女生关系很好,我在旅途中发给她一句话,“再美的风景,也需有心人欣赏;再久的天涯,也需共此时。”
汉中
2016年,我想离开家独自生活也想把英语学得更好,一个人去了汉中的一家教育机构,两个月的时间快乐得不像话,老师同学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8月的夏夜,热得睡不着时就和三个老师一起走过大街小巷,在汉江边上散步,那是一座不夜城,深夜里夜市上的叫卖声和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一样络绎不绝。
东大街的灯火辉煌,可惜照亮的不是我,终是离开了那座迷人的城市。
不期而遇的温暖,悄无声息的快乐。
兰州
在这座以黄河为命脉的城市里,我上过高中,上着大学,当过客服,做过销售。雾霾笼罩下的路和重复的日子一样无味的不知何时是尽头,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挤着最早的公交,坐着最晚的出租,去看过日出,也看过黄昏,三两个好友一起,骑着单车去黄河边追赶夕阳。
盛大而唯美的落幕,让我渐渐明白,这才是人生的刚刚开始,既然选择了,就别再停下来。
武都
初来乍到这座城市,是以复读生的身份,自命清高的我在2017年的高考中输得一败涂地。
在那所私立学校的第一个晚上,我彻夜未眠,睁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觉得世界一片惨白,仿佛人生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后来我有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在白龙江边的人行道上望着奔腾不息的江水。
可我从未料到,九个月的时间长得好像走完了一生,哭过笑过也痛过,2018年的6月,我哭着走出校园,拉着行李离开了那座荒凉的城市,装满回忆上路。
后来,我写过很多关于复读的文章,关于武都,我想的全都是你。
中卫
2018年8月,在上大学之前我去了宁夏薰衣草花海,跟着康辉旅游的旅行团,听着导游姐姐边走边讲解,我的第二次高考也以失败告终,以七分的差距和好大学失之交臂,一路上耳机里的歌声从未断绝,透过窗外大片的戈壁滩,千年百年地伫立在泥土之上,我好像明白了歌里所唱,“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薰衣草花海的路牌上写着“遇见您,真好”。
既然有恰到好处的遇见,还怕什么结果会失意。
阿拉善左旗
空旷辽远的腾格里沙漠,驼铃声声,游客们笑着闹着去滑沙、坐缆车,豪迈奔放的蒙古族人民,热情似火的篝火晚会,那一夜谁都没有入眠,那一夜,我们来自世界各地,却聚集在一起,交换彼此的心事。
灯火通明,长夜未央。
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叫《你走的远方,长夜未央》,原来一生所获,不如一片沙漠。
七堇年在《平生欢》里写道,“眼前这么空旷的森严的大地,也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就像抬头所见的尘埃一样的繁星。一个星球尚如一粒尘埃,何况区区一个人?一生几度荣辱,几场悲欢,那简直是尘埃中的尘埃。
生活,工作,文凭,车子,房子,交易,K线图,牛熊市,新欢,旧爱,欢愉,失落,盈,亏……这一切放到更大的视野中去看,不过云烟,何足挂齿。”
西宁
2018年10月2日,大学里的第一个国庆,我去了西宁。
从兰州出发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越走越高的海拔,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梦也变得晶莹剔透。
在火车上遇见了一个云游四海的佛教信徒,三天时间从华北平原四川盆地去往青藏高原,遍历大江南北,一个人走在朝圣的路上,一个人紧握着虔诚的信仰。
满街都是风味牛羊肉,满街都是特制酸奶。
在去塔尔寺的公交车上,遇见两个白人女孩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笑颜如花。
这个世界真大,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种族,形态各异的人生活在一片土地上;这个世界真小,你我素不相识,却乘着同一辆车赶往期待已久的远方。
很喜欢大冰说过的一句话,“娑婆境里,所有当下动人的故事,全都不是第一次发生。”
重庆
大一的寒假,我去了重庆,它是目前为止我去过的所有城市里最独具特色的网红城市,在那座山城里,导航时不时就会失灵,和着灯红酒绿的夜景,我拍了很多照片,做了很多视频,嘉陵江边的风温柔地吹过,寒冬也变得很温暖,磁器口中边走边吃的水果大拼盘,弹吉他的小姐姐嗓音清脆地唱着歌。
李子坝的轻轨从高楼里穿过,在洪崖洞灿烂辉煌的夜里,我逆着人流从一楼跑到十楼,仿佛生活把一切都打扮成了千寻喜欢的样子。
西安
很小的时候就去过西安,上个寒假又去了这个地方,这座古城里装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故事。
回民街上会飞的土耳其冰激凌,大唐不夜城里张灯结彩的夜景,穿城而过的地铁,唐都医院里生离死别的病人和家属……
在这座城市里,我曾感到生活的艰难,也曾和着倾盆大雨拉着行李走向火车站。
好在最终它是以微笑回报我,让我懂得好好生活。
这些年的票根,我都有收藏,细细回味起来,它们像是一个老朋友,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让我有勇气去走更远的路。
我始终坚信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